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奴暗喜,笑道:“你忘了還有我嗎?當左冷禪發覺武功和智謀,無不一一輸在我手上時,我再向嵩山派施壓,左冷禪爲保住嵩山派