自從武媚將代王送去了鳳棲宮,王皇后已經將武媚引爲心腹,再加上,當長孫無忌他們聽說武媚將孩子給王皇后之後,認爲這是她在向王皇后投誠,是以對她也不再是那麼的牴觸,武媚的生活空間,一瞬間有了很大的改善。
“媚娘,弘兒在鳳棲宮過得好不好?”雖然當初柳媽也同意武媚的決定,送走代王,是他們在後宮站穩腳跟的關鍵一步,但是她還是會有不捨,畢竟孩子生下來就一直是她在照顧的,反倒是武媚沒怎麼和弘兒相處過,感情不是那麼深。
“皇后不會虧待弘兒的,柳媽,你放心吧,雖然我沒有帶過弘兒,但是弘兒到底是我幾經波折生下來的,也是我第一個孩子,我怎麼會送他去受苦呢?”武媚安撫着柳媽,“皇后不能生養,所以對孩子會格外的好,所以你放心吧,倒是學明,不知道在朝堂上怎麼樣了。”
“長孫無忌他們已經對你逐漸放鬆了警惕,再加上文英的才華,現在已經是正五品上的中書舍人了。”柳媽將下午文英悄悄過來告訴她的情況轉述給武媚知道。
“哦?中書舍人?品階不算高,但是在朝堂之上,因着能參與到與皇上制定機密好起草詔令,倒是個重臣了,看來皇上也是想借着這個機會好好的培植自己的勢力,漸漸的瓦解長孫無忌集團在朝廷的勢力,形成一種權利的制衡。”
“恩,是,我們利用皇上,皇上何嘗不是在利用我們在後宮攪起的渾水來影響前朝?終究最是無情帝王家,便是說的再多的愛,在權力面前,一切都是可以利用的,就連皇上也是這樣,媚娘,你可千萬不能再犯和當初一樣的錯誤了。”
武媚知道柳媽說的付出真心這事兒,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單純的少女了,愛情對於她來說,不過只是生活的調味品而已了,“柳媽,你放心吧,其實早在他娶太子妃開始,我就對他徹底的失望了,我不否認我喜歡他,但是那也只是在他與我牀笫之歡的時候,”武媚冷笑道,“其他時候,他不過是我復仇的一個籌碼罷了,試問,有誰會對自己的籌碼產生感情?”
見武媚這麼說,柳媽就安心了,“既然你明白,我就放心了,在宮裡,唯一可靠的只有權力。”
“不說這些了,柳媽,小福子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距離那次讓小福子去調查下毒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快一個月的時間了,怎麼會還沒有查出來呢?還是遇到阻力了?
“什麼消息?”時候柳媽還沒有進宮,不知道這件事,武媚怕她操心,也就一直沒說,這會子說起來,不過是不想聽柳媽嘮叨她,不知道爲什麼,聽到柳媽這麼說,她還是會覺得莫名的煩躁,即便是她不愛李治,她也還是不希望柳媽過多的說這個。
“小福子沒來過麼?翠竹,”武媚有些不放心,按照小福子在宮裡頭的勢力,這些事兒不可能查不出來的,就算是顧忌着什麼,但是斷斷沒有瞞着自己的可能。“你悄悄的去找福公公,瞧着他得空了,就讓他來這兒一趟,就說是本宮找他有事。”
“是。”自從借武媚的光成了這沁芳殿的管事宮女,宮裡之前那些看不起她的二等三等宮女對她都是恭恭敬敬的,崔志知道這是大家看在武修儀得寵,而自己是武修儀心腹的份上,否則誰會來拍她一個丫頭的馬屁?因此翠竹對武媚是越發的上心了,但凡是她的吩咐,她都不會怠慢。
約莫是有半個時辰了,小福子才緊趕慢趕的來沁芳殿,“伺候皇上睡了?”今天皇上沒有來沁芳殿,而是去了其他的妃嬪那裡,正好給了武媚單獨找小福子問話的機會。
“皇上已經在秦修媛那裡歇下了,武修儀找奴才來,可是有什麼事兒麼?”秦修媛是轉而投靠到武媚這裡的人,因爲她是最早的投誠的人,所以武媚有意無意的還是會讓她沾些雨露的,也讓她越發的忠誠於武媚。
“小福子,你最近可是伺候皇上太忙了?”
“嗨,伺候皇上不也就那麼些事兒麼,朝堂上的事兒是皇上操心的事兒,我也幫不上忙,只是做好本分的事情,說不上什麼忙不忙的。”小福子在武媚面前隨便習慣了,也沒有多想武媚這話的意思,就順口答道。
“哦?福公公是大內總管,大小事情總是不少的,忙的話,忘了我這個小小的修儀擺脫的事情,也是自然的。”武媚戲謔的看着正好整以暇的喝着茶的小福子,敢忘了她交代的事情,該打!
“哎呀,可不真是忘了,”小福子瞥了武媚一眼,拍腿大叫,“早就有了眉目了,卻真是忙得忘了和武修儀說了,多謝武修儀提醒。”說着還作勢朝武媚作揖。
“猴兒崽子,快說吧!”
小福子正了正臉色,“翠竹,帶他們都下去吧,”小福子是大內總管,指使幾個宮女還是可以的,見着屋內的人都走了,才刻意壓低了聲音對武媚說:“這事兒吧,還真不好說,奴才當時和修儀分開了就去了趟太醫院,假裝隨手翻看,卻還真是叫奴才看到了。”
小福子絮絮叨叨的在武媚的耳邊說着他的發現,已經順着那個記錄找到了當時在太醫院當差的太醫,以及御藥房裡當值的人,哪知道就要說到關鍵的時候,御藥房的那個當值太監突然就死了,怎麼也沒查到原因,這個線索就這麼斷了。
但是御藥房的死了沒關係,只要記錄在,還是可以順藤摸瓜的查下去,這不查不知道,一查牽扯出的事情可就多了,這裡面不光光是有宮裡頭大大小小的幾乎所有的妃嬪,更是牽扯到了前朝的人,雖然說後宮與前朝分不開,但是這般的密切的聯繫,也着實是出了小福子的預料。
“你的意思是她?”武媚眯了眯眼,她想過了所有的人,卻是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是她,因爲她想不到她這麼做的動機。“確定麼?”
“這種事, 不能大張旗鼓的,奴才怎麼確定啊,不過,應該八九不離十了,奴才也想過了,她的嫌疑的確是最大的。”小福子正色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