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忙一齊跪下,乞求令狐沖大發慈悲,幫他們趕走啞奴這個討人厭的瘟神!
令狐沖怪事見過不少,但像今日這類事情,他真的從來沒有見過。
令狐沖忙止住五個毛臉大汗對啞奴的轟擊,安小慧已經排開人羣,進來查看着啞奴的傷勢。
五個大汗中那領頭的道:“既然這件事情有華山派的令狐大俠出面相阻,那我兄弟今日也是無力完成各位鄉親拜託之事,從此,你們鎮的事,我們再也不管。咱們走!”
令狐沖喝道:“說清楚再走!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爲首大汗面上露出不屑的神情。道出了事情原委。
原來事實與方纔衆人的議論差不多。因爲啞奴在華陰鎮已經賣了將近十年的街邊武藝,除了會耍一套伏牛拳法外,只會一些鐵槍穿喉,胸口碎大石,空中踩絲等騙人玩意。
開始到還頗受大家歡迎,可是日子久了,他又沒出新花樣,衆人便漸漸生出厭煩的情緒,不要說給賞錢了,就是圍觀看熱鬧的人也越來越少。
但華陰鎮上有幾個老人是信佛的,擔心啞奴餓死華陰鎮,便讓他們的後輩時刻加以接濟,久而久之,啞奴的表演不能取悅世人,反而他本人到成了華陰鎮的負擔 。華陰鎮的人忍無可忍,今日才集體出錢在鄰鎮請來這許氏五金剛來此藉故 生事,企圖趕走啞奴。
令狐沖聽完許氏五金剛的陳詞,又與跪在圈外的民衆覈對無誤之後,心下難以決策,尋思:“‘作惡的人’都是民衆,他們有權利不給啞奴打賞,想這賣藝是靠取悅觀衆而獲得賞錢,若是他的表演不能讓觀衆快樂,觀衆自然不給,看來這問題的關鍵還是出在啞奴自己身上。”
令狐沖口上則道:“你們打傷啞奴,雖然是受人指使,但這療傷費,你們是應該出的,否則,你們五人休想走出華陰鎮!”
許氏五金剛被他逼得沒法,自認誨氣,出了十輛紋銀的療傷費後抱頭鼠竄而去。
墨奴一行步過跪滿一地的民衆身邊,都進了圈子。
墨奴轉身面向衆人,大聲道:“衆位父老快快請起,嶽某大弟子令狐沖和小女嶽靈珊合力自創了一套‘衝靈劍法’,還未大展人前呢?不如就讓他倆代替啞奴爲大家表演表演吧?”
華山派的武藝是用來 鋤強扶弱 ,行俠仗義的,至於拿來街邊賣藝,這還是頭一糟,掌門人都放下身份這麼說了,衆人自然大聲叫好。
安小慧已經知趣的將啞奴扶過一邊,衆人又向後退了五步,圈子立即大了許多,空處也多了許多。
皆拭目以待這聞所未聞的衝靈劍法。
嶽靈珊與令狐沖提劍在手,深情互視。
兩人蘊含深情的目光交織成一片似乎永無邊際的情網,其間有着兒時的趣事、少年時的相互依賴及現在的對彼此的遐想。
是霧一般迷濛的愛,是雨一般密積的情。
墨奴心下大慰:“令狐沖終於可以和心儀的小師妹在一起了,也了卻了不少金迷的一大遺憾。以往看到令狐沖失去小師妹的痛苦及嶽靈珊後面的悲慘的命運,少部份人會罵嶽靈珊是何該,大多數人還是對二人抱着同情的態度。但也就僅此而已,唯獨自己能真正的讓兩人在一起。”
甯中則亦是暗中替兩人高興,面露欣慰的笑容。
林平之雖然極喜嶽靈珊的聰明活潑,但不過是一個哥哥善待妹妹的兄妹之情,此時的林平之對墨奴這個師父,甚至對整個華山派都抱了一顆感恩的心。見色起意,攀龍附鳳等等與他亳不相干。
林平之暗道:“願天老爺保佑這對璧人永遠的在一起。”
但聞兩聲龍吟般的利劍出鞘聲,場中二人已經執劍在一起。雙劍的每一次相交,都似乎是兩人的一次親密的接觸,更似乎是兩顆充滿摯愛充滿着火熱情意的心靈碰撞在一起。
二人齊喝:“心心相印。”
同時相距一丈的兩人均是提劍向前平平刺出,同時二人含情脈脈的雙眼互望着,兩人距離越近,眼內的情意便越濃列。
終於二人劍尖相交成一字型,似乎合二爲一。
兩人口中又喝道:“浪跡天崖。”
兩人握劍的右手及掌中劍向上摺合飛出,由於劍子被二人附上了內力,兩劍便並排着的沖天而起,同時二人雙手高舉,四掌輕輕合在一起,同時彼此身體也緊帖在一起的緊追利劍的衝入高空。
二人衣袂飄飄,猶如兩片冉冉上升的鵝毛。
二人同時又喝道:“紅塵作伴。”
令狐沖右手攬着嶽靈珊小蠻腰,嶽靈珊嬌軀依偎在令狐沖懷內,兩劍上升之勢以盡,空中二人左手操控兩劍在空中劃了兩道圓弧,便均倒轉頭來,劍尖向下,劍柄向上的向地上插去。
鏗鏘一聲,二劍同時插於塵埃,入土五寸,兩人互挽着的輕飄飄的落在各自劍柄上向衆人作禮。
場外響起雷鳴一般的響聲。
安小慧剩勢扶着啞奴端着托盤向衆人討錢,衆人皆慷慨解囊,要不多久,便得了一托盤銀錢。
令狐沖和嶽靈珊下得地來,回劍入鞘。向墨奴行禮。
墨奴適時開口道:“衆位,我們華山派的技藝還行吧?”
