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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風沒想到會惹火燒身,愣怔了下,隨即恍悟。言多必失啊!夏女的修爲雖然與自己相當,卻是一家仙域之主,彼此不可相提並論。她與邢樂子再有怨恨,可還是一對道侶!鬧到最後,自己反而落個裡外不是人!
不遠處的餘恆子適時發話,說道:“於風,休得放肆!”
淳于風臉色一苦,低頭應了聲是,往後退了一步。
夏女卻是往前兩步,衝着林一拱手說道:“這位想必就是九州門的林道友!小女子有禮了……”
林一瞥了眼淳于風,轉向夏女笑了笑。這女子怕不有三五千歲,還真夠小的。他舉手示意道:“夏道友……”
“你要閉關修煉,何不講明?我還會取笑你不成……”
林一話沒說完,不得不閉上嘴巴。夏女根本不看他,自顧橫眉立目地指着一旁的邢樂子教訓了起來。
邢樂子纔將鎮定了片刻,禁不住又是心頭一慌,攤着雙手吶吶然說道:“不是……正是……”
夏女還是將林一所說的當了真,臉色轉緩。而見到邢樂子沒有擔當的樣子,她又痛又恨地埋怨道:“我與你相識多年,一直相待如賓。奈何你總是自慚形穢,全無男兒胸懷氣概。我不過稍加點醒,你竟羞愧難耐一走了之……”
邢樂子神情窘急,張口結舌。凡人都懂得當面教子、背後教妻的道理。衆目睽睽之下,這張老臉算是丟盡了!他原地轉了一個圈子,脖子一梗,看着無人處爭辯道:“你便不能少說兩句,我好歹……好歹……”
夏女的火氣蹭地一下又上來了,叱道:“爲何聽不得我說話?我不過煉虛的修爲,早便有人不服管教。而我只得忍氣吞聲,只想尋你回來有個主張,卻始終無計可施……”說着,她兩眼突然一紅,一手支腰一手猛地揮動了下,不容置疑地又道:“你好歹是個合體的高人,回頭便接掌水府仙域。我瑣事纏身難以安心修煉,也該閉關一段時日……”
邢樂子神色爲難,連連搖頭。水府仙域的修士不下千萬計,明爭暗奪的勾當層出不窮,真若涉身其中,從此以後麻煩不斷,還是一個人自由自在……
“你敢不從?”夏女臉色一沉。
邢樂子纔想搖頭,又覺不妥,被迫舉起雙手妥協道:“且走一遭仙境再說……”
夏女胸脯起伏着,好一會兒才抿脣哼了一聲,神色中竟是現出一抹難得的笑意。時隔數百年,突然遇見走失的道侶,若說沒有一點驚喜,那是假的……
邢樂子眼光一擡,問道:“所指仙境,便是紫薇不成?林道友……”尚未看清夏女的模樣,其又匆匆轉向一旁,想借人來喘口氣。而林一卻給他一個背影,淳于風與章重子跟着扭頭看向遠處……
陰陽兩極,五行生剋。一物降一物,便如夏女遇上了邢樂子。
恰在此時,一位老者從沐雨谷飛來,離着老遠便揚聲笑道:“呵呵!好熱鬧……”
林一眼光斜睨,輕輕皺起了眉頭。
那老者身披淺色道袍,面色紅潤,長眉低垂,白鬚飄飄,兩眼有神,十足一個好人的慈和模樣。在場的各位紛紛衝其見禮或是舉手寒暄,天長子很是慶幸地迎上幾步笑道:“戈靈子道友來得正是時候!我界內八家已然齊聚於此,仙境之行不日便可啓程!”
水寒子與月玄子兩人,已多年不見戈靈子,本欲趁機上前說上兩句,卻又各自遲疑不定。當年的九州門之辱,與來着不無干系……
餘恆子卻沒什麼顧忌,跟在天長子之後出聲問道:“幾次前往暮蘇仙域登門拜訪,皆無功而返啊!戈靈子道友常年不在界內,這又是從何來?”
老者不是別人,正是暮蘇仙域的戈靈子。不過轉瞬之間,他已到了衆人的近前。待落穩了身形,眼光在林一的身上稍稍一頓,他神色有些異樣,隨即拱手四方,笑容不減地說道:“諸位,恕我來遲一步!這位道友面生……哈哈!那位不是林道友嗎?竟然已是合體的修爲,來日必是我界內棟樑砥柱啊!”
