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多的時候,小蚊子終於醒來,睜眼看到花牡丹時,就像是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樣,一骨碌從牀上跳下來,抱着花牡丹又蹦又跳,比草叢裡的螞蚱還歡騰。
“嘖!嘖!富婆就是富婆,你看這衣服,這首飾,這包包……”驚喜完成後,她才鬆開花牡丹,然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着,口中接連發出驚歎,然後又捏着花牡丹的小臉,“還有這皮膚,都讓人羨慕死了!”
花牡丹哭笑不得,“哎呀!你別取笑我了好嗎?”
小蚊子便不鬧了,拉着她坐在牀沿上,開始說些多日不見,分外想念的私房話,姐妹兩個聊了一個多小時,還在滔滔不絕地聊着,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小蚊子,我當時是怎麼叮囑你的?讓你少抽菸,少喝酒,你怎麼也沒聽呢?那樣對身體不好的。”花牡丹瞅着菸灰缸裡滿滿的菸蒂說道。
小蚊子臉色陰暗下去,自嘲似得笑道:“在這種地方,能不抽菸,能不喝酒嗎?我又不像你,那麼好命,可以遇到侯老闆,看來我這輩子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了,活一天是一天吧!”
聽到這裡,花牡丹鼻子一酸,“小蚊子,你不要自暴自棄啊!那時候我一心尋死,你是怎麼安慰我的,你說早晚有天我們都會出去,還會開始新的生活,可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很擔心啊!”
沉默良久後,小蚊子又笑道:“沒事啦!你不用擔心我,你現在過好你自己的生活就行了,這次你能來看我,我真的很開心,不枉我們姐妹一場,呵呵……”
花牡丹知道她是在強顏歡笑,心裡更加酸楚了,想着自己已經逃出生天,有了新的開始,而她還在這地獄裡苦苦掙扎,煎熬,實在於心不忍。
“我回去就去求侯老闆,讓他把你也贖出去,我……”
她還沒有說完,小蚊子捂住了她的嘴巴,“不用,侯老闆贖你,那是因爲他喜歡你,想要和你在一起,他憑什麼要贖我啊?你不要去求他,而且暫時我還不想離開這裡。”
“不想離開?”花牡丹聽得雲裡霧裡,急忙追問:“爲什麼呀?怎麼暫時又不想離開了?”
小蚊子花癡道:“蜂蝶苑最近新來了一個帥哥,是給王經理做保鏢的,人長得可帥可帥了,特別是他那雙眼睛,煙雨濛濛的樣子,簡直迷死人了,而且聽說他特別能打,那些保安都怕他,王經理也很器重他,只是他這人不易接近,對我們做小~姐的總是愛理不理,不過我有信心可以拿下他,等到拿下他之後,相信以他的能力肯定可以帶我出去。”
到底那男人有多帥,可以讓她歡喜成這般模樣?花牡丹沒興趣知道,也不好奇,只是提醒道:“能做王經理保鏢的,肯定也不是什麼好人,你還是多長個心眼纔是,別被人家給傷害了。”
小蚊子道:“不會的,他絕不會是壞人,我什麼樣的男人沒見過啊!好人壞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他人看上去很正直,也很善良,我相信他,你放心好了,現在他是我唯一的希望和寄託了。”
花牡丹不好再說什麼,兩姐妹又聊了一會,花牡丹起身準備離開,小蚊子拉着她的手依依不捨道:“你再等會吧!他七點就會準時來上班,到時候我帶你去見見他。”
“我回去還要做飯,就不逗留了,下次我再過來看你。”說着,花牡丹就從包包裡掏了一疊錢出來,塞到小蚊子手裡,“這些錢你先拿着,需要用的時候也方便。”
小蚊子百般推辭,說什麼都不要,花牡丹也不再勉強,她深知這裡的處境,姑娘們連大門都出不去,就是有錢也沒地方花,她們就是一羣罐裝的出賣自己肉~身的勞動力,得來的錢大部分歸老闆所有,而她們所得甚少。
告別小蚊子,花牡丹從宿舍出去,高跟皮鞋走在地板上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響,穿過一段過道,上了幾步臺階,就進入大廳。
在大廳裡她撞見了藍姐,那藍姐屁顛屁顛地朝她跑過來,熱情寒暄,還說了一大堆恭維之詞,無非就是誇她漂亮,誇她越來越有氣質之類的奉承話。
花牡丹無心理會,說了一句我還有事就匆匆離開了,藍姐這種人慣於諂媚,她討厭看到對方那副嘴臉,醜陋又噁心的嘴臉。
當初她還是這裡的罐裝小~姐之時,藍姐沒少給她臉色看,動不動就呼來喝去,現在她跟了侯老闆,這藍姐又巴結的不得了,比見了自己親媽還要親上三分,都恨不得跪下來給她磕上幾個響頭。
就在花牡丹前腳離開蜂蝶苑大門,石頭後腳就拖着疲憊的身軀從另一個方向進來了,兩人幾乎是擦身而過,就相差了幾秒鐘,這可惡的幾秒鐘,讓兩個人生生錯失了一次相見的緣分。
有時候天意就是這般弄人,想見的見不到,不想見的卻總是冤家路窄。
花牡丹坐上出租車回了百合小區,到家後就開始忙活做飯,晚飯做好擺上桌之後,侯老闆剛好回來,兩人便一起用餐。
吃飯時,侯老闆愁眉苦臉,食之無味,像是有什麼心事,花牡丹問他怎麼了?他放下筷子,皺眉道:“今天許氏集團的許公子突然給我打電話了,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他還讓我代他向你問好,不曉得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對了,你們之前是不是認識啊?”
花牡丹趕忙搖頭說不認識。
侯老闆又道:“他這人奸詐的很,指不定又想打什麼壞主意,你以後沒什麼事的話,就儘量少出門吧!我怕他對你居心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