衆人齊呼好。
墨奴又道:“既然大家都如此看好這套衝靈劍法,那麼我讓衝兒和靈珊將這套劍法的劍意傳給啞奴,讓他找到一個知己學會這套劍法,然後便可以經常表演給大家觀看。請大家務必再給啞奴一個創新發展的機會。”
衆人齊齊應是。
啞奴雖然不能言語,但耳朵卻是還管用,忙跪下衝墨奴磕頭不跌。
墨奴笑着道:“幹麼謝我呢?你的師父是我這兩個愛徒呢?”
一句話讓令狐沖和嶽靈珊皆羞紅滿面,忙將衝自已下跪的啞奴扶起身來,皆言一定盡心傳技給他等等。
啞奴是寄居在安氏紡織鋪旁邊的一間破舊木樓的孤寡人士,令狐沖與嶽靈珊果然去啞奴居傳藝去了。
墨奴等人也離開賣藝廣場,回到了安氏紡織鋪。
伏計對安小慧說,一切已經準備停當,隨時都可以動工製衣,墨奴希望越快越好,安小慧便吩咐下去,讓衆人立即動工,說是大家晝夜趕工的話,明天中午便可以完成,並擔保一完工便即刻着人送上華山。
墨奴深感主世界工人加班加點的苦處,若是進到一個不開明的工廠,你縱然每天加班,那老闆也不會給你“按勞動法”計算的加班費,以至於浪費了青春,錢卻沒找到幾個。
因此,墨奴提議會高價購買這批衣服,希望安小慧能多給工人們一些工錢。
安小慧卻言,他們工人加班工資一般都是平時的兩倍,還說爲了感謝華山派的對啞奴的仗義相助,安氏紡織鋪只收他們華山派的手工費。
雙方經過一番推讓,最後,安小慧還是隻收了墨奴他們的手工費。
臨別時,墨奴問道:“安老闆,你走南闖北,縱橫商海,可曾認識一個姓黃的商人?據說這個姓黃的商人單名一個真字,算盤卻打得特別的好,也是嶽某久慕盛名幾欲一見的高人,若是安老闆認識這位高人,務必引見給嶽某,嶽某感激不盡。”
墨奴向安小慧打聽的,正是《碧血劍》一書中華山派掌門人穆人清的大徒弟黃真。
安小慧嬌笑道:“什麼走南闖北,縱橫商海?嶽掌門真是太過於擡舉小女子了,小女子只是個處於鬧市,滿身銅臭的小民。不過,嶽掌門說這個人,小女子到是真的沒有聽說過。唉!幫不了嶽掌門的忙,小女子實在深感抱歉。”
墨奴忙道:“安老闆言重了,若是安老闆以後遇上這個人,請千萬第一時間告訴我,我一定重酬相謝。”
安小慧滿口答應。
墨奴滿懷疑懷的率衆返回華山派。
一路上暗中尋思:“若是安小慧所言屬實,那麼這個安小慧就只是一個同名同姓的人,而不是《碧血劍》裡面的那個。但如果安小慧是說謊的話,她的目的又何在?穆人清等人藏身的地方,她是一定知道的。”
甯中則見丈夫滿面疑惑之色,忙輕聲問道:“師兄,你怎麼了?有心事嗎?怎麼我從來沒有聽到你說過黃真這個人呢?你是在爲這個人感到煩惱嗎?”
令狐沖等三人也是擅於擦顏觀色的人,甯中則發現墨奴神色有異,他們當然也發現了,皆仔細的側耳傾聽。
墨奴胡諂道:“這個黃真是個很有經濟頭腦的商人,他雖然也是武林中人,但很少在武林中行走。我有許多經營方面的問題需要向他當面請教。因此,師妹你們不知道他的大名,實在是再正常不過。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來到了長安,猜他會趕來華陰鎮,因此纔打聽他的下落。”
甯中則安慰他道:“師兄,這件事情我們可以事先知會根明他們幾個管理華山派產業的弟子,讓他們多加留意便是了,如果黃真這個人真在華陰鎮出現,那麼一定是逃不出根名他們耳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