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方舟,稍微動動腦子,就能總結出兩個概念,1安全載具,2物種傳承。
那麼魔幻版的方舟,能飛,甚至能出入各個位面,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進一步隱身,黑暗方舟能將惡人改造成惡魔,也不是什麼難以想象的事。
當然,贖罪派的這架方舟,仍舊是差了那麼點意思。
因爲儀式的關鍵部分沒有完成,象徵正義和勇氣的祭品未能到位。
缺了這畫龍點睛的一步,黑暗方舟就沒法完成層次的突破,成爲真正的渡厄寶筏,而不過是一堆高檔材料,和超凡能量堆砌的聚合物。
再加上凱恩一貫的自傲、謹慎,和輕微的潔癖,黑暗方舟的最後下場自然是拆掉,而不是打造成二號時空船。
時空船有神秘堡就夠了,像之前一樣,利用無差炎界焚盡萬物,提取精粹的能力,黑暗方舟以一種碎片剝離、齏粉燃燒的方式全面解體。
船殼漸漸消失,露出了框架龍骨,船內的情況也因之顯露。
這船的內部結構簡單,最顯眼的就是巨大的艙體,艙體中有頭怪異的龐大孽物,像是人、獸、蟲的結合體,那種畸形會讓人第一時間聯想到物種基因胡亂融合,充斥着褻瀆感,令人見之作嘔。
凱恩覺得,這玩意大約是從麥拉地宮弄出來的,又或那裡的什麼孽物引發的靈感,於是被某些人創造了出來。
這個世界的凡俗尚不具備這個級別的生物工程能力,是魔法,或者說神術,令融合後的基因找到了平衡點而沒有崩潰,最終有了這玩意。
它是一頭活物,卻也可以說是一臺設備,以排卵的方式將人包裹,二次懷胎,加以改成,成爲孽物。
在改造過程中,被改造者的靈魂,或者說意識起到了重要的影響,負面的情緒引導邪穢之力,使得軀體畸變,最終的結果就是形形色色,無一雷同。
這種宛如量身訂製的孽物之軀,從某種角度講代表了相當不錯的進化潛力。
然而它們沒有進一步成長的機會了,無差炎界和食火者的雙重絞殺,讓它們成爲被屠戮的對象,數量多,也無非是多殺幾輪,根本逃不出去。
對於這類戰鬥,哪怕是再激烈,再精彩,凱恩也沒有多少興趣。
厭倦,前世今生積累了大量經驗的同時,也積累了許許多多的灰色信息,這些信息磨滅了朝氣和積極性,甚至讓人變得暮氣沉沉,對很多事都興趣缺缺。
凱恩覺得,大約本尊那邊已經開始琢磨着給自己的靈魂做大手術了,否則照着這個趨勢下去,哪怕是本尊,也會對萬事萬物失去興趣,而選擇長眠或乾脆寂滅。
靈魂不能承載之重,但自認爲看透一切,那麼距離停轉、枯朽也就不遠了。
烈火近衛VS高端孽物,破滅者VS黑暗戰牧,仍舊在進行着。場面可以稱的上慘烈,近衛死了5個,孽物死了7個,現在是3對3,黑暗戰牧只剩下兩個,但破滅者也是遍體鱗傷,黑血直流,換成其他超凡者,這樣的傷勢早死了,但破滅者的核心是復仇執念,所以還能戰。
凱恩同樣沒有去過多的關注,而是找上屠夫,進一步強化領域結界。
現在可以說是百步路行了九十九,就差最後一哆嗦了,凱恩不想收尾變成爛尾,以至於理應收穫10分,最終變成了6分。
這一哆嗦,關鍵點就在於血腥秘境的徹底崩塌。
血腥秘境是人工建造的,現在,它即將被徹底毀滅,這會產生一波極強的時空之力釋放,並且多半還會有某個逼格較高的器物出現,畢竟打造秘境,得有一個模擬奇點爆炸的高聚能載體,而這個載體可不是尋常魔法物品所能勝任的。
之後發生的事,果然如凱恩預料的那樣,黑暗方舟本身與血腥秘境有着深度關聯,方舟崩潰或者離境,血腥秘境就會毀滅,那情形完全可以用魔法版的大洪水來描述。
