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水樓臺,風拂花揚.
蕭流嬿最見得小然的不吭聲,恨鐵不成剛的瞪過她氣呼呼的座於石凳上翹着蘭花指飲了杯茶。
小然等她喝完才淡淡的開口:“你是西遼人?”
蕭流嬿放杯的手生生的愣在了半空,以往狐媚動人的臉也瞬間塌下複雜地看着小然。
“你說什麼……”
小然盯着她的眸子也更加確定之前所猜想:“你來宮裡的目的是什麼……禍國還是害人?”
蕭流嬿愣了愣回神站起身來與她平視輕笑:“害人……害誰?倘若我真要害人那就不會一而在再而三救你了,沒錯,我是西遼人,可我也是皇上名正言順冊封的妃子”
“既不是害人那就是要禍國了,你是皇上選的妃子但你是西遼人,進宮選妃身世地位家庭這一重重一道道都得經過嚴格的核對方纔可以,你一個弱小女子又怎能做到這麼天衣無縫瞞過皇家人的眼混進宮來,你是誰派來的?”
蕭流嬿聽及如此不免有點生氣:“秦舒兒……你口口聲聲我們西遼怎樣怎樣,但你別忘了你能活到今天全都是我們救了你,不然你以爲皇上會管你嗎?你也只不過是他的一顆棋子罷了,你現在是打算怎麼着,把我抓去問罪嗎?”
“就是因爲你救過我所以我纔想問個清楚,皇上馬上就會知道宮裡有西遼派來的臥底,到時定會細查”
蕭流嬿大驚:“皇上怎麼會知道?”
小然掃過她情緒已稍有些波動:“你給我喝的藥中有一味念苜草的藥是出於你們西遼,張太醫已經知道,想必皇上這個時候也知道了”
“那藥不是給你喝了嗎?張太醫又是如何知道的”
“我問他的”
蕭流嬿一聽氣不打一處來:“說你吃飽了撐的你還真是吃飽了撐的,給你藥你喝就是了又沒有下毒,你幹嗎拿去問他,這下好了你滿意了舒服了放心了”她氣急敗壞的一甩香袖瞪過她:“藥是你喝的就算皇上要查也是你喝的藥跟我沒有關係,現在讓你一天到晚得瑟”
小然不再言語,她也沒有料到事情會這樣發展下去。
蕭流嬿憤憤地來回徘徊想着解決的方法,看一眼小然便瞪一眼,恨不得將她夾在眼睛裡悶死,最後她還是忍不下心來,又踱步在小然面前小聲道:“這件事你再也不要聲張了,我不能死,你更不能死,我們先靜觀其變,就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皇上要查就讓他先查好了”
小然心中莫名的一酸,擡眸道:“爲何突然之間要處處照顧我?”
蕭流嬿冷眼又一瞪:“你以爲我願意呀,整日爲你擔憂這個顧慮那個,我爹孃我都沒操過這個閒心,背上你這個重包袱不說,如今還要被你推上風口浪尖,要不是………”說到這裡她及時住嘴又恢復常態。
小然看在眼中聽出了幾分意思,緩了口氣道:“我不管你是西遼的什麼人,被誰派來臥藏宮裡的,總之,不要做出什麼危害璴國的事,倘若有一日東窗事發你大可不必擔心,均由我一人承擔”
蕭流嬿又是一陣氣悶,奈何小然依舊無視從容的緩步走出樓臺。
話已經說出去了,她必須得找到一個解決的辦法,從小樓臺走到清枍殿的路並不遠,可是這個時候她的腳步卻如此沉重,如果料的沒錯皇上肯定知道了!
儘管多麼不願意進去,她還是緩步到了殿內,一進院子全喜便迎了上來:“娘娘您可來了,皇上等你多時了”
“有什麼事嗎?”她明知故問。
全喜搖搖頭:“這奴才就不知了”
小然埋下一點亂意,昂起頭平靜淡定的走進內屋。
南風溟邪魅的斜靠着窗戶邊嘴邊笑意淺淺,小然跟以往一樣一撇他無聲地座在桌前飲口茶,茶水穿腸,鎮定自若,切不能露出端倪讓他察覺,否則………。
“去哪裡了?”他把玩着手中的紅花隨意問道。
小然餘角掃過他淡淡地回道:“散步”
“一個人?”
“一個”
南風溟座了起來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窗邊不再發問。
小然也沒有再去搭話,沉靜了半會兒她忽然愣住了,餘角處的那抹紅刺紅了她的雙眸,不由地轉身而視,南風溟手中那朵揉躪成殘渣的紅花已面目全非。
他淺笑着盯着小然眼裡一絲一毫的神色手指依舊敲彈着,富有節奏的聲音包含着一種神秘散漫屋中。
小然捏緊拳頭眼裡閃過一絲怒意。
“你這是做什麼?”隱忍了片刻她終還是壓平了心中的火。
南風溟一挑濃眉,薄薄的脣角微微揚起,幽黑無底的瞳孔一觸無邊。
“朕怎麼了?”
小然舉目看着他邪肆的臉怒氣又一次被挑起,冰寒又帶火的眸子讓南風溟笑的更加迷人。
“看來你還挺心疼這花,都將它養活生了根,不過……皇宮不適合它的存在,與御花園的百花一比就太遜色了,朕替你處理掉省得被其它妃子看見降了你的身份”
“皇上……”她怒喝一聲,南風溟稍愣了愣又恢復笑意饒有興趣的看着她。
小然豁然起身從他手中奪過殘花敗葉冷聲道:“我也覺得它不適合在宮裡,所以移在寢室,這是我養的花,要扔要棄也是我說了算,你又作何這樣摧殘”
“你養的花,你哪裡來的?如果朕沒有記錯這是拉迦的野花,你什麼時候養起了拉迦人的花,別告訴朕是上次回宮時帶的,回宮路上朕寸步不離的跟着你也沒見你帶進宮過”
小然怒目瞪着他心中堵着一口悶氣,喉嚨處的寒火直竄上腦中。
“心疼了麼,是心疼花還是…他?”
小然微徵,明白過來後怒火大燒。
“你有病吧”
wωw¤ttka n¤C○ 南風溟敲在窗上的手隨即一停,隨後拍桌而起“如若不是這樣那你又在氣什麼心疼什麼,不就是一朵花嗎?”
“不就是一朵花嗎?你身爲高高在上的皇上又能明白什麼”
“你明白那你告訴朕”
“告訴你也如何,你可知道這樣一個無名無根的花最需要的是什麼,就像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一樣沒有人知道她需要什麼,皇上能明白嗎?一輩子也明白不了,告訴你有用嗎?告訴你所有孤兒就有家了嗎,還是告訴你剛纔那朵被你毀掉的花能重新生出根來?”
明白什麼,誰能明白一個孤兒需要什麼,沒人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