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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欣然,林一輕舒了一口氣。他拿起一枚玉簡,竟是一陌生的圖簡,名爲《九州輿圖》。這又是什麼所在?大致看了一遍,還是有些摸不着頭腦。可圖示中,九州之大,令人難以想象。那浩瀚無際的大海中,九片大陸隔水相望,看似毗鄰而接,彼此相距卻有百萬裡乃至千萬裡之遙。莫非,大夏之外,還有另一片更爲廣闊的天地……
按捺住心中的好奇,林一拿起另一枚玉簡。這又是圖簡,圖中標註的乃是無定海,一條細細的線,曲曲折折穿過海面,爾後一直往東……最終的去處,沒有標明。
心頭生出幾分恍悟來,林一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忖思了一會兒,拿起第三枚玉簡之時,他的神色一變。
……龍歸元海,陽潛於陰。人曰蟄龍,我卻蟄心……餘,自幼好道,承天之傳,仙家功法一套……開創玄天仙門,爲上人……
看到此處,林一的內心一陣狂跳。他定定心神,繼續看了下去,直至一炷香過後,纔來得及喘了口氣,卻怔然失神……
……餘,困足元嬰……故,入九州百年,尋開啓玄天殿密法……於後土仙境中得仙劍,遭化神修士追殺……迴歸故里,奈何傷重而壽元盡……適有門下啓元,代傳師訓……仙域崩壞,仙道渺茫……希後人有成……
這玉簡中的話,竟爲玄天上人所留……
玄天上人對玄天仙境應是極爲熟悉,並從中得到了《玄天心法》,待修爲到了元嬰後期時,迫於壽元所限,便四處尋覓昇仙之法,去了一個叫作九州的地方。百年之後,他於另一處叫作‘后土’的仙境中,獲得了仙劍及開啓玄天殿的密法,卻被化神修士追殺,只得逃回大夏。其重傷之際又逢壽元耗盡,遇到了門下的弟子啓元,並對其交代了後事。此外,還有一張簡略的圖示,上有彎彎曲曲一條線,並以小字詮註……
化神修士?一個有着化神修士的地方,令人神往!而仙域崩壞,仙道渺茫,修仙一途莫非陷入了絕境中?是絕望,是沉淪,還是應該爲此瘋狂?而高手衆多的九州,又是個怎樣一番情形?
心神不定地拿起最後一枚玉簡,未幾,林一瞪大了眼睛。多年以來的諸多疑惑,在這一刻頓解。
這枚玉簡是那位叫作啓元的弟子,或許,便是玄元觀的玄元祖師所留。他自大商而來,修爲小成時加入了玄天門。
玄天上人有難之時,門人四處接應。衆人皆無所得之時,卻被啓元尋到了臨終前的祖師。因領受師門遺命的緣故,爲同門師兄弟所猜忌與誣陷。他無從辯解之下,最終被師門追殺。
啓元進退兩難,只得暫且逃亡海外。臨走之前,他於這個山洞內匆匆留下祖師的隨身遺物,期待師門尋來時,可以還自己一個清白。
玉簡中說了,啓元走的時候,帶走了玄天上人的仙劍、四象旗、一株仙樹幼苗、三粒解毒丹和一枚獸丹,還有師門的功法以及靈石等物。當然,他留下了更多的東西,只想着事有轉圜,期待着有一日可以重返師門。只不過,那位玄元觀的祖師,卻是再也沒有回來……
在玉簡的最後,啓元還標註了一個地方,乃是玄天上人道消之地……
這是一個身份玉牌,爲神州門的長老所有,上面有玄天子的道號!玄天上人去了九州之後,這個神州門應是他的寄身之處。
那片巴掌大小的玉符,不知有何用處,倒是與玄天門的傳送符有着幾分的相似。
收起了玉簡、玉牌與玉符,林一拿起了那個圓盤,其手掌大小,一面爲乾,一面爲坤,神識所及,上面還有一段口訣,爲‘乾坤四象陣’……
啓元,亦是玄元真人,當年只取走了四象旗而留下了這個陣盤。當年一個築基初期的修士,不識重寶亦是在所難免。從其在山洞中所留下的禁制便能看出一二,由此可見,這位玄元觀祖師的手段極爲尋常,修爲與見識亦是一般,卻在含冤之下並未一走了之,而是留下了這些東西。可見,這不失爲一個正直之人。
將看過的東西都收了起來,林一好奇地打量着餘下的這個乾坤袋。袋口上竟是有一道殘留的禁制,卻很微弱。而他能看出這禁制的不凡來,至少,它曾經很強大。
須知,人死了,所留下了神識禁制會慢慢消散。而這袋口的禁制正處於消亡之中,分明是其主人不在了的緣故。即便如此,其中那令人心悸的氣機,還是使人不禁動容。
林一伸手猛地一抓,‘撲’的一聲,袋口的禁制碎裂,裡面的東西一覽無餘,竟然裝着滿滿的靈石。不過,還有一個稍顯厚重的玉匣藏於一隅,此外,便是一套看似不俗的衣衫與靴子。
這個乾坤袋中,裝着不下十萬的靈石!林一的嘴角露出笑容,頗爲欣喜。之前,數十年的瘋狂修煉,已耗去了身上靈石的三、四成。修爲愈高,須吸納的靈氣愈多。而兩個袋子中共有十餘萬的靈石,來的正是時候。這可真是一筆橫財啊!