狂暴的能量滿溢奔流,發出可怕的咆哮聲,就像超級泥石流,硬生生將無差炎界給埋葬。演繹了簡版的星體爆炸,萬物歸於混沌。
關鍵時刻,凱恩自然是沒忘撈人。他的麾下,每一個都自帶座標,可以通過神秘堡的機能強行投送。
神秘堡就是另外一艘逼格更高的方舟,是能夠在這種大破滅中倖存的。
凱恩和屠夫的準備工作也沒有白費,血腥秘境崩了,能量暴走,但從更大區域範圍內給予了控制,這意味着肉成了肉糜,但仍舊在鍋裡,吞吃並消化後,能達成大補一波的目的。
神秘堡通過這次進補,就像駱駝的駝峰般,有了一波積蓄,很長一段時間能頭進一步成長,向真正的時空船靠攏。
相比於這個收穫,食火者之流的收穫就要小很多,它們的格局就有限,實力天花板清晰的很,像這種秘境爆炸引發的超凡物質及能量的超大流量噴涌,它們接不住,只能是回頭利用技術,緩慢進補。
又或者不補也沒啥,作爲老鳥,凱恩已經不再像當年那般力求完美,有些缺憾就有些缺憾吧,隨着弗拉德和卡瑪拉的落敗,他接手包括大都會在內的中加利福尼亞已經是倚馬可待,這又是一個有多少超凡資源都能揮霍掉的無底洞。
等到戰場打掃工作初步結束,天已經大亮了。
黑山監獄自然是徹底消失,現場最直觀的景象,就是半凝固的熔岩,囊括面積達到了數十平方公里,熱浪和有毒的充滿硫磺氣味的空氣讓這裡變成了普通人難以涉足的禁區。
神秘堡仍舊會以隱形狀態在這裡停留一段時間,以吞噬崩潰的血腥秘境的殘留物。
由於空間褶皺的關係,崩潰的秘境無法被肉眼觀察到,也不會造成實質影響,滿地的熔岩不過是無差炎界的餘威,也算是給世人一個交代,地殼運動,熔岩噴發,這就是世俗們即將知道的情報,至於是不是真相,只能說,民衆其實不怎麼在乎也健忘的很,而媒體也善於講故事和混淆視聽,風頭一過,真相也就徹底掩埋了。
當然,有些人對於昨晚發生的事是不會忘記的,最主要的是,他們牢牢記住了凱恩的逼格和威風。
凱恩表示無所謂,無論是那些人昂首挺胸、高貴冷豔,又或點頭哈腰、奴顏婢膝,都不能改變他的決心。
大都會作爲一百多個城市集羣,有4300多萬人,他估摸着,未來的腥風血雨之後,會抹掉300萬人。
這是個足以讓整個地區崩潰,並陷入大混亂的傷亡數字。
但有超凡力量介入,亂也亂不到哪裡去。
退一萬步講,崩潰了又如何?他可以很負責任的說,最多5年後,他控制的中加利福尼亞,就會成爲這個星球上最適合人類生存的地區。
因爲同行襯托,其他地區多半連人類五大需求中最基礎的安全需求和生理需求都滿足不了。
所以今天屠戮300萬,是爲了明天少死3000萬,以及更多的人可以活的不那麼悲苦和絕望。
之所以有這樣的思路和決定,自然是因爲噩夢化的持續擴大,馬上就要觸發第一個臨界點,就像人身上某處傷口的持續潰爛,引發高燒一樣。
之後,想要解決問題就會變得更加難,併發症就會粉墨登場,到了那時,若是還沒有建立一個安穩的庇護地,那麼羣體滑向深淵的趨勢就會變得越來越鮮明,直至徹底不可阻擋。
因爲不斷髮生的涉及安全等方面的惡性事件,會讓羣體越來越焦躁,越來越絕望。羣體心態一旦崩潰,簡單的說就是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
真到了那個時候,任何忽悠都會收效大減,非得死一大批人,才能剎住車,若是這樣還不能找到自洽點,或者說適應新的環境,那麼就繼續死,直到適應或乾脆滅亡。
凱恩對這個世界的未來就是這般唱衰的認知。
根本原因,是噩夢化會徹底改變現在的環境。
只說一點,當孽物橫行的噩夢荒野,從偏僻的山野,蔓延至農墾區,使得農場變成戰場,那麼,農產品的成本會提升到怎樣一個令人髮指的高度?
