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凌晨時分,侯老闆這夥人已經喝了不少酒,說話都有些顛三倒四了,不過對懷裡的花牡丹仍然心肝寶貝地叫着,還時不時會在花牡丹臉上親上幾口。
花牡丹只是賣弄風情,假裝討好,不過侯老闆這人還算是禽獸中的善良之輩,雖然只是在她身上動手動腳,卻沒有做出什麼變態惡劣的事情。
快要結束時,侯老闆命人把藍姐喊了過來,然後對藍姐道:“這個小姑娘,太招人疼愛了,我今夜要帶她出去,你開個價吧!”
聽到侯老闆要帶自己出去,花牡丹又驚又喜,盤算着如果侯老闆帶她出去了,那麼她就可以找個機會逃跑了,從此再也不回這個地方了。
藍姐賠笑道:“侯老闆,這個……這個怕是不可能,我們這裡提供房間,什麼樣的房間都有,再說您經常來,也知道我們這裡的規矩,所以……”
“我纔不管你們什麼狗屁規矩,總之我就要帶她出去,不過我可以給你下個保證,明天一定把她送回來!這樣可以吧!”
藍姐猶豫道:“我……我做不了主,還要請示一下王經理,您稍等片刻。”
於是藍姐就急匆匆地找到了王經理,王經理聽後,眯着小眼,思考了一會,說道:“就按侯老闆的意思辦吧!你不曉得他的身份,雖然他只是一個大老闆,但老丈人卻是市財政局的一把手,所以我們得罪不起。”
藍姐擔心道:“萬一牡丹那丫頭趁機跑了,我們哪裡找去?這丫頭可不簡單哦!剛纔把侯老闆哄得跟孫子似的,如果她跑了,我們損失就大了。”
王經理想了半響,終於想出一個兩全其美之策,然後告知了藍姐,藍姐聽完便屁顛屁顛地去了,回到包廂後,就對侯老闆恭喜道:“王經理說了,別人帶不出去,但您侯老闆可以,完全可以!”
隨後,藍姐尋了一個機會,將花牡丹拉到一邊,威脅帶恐嚇地說道:“牡丹,侯老闆要帶你出去,這是你天大的福氣,不過你最好別想着逃跑,不然小蚊子就會受到連累,聽說上次她爲你求情,還要爲你吞酒瓶玻璃渣,像這樣的好姐妹,你也不忍心連累她吧!”
聞言,花牡丹臉都變了,她怎麼都沒有想到,藍姐會用小蚊子來威脅她,太卑鄙了,如果小蚊子有什麼三長兩短,就算她逃了出去,也會良心不安,當下便打消了逃跑的念頭。
出了蜂蝶苑夜總會大門,花牡丹望着外面的世界,心裡很不是滋味,自從一個多月前,她從這個大門走進來之後,就從來沒有出去過,今天還是第一次,而明天她還要回到這裡,依然要忍受屈辱和疼痛。
一輛黑色的小轎車打着強光,在夜色中絕塵而去,花牡丹和侯老闆一起坐在車後面,透過車窗,迅速倒退的街景,還有閃爍的燈光,都讓花牡丹覺得親切,是啊!外面的世界是美好的,她卻一直生活在黑暗的地獄裡。
街角忽閃而過的一個乞丐的身影,又勾起了她漫長的回憶,她很懷念當初和她的君哥一塊乞討的日子,那時候有君哥保護她,是多麼幸福的事啊!
可是現在呢?君哥生死不明,她想要去尋找君哥,卻早已沒了人身自由,想着想着眼淚流了下來。
她怕侯老闆發現,趕緊將眼淚擦了去,現在哭對她來說都是一種奢侈,在客人面前,她只能微笑,笑到肌肉僵硬,也要笑下去。
半個時辰後,車子停下,侯老闆帶她先是去吃了宵夜,然後又帶她去酒店開了房,房子很大帶套間的,有客廳,有臥室,有衛生間,還有大大的落地窗,對着窗戶可以看到這個城市的夜景,這也是花牡丹有生以來住過的最好的房間。
這一夜,花牡丹竭盡所能把侯老闆伺候的舒舒服服,但侯老闆畢竟年紀大了,沒幾個回合,就繳械投降了,然後就像是一頭老母豬,昏天暗地地睡了過去。
花牡丹卻睡不着,裹着酒店提供的睡衣從牀上下來,來到客廳的落地窗前,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着這個城市,如果要逃跑,眼下是最好的機會,可是她不能逃,她不能爲了自己,而將小蚊子陷入危難之中。
其實她並不知道,王經理還交代藍姐派了兩個打手悄悄地跟了過來,現在這兩個人就埋伏在酒店大門外的某個僻靜處,所以即便花牡丹有心逃跑,也終究逃不掉。
第二天下午,侯老闆安排司機將花牡丹送回了蜂蝶苑,到了宿舍,小蚊子還在呼呼大睡,身上有一股很濃的酒味和煙味,在這樣的地方,菸酒成了小姐們用來麻木靈魂最好的良藥,所以她們既是煙鬼也是酒鬼。
五點多的時候,小蚊子醒了,睜開眼看到花牡丹正在盆裡搓洗衣服,不由吃驚道:“牡丹,你這個傻妞,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被那個侯老闆帶出去了嗎?怎麼沒想着逃跑呀!”
花牡丹沒說實話,只說:“我捨不得你啊!怎麼可以一個人走掉,我們是好姐妹,要走就一塊走,我是不會扔下你的。”
小蚊子惋惜道:“你這個笨蛋,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沒必要爲了我而留下來,咱們姐妹能走一個是一個,想要一起走,何年何月啊!”
兩人正說話間,房門被推開了,同宿舍的一個姐妹走了進來,她叫彩雲,就在一個星期前,她也被賣到了這裡,只是她性子有些孤僻,所以很少有人願意接近她。
進門後,她便將門反鎖了,然後神秘兮兮地對小蚊子,和花牡丹二人小聲說道:“我決定了今夜下班後就逃跑,你們要不要跟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