夏女帶着邢樂子上前相見,並道明瞭彼此的身份。水府仙域終於出了一位合體的高人,還是自家的道侶,讓這女子與有榮焉。沒了怨恨,少了心病,其談吐舉止頗爲得體且乾脆利落。
林一根本不搭理戈靈子,一個人默默遠眺星空。
戈靈子對林一的漠視渾然未覺,紅潤的臉上依舊堆滿了笑容。他對邢樂子大加讚賞了幾句之後,這才與餘恆子說道:“不瞞諸位,我這些年一直在界外奔波。勞心勞力倒也無妨,還不是爲界內着想啊!卻不料屢屢遭人輕忽,只得繼續在四處尋覓機緣……”
餘恆子大有興致地連連點頭,接着問道:“可有收穫?”在場的衆人除了林一之外,皆看過來並神色期待。在凡人的心中,最大者莫過於天。而對於界內修士來說,界外仙域便是那不可觸及的存在。想要突破桎梏修至仙人的境界,唯有邁過那道高高在上的天塹。
戈靈子的眼光掠過衆人,說道:“界外的八家仙域,分別是惠天的孔家,德天的華家,天嗣的阮家,天威的平家,天魁的司空家,天罡的雷家,還有天羅的羅家。我用時百餘年,走遍了以上仙域……”話到此處,他感慨不禁地長嘆了一聲,這才接着說道:“而各家要麼閉門不納,要麼隨意敷衍,到頭來我還是一無所得啊!”
聞得此言,天長子拈鬚搖頭,自語道:“如此看來,此行與往日沒甚不同,唯聽天由命罷了!”
每過千八百年,紫薇仙境都要開啓一回。而每回界內都是興沖沖而去,兩手空空而歸。即便如此,各家還是樂此不疲。成仙的途徑只有一條,不然又能怎樣呢!
水寒子看了眼林一的背影,忍不住衝着戈靈子問道:“道友既知徒勞無功,緣何此時才趕了回來?”
戈靈子現身之初,便已察覺水寒子與月玄子對自己有疏遠之意。彼此的交情向來不差,如今卻橫加質疑,他並未有所意外,而是笑容如舊,不慌不忙地答道:“界外之大,出乎想象。若無傳送陣,怕是用去百年亦難走上一遍。而我憑藉所持界牌,及時返回不難。只是讓各位久候,於心不安吶!”
水寒子不以爲然地哼了聲。當年在戈靈子的蠱惑之下,纔有了九州門的那場自尋羞辱,如今想起來依然令人憤憤不平。他與一旁的月玄子遞個眼色,對方卻搖頭不語。往事難以啓齒,又何必再提。凡事不可明說,且心裡有數……
餘恆子打量着從容自若的戈靈子,佯作無意地接話問道:“曾有傳聞,道友與界外的羅家來往密切。有高人倚靠,着實不易啊!還望予以引薦纔好……”
戈靈子神色怔了下,眼光一閃,轉而又呵呵笑道:“傳聞怎可輕信?若非如此,你不妨與那位林道友好好親近一番。據說,他是羅家的外門弟子,與羅家的千金有過糾葛,曾力挫梵天境的仙人,可了不得,呵呵……”
忽聞此言,衆人的眼光頓時落在了那個背手而立的身影之上。不管是餘恆子與淳于風,還是水寒子與月玄子等人,皆詫然不已。
餘恆子師徒對林一逃亡界外的前因後果是一清二楚,卻對其間的詳情一無所知。成爲羅家弟子,或有苦衷。與羅家千金暗生情愫,不外乎一段趣聞。而擊敗過梵天境的仙人,豈止是一般的修爲高強?太過逆天了!兩百多年前的天生異象,絕非無因……
水寒子與月玄子好似回到了百多年前的九州門,只覺得餘悸尚存,心頭髮冷,卻又暗暗慶幸。怪不得他一個尋常的修士身邊會有五大合體的長老,還可以將自己生擒活捉。如今想起來,倒也不丟人!他真是羅家的弟子?隱藏身份到了界內,莫非有何企圖不成……
天長子見戈靈子的言語中不似作僞,禁不住暗暗失神。界內已然沒落到了這般田地,界外依然如此的嚴苛而不近人情。那年輕人以及他的九州門,所圖的不過是要將八家置於股掌之間。哼……
章重子看着那孤傲寂然的身影,不由心生畏懼。原本以爲那人隨和且易於相處,聽了戈靈子的話,方纔明白自己想錯了。唉!他暗吁了下,悄悄往後退去。
夏女此前只顧着尋邢樂子的麻煩,根本沒正眼瞧過他人。此時留神之下,她眸中有丹霞閃爍。那年輕人的話語不多,舉止揮灑自如,且氣勢沉凝而卓然不羣,儼然界外的高人風範啊!水府仙域尚未與九州門締結盟約,不知是否會帶來後患。自家弱小,若想在界內長久立足,還須廣結善緣!
想到此處,夏女扭頭看向一旁。自家一個女子,與男子不便相處。而邢樂子與那人相識已久,恰好可以派上用場……
當衆人心思各異的時候,唯有邢樂子神色輕鬆。自己早便看出那是一位高人。如何?不出所料吧!
邢樂子暗暗自得之時有所察覺,回首恰好與夏女四目相對。兩人相距不過丈餘,彼此的神情是一清二楚。那如水的秀眸中,有久違的溫情伴隨着不盡的憐惜與仰慕之意脈脈傳來,使人禁不住爲之心魂一蕩。忽見兩片櫻脣微微翕張,不容拒絕的吩咐由傳音到了耳邊,他頓時從旖旎中驚醒……
與此同時,林一從天邊收回眼光。他慢慢轉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