只這一條,就意味着全球差不多過半的人口將死於饑荒。
而且噩夢化還會讓城市變成孽物出沒的黑森林,夜晚不能出門只是開始,白晝也出現孽物屠戮事件,將不期而至。
一旦發生這樣的糟心事,社會動盪是必然的,各種非正常人口損失也是必然的。
與之相比,高壓統治,殘酷律令,也就不算什麼了。
現在需要凱恩考慮的,無非就是在缺乏比爛參照物的背景下,搞恐怖統治,會不會引發‘不識好歹’的民衆的強力反彈,以至於爆發大暴動、大遷徙之類的事。
雖然他堅信未來會有無數人跪求能進入他建立的庇護地,可等到那個時候才注入人口,他極有可能淪爲奶媽+接盤俠,拖着巨大的人口包袱,天每操碎心。
那顯然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是一場你們幫我創造財富,我守護你們安全的交易,而不是給自己請一堆很長時間都需要贍養的爹媽。
思來想去,解決辦法似乎也就只剩下騙了。
就這樣,無數人的未來命運,已然被決定了。
凱恩在一衆人的簇擁下登上房車,車隊目標——大都會。
對凱恩而言,苟活的超強者比死了的超強者更有價值。
畢竟後者只是會讓各大超凡勢力意識到他是生人勿進的霸王,而前者卻等於多了一把無形的荊棘長鞭,這把鞭子爲了自己的利益,會自動揮舞,且知道如何抽打能讓人更疼。
弗拉德和卡瑪拉,簽署了極不平等的靈魂契約後,懷着一份極爲複雜的心情,離開了黑山地區。
處於弱勢的弗拉德率先開口:“我曾經一度覺得,死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一千多年的歲月,我也差不多感覺自己活夠了。可等到真正面對死亡時,才發現這世上仍舊有許多事物,是讓我貪戀和不捨的。”
卡瑪拉嘆口氣,弗拉德說到她心坎兒裡了。
她雖然不似弗拉德那般已經活了千年,但也盡四百歲了。
並且論及質量,要高於弗拉德,畢竟就她所知,弗拉德光是主動沉睡,就超過了300年,越是後期,沉睡時間越長,間隔越短。
卡瑪拉一度認爲自己返璞歸真,看透世事,是能夠堅守一些原則的。
可跟凱恩做了一場之後,她才發現,她有着太多的牽掛和不捨,真要就那麼死了,遺憾滿滿,心中難安,死不瞑目。
“陛下,您覺得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卡瑪拉的敬稱,喚醒了弗拉德的自信。
在凱恩的名下,他固然是失敗者,可在其他超凡者名下,他卻是君王級的存在,掌握着常人難以想象的權柄。
並且,這權柄是靠着強大的力量獲得的,輕易不會被奪走。
世界這麼大,他到哪裡都不愁獲得人上人的體面,和臣民的敬服與效忠。
他思忖的道:“我覺得我們可以去歌利亞興師問罪。凱文?福克斯有仇必報,也露出了要藉機找歌利亞算賬的口風,歌利亞若是不肯跟我們分攤損失,那麼當凱文登門時,我們不妨全力以赴,讓歌利亞徹底成爲過去式!”
弗拉德語氣清淡,但措辭卻透着森然和一方主宰的頤指氣使。
卡瑪拉略一思忖,便意識到弗拉德的想法,可操作性是很高的。
歌利亞只有一位聖域級,凱恩登門,這位聖域必然被其牽制,那麼她和弗拉德聯手,靠着領域逼格,能殺的歌利亞血流成河。
至於違反約定成俗的圈內規則,以大欺小麪皮難看什麼的,在生死和巨大的利益面前,不值一提。
不去爲難歌利亞,那麼就只能爲難自己,權衡一番,還是爲難別人吧。
當凱恩的車隊進入大都會,弗拉德和卡瑪拉聯袂出現在歌利亞的總部。
歌利亞的超強者恩西斯親自迎接。
其他人也接不住聖域,只有戰力相差彷彿,纔有平等對話的資格。
弗拉德一改以往的彬彬有禮、賢王風度,很直白的道:“黑山之戰的結果相信你已經知曉了。簽了城下之約,我才得以苟且存活。我的心情很糟糕,如果歌利亞不肯分攤損失,那我只能是兵戎相見了。”
恩西斯當時眉毛就立了起來,“你是覺得歌利亞軟弱可欺?”