收起了靈石後,林一又拿起了那個厚重的玉匣。輕輕將其打開,有異樣的靈氣撲面而來,使人心神爲之一振,一塊指長的晶石出現了眼前。這是?他皺眉忖思了下,隨即想到了什麼,帶着愕然的神情,再次端詳起手中之物來。
這異樣的靈氣並不陌生,在玄天仙境中曾數次親身感受過,尤其是在四極山的界外天,那使人沉浸其中而不能自拔的靈氣,便與這晶石中的靈氣,二者如出一轍。而這晶石的外形與靈石不同,如同世俗中的金剛鑽,棱角分明卻又是晶瑩剔透。
雖不知曉晶石的來歷,林一還是斷定這是難得的好東西。將其收起之後,他將目光落在身前的一雙靴子與衣衫上,露出不解的神色來。
靴子上有靈力波動,而長衫卻不爲神識所見。自知神識非比一般,林一卻是看不透這薄薄的衣衫。他眸子中閃動着赤芒,隨即訝然。幻瞳之下,衣衫上竟是佈滿了層層疊疊的禁制。
衣衫與靴子亦能煉製?
這靴子倒還精緻,入手柔軟,不知爲何物所制,穿着應極爲的舒適。靴底還有兩個小字,爲‘登雲’的字樣。衣衫爲一件灰色的道袍,輕若雲紗,卻顯得極爲的堅韌。
打量着自身破舊的長袍以及靴子,又看了看這頗顯不凡的登雲靴與道袍,林一站起身來着手更衣……
山谷的密林中,走出一個身着灰袍的年輕人。他回首張望,身形不動,腳下卻有白雲升起。即刻間,整個人便隨着一團白雲冉冉升空……
立在雲端,林一暗暗稱奇。這登雲靴穿在腳上,根本無須法訣,只待加持靈力之後,心念一動便可快步如飛,又可騰雲而起,與原來的碧雲紗相較要快上許多,怕是與御劍飛行亦是相差彷彿。而道袍穿在身上,長袖飄飄,自有一番妙用。
從出雲子的身上得到了不少好處,在這個山洞中更是讓自己收穫頗豐,他日相見……林一輕輕搖了搖頭。那不過是一個憊懶之人,若是築基無望,眼下已是七十三年過去了,怕是許多人都已不在人世……
尚在雲端遐想,林一忽而失去了身影,化作一陣疾風而去……
……
秋夜,蘭陵郡的郡城,一處高門大院盡披縞素。
有冷風襲來,猶如離魂難捨一般,地上的落葉打着旋,大門兩旁的白燈籠亦跟着搖晃起來。夜色中,盡是淒涼。
長街的一頭,出現一個身影。其現身之始,晃眼的工夫便已到了那大門前。兩個身着喪服的漢子未及看清來人,對方已是直奔前院的正廳。
“莫非是老門主的舊友前來弔喪?”一人說道。
“今兒已是頭七了……”另一人扭頭看了一眼,隨口回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