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鋒早已將蛤蟆功的功法寫好,哼了一聲,讓僕人遞了過去,然後接過那疊“九陰真經”。時雨問了洪七公和郭靖所在的房間,立刻就要過去。歐陽鋒忙道:“你要見老叫花可以,見那傻小子不行!”
時雨知道這個疑心病重的傢伙是怕自己和郭靖串通起來騙他,暗暗笑道可惜咱們兄弟倆早就串通過了,只是你這老毒物不知道而已。歐陽鋒讓歐陽克去請了洪七公來,時雨將蛤蟆功的功法交給洪七公,讓他仔細查驗。
洪七公和歐陽鋒都是見識與眼力一流的人物,但九陰真經歐陽鋒之前沒見過,蛤蟆功卻是洪七公親自領教的,所以歐陽鋒想要分辨真僞就很困難,但洪七公根據自己的見解和心得,便能看得出這本功法到底是真是假。
兩位宗師都細細的看了一遍,時雨低聲問道:“洪老前輩,這蛤蟆功可是真的?”洪七公知道自己這邊用假經文騙歐陽鋒,所以對歐陽鋒寫的功法更是多加了一分注意,仔細參悟了一番之後點了點頭道:“應該是真的。”
歐陽鋒哼了一聲道:“老叫花,你看得這麼仔細,華山論劍之時,我這蛤蟆功可就對你沒用了。”洪七公知道對方是在激自己,哈哈一笑道:“老毒物,你練了九陰真經,那蛤蟆功自然更加厲害,老叫花我可不是對手了,到時候認輸就是,讓段皇爺來收拾你這老蛤蟆。”
歐陽鋒又冷哼一聲,再不言語,安排人去催促郭靖快些默寫,自己又低頭細細的翻看起時雨寫的經文來。時雨將蛤蟆功的功法收進懷中,雙眼盯着歐陽克,笑而不語。
歐陽克和對方四目相對,知道這位小王爺眼神中的意思,又扭頭看了看歐陽鋒,心中七上八下,頗不是滋味。過了好一會兒,郭靖也將默寫好的經文帶了過來,交給歐陽鋒,換了解藥,歐陽鋒馬上拿來細細翻閱,只見郭靖的字歪歪扭扭,時不時還有好大的墨點留在紙上,知道這小子肚子裡沒多少墨水,反倒更是信了幾分這經文是真的。
他將兩本經文對照在一起一個字一個字的查看,只是郭靖按照時雨的吩咐逢三改一,落海之後等船之前,時雨又在他耳邊將要修改之處大致說了一遍,所以竟然與時雨寫得一模一樣,絲毫不差。
在歐陽鋒查驗的時候,時雨雖然面帶微笑,實際上全身緊繃,準備應對歐陽鋒隨時可能的暴起。洪七公站在一旁,也緊緊的盯着這個老對手,準備隨時出手。
“好。”歐陽鋒終於擡起頭來說道:“這兩份經文對照無誤,的確是真的。”他一邊說,一邊將兩份經文都摺疊起來,塞入懷中,果然沒有給自己的侄兒一份。
洪七公呵呵笑道:“老毒物,這下總該放心了吧?趕緊擺酒設宴,請我老叫花和兩個小子好好的吃一頓。”歐陽鋒哈哈大笑道:“好,克兒,你去吩咐廚房,馬上準備宴席,我陪老叫花好好喝上幾杯。”洪七公立刻說道:“我可不放心你這老毒物,我要親自去廚房盯着。”歐陽鋒揮了揮手,示意對方大可隨便去廚房查看。
歐陽克領着洪七公前往廚房,時雨和郭靖一起跟了過去,時雨走在歐陽克身邊,衝對方微微一笑,眨了眨眼,歐陽克沉默不語,若有所思。
歐陽鋒並沒有在飯菜中下毒。酒足飯飽之後,洪七公和兩個少年回到房中,確認外面無人偷聽後,時雨附在二人耳邊低聲說道:“我和郭大哥都會九陰真經,現在又得到了蛤蟆功,歐陽鋒斷然不會讓咱們活着回到大陸上,他既然沒有下毒,那就必定有其他準備。”那兩個人都點了點頭。
現在洪七公對這個少年十分佩服,便問道:“你覺得那老毒物會怎麼對付咱們?”
時雨回答了兩個字道:“燒船。”
洪七公和郭靖都吃了一驚,郭靖說道:“這船上還有這麼多人呢,就算燒死了咱們三個,他們怎麼逃?”
時雨說道:“只要一條小船,足以讓歐陽鋒叔侄二人逃走就夠了,那些姬妾和僕人的死活,他纔不會在乎。”
洪七公點了點頭道:“康兒說的有理,那老毒物心狠手辣,讓這一船人給咱們陪葬的事情是真做得出來的。”
時雨聽對方叫自己“康兒”,知道現在洪七公已經把自己和郭靖等同對待,笑着說道:“那咱們就先下手爲強,我看船尾有條小船,咱們先偷偷過去,划船一走了之,讓他們叔侄倆自作自受吧。”
於是三個人便溜出房間,向船尾悄悄走去。
就在時雨等三人謀劃如何溜走的同時,歐陽克陪着歐陽鋒回到房間內,這位白駝山少主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叔父,侄兒也想看看那九陰真經到底有多玄奇奧妙。”
歐陽鋒理所當然般的搖了搖頭道:“不行,這九陰真經若是真如世間所傳的一般玄妙,那我得先練練看,若是沒有危險,再傳給你不遲。”
歐陽克心中一沉,說道:“但那完顏康和郭靖年紀輕輕,武功都不如我,他們二人練了也不見得就有什麼壞處。”
歐陽鋒眉頭一皺,哼了一聲道:“這壞處豈是短短几日就能看得出來的?現在貪圖冒進,到時候只怕悔之晚矣!”
歐陽克隨即說道:“那叔父您又爲何這麼着急要弄到手呢?萬一這真經有害,普天之下這麼多年,各路江湖豪傑都以命相爭,又是爲了什麼?”
歐陽鋒一時無法反駁,眼睛一瞪,喝道:“夠了,我說過這真經若是無害,日後自會傳給你的,天色不早了,你回房休息去吧!”
沒想到歐陽克並未像往日一般立刻離去,而是繼續說道:“那叔父可先將蛤蟆功傳給我嗎?”
歐陽鋒擺了擺手道:“我早就說了,你現在功力尚淺,日後等內力深厚之時,我自然會傳給你的。”
歐陽克心中一陣痠痛,縱有千言萬語,最終化爲一聲冷笑,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