弗拉德冷哼:“差不多吧,不過最重要的是我覺得以歌利亞的能量,頂天了再拉兩位聖域助戰。甚至我都能大略算出誰會助戰,而歌利亞又將付出怎樣的代價。”
他又道:“而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即便你如願以償,有三位聖域助戰,也不會比我、卡瑪拉、以及安多斯的組合強多少。你們遭遇凱文?福克斯,毫無勝算。這麼說並非看不起你們,也不是誇讚我自己,而是告訴你,你們和凱文?福克斯的差距。”
一直沉默的卡瑪拉這時候也幫腔:“我們三個之所以能跟凱文?福克斯打的有來有往,主要是因爲他想活捉我們,最終也成功了。擊殺和抓捕之間的難度有多大,相信你也有個估測。”
弗拉德接過話又道:“我們這次來不是跟你商量或懇求的,我和卡瑪拉現在都受制於人,哪怕砸鍋賣鐵,也會滿足凱文?福克斯的獅子大開口,但我們蒙受了巨大的損失,等到凱文?福克斯登你家門時,就別怪我們趕盡殺絕,彌補損失。至於爲什麼我們將邪火和怨氣撒在歌利亞身上,相信你也心中有數。”
說了這番撕破臉的話,弗拉德和卡瑪拉也沒有再多留,各自家裡還有一攤子爛事要處理呢,於是最終連客廳都沒走到,兩位聖域就絕塵而去,之所以親來,無非是表達豁出去的態度。
恩西斯硬是站在走廊中好半晌沒醒過味來。
等醒過味來,就覺得比剛吃了屎都難受,感覺是那樣的複雜,卻又找不到一個正面的……
而在大都會,凱恩則遭遇了屬性點全點在了情報蒐集和兩面三刀上的牆頭草。
這些人懷揣着壓寶心理,擺出一副舔狗的奴態,從內到外散發着獻媚氣勢,就差屁股上掛束鮮豔羽毛,學狗搖尾巴了。
凱恩微笑道:“我喜歡識時務的人。作爲獎賞,我允你們三天時間打包財富,然後滾出大都會,除非你們願意當奴隸,且參與九死一生的資格考試。”
說完這話,他頭也不會順着紅毯向酒店走去。
凱撒王宮,大都會最好的酒店,同時也擁有大都會最高的總統套房,一覽衆山小。
這個世界的核心法則之一,就是弱肉強食、力量爲尊。而他既然已經展露了霸主級的力量,那麼很多事就變得水到渠成了。
雖然尚未完成領地的交接,但很多事仍舊是水到渠成,像這類下榻之地的瑣事,自然有人安排操作。
對某些人而言,這些安排不過是動動嘴而已,可若是伺候的新貴舒服了,那好處就不是普通金錢所能衡量的了。
所以車隊尚未進大都會,就有人開始緊鑼密鼓的張羅,從高速下來後,專門開道的警車便前呼後擁,完全就是國家元首的待遇。
凱撒皇宮門前,更是夾道歡迎,不單純是爲了顯示恭敬,還有一些更細膩的心思,比如讓所有人員記住這位新貴的模樣。這樣哪怕凱恩以後微服簡行,服務人員也不至於搞出烏龍,而是能第一時間滿足凱恩的需要。
伺候人的學問,就是無微不至的服務,卻又足夠機靈,儘量不打擾到服務對象,給目標足夠的私密空間,總是能恰到好處的出現。
爲了達成這一目標,那麼就要抓住每一個可利用的機會,迅速高效的擺好舔狗姿勢。細說起來,門道很是不少。
像本源世界的美利堅一樣,這個世界的聯邦,也是在農業和服務業方面很有一套,卻又不會像日式服務那般獻媚的過於露骨,這一點讓凱恩很是滿意。
但,這依舊不能阻止他在大都會掀起腥風血雨,資格鑑定以及隨之而來的大屠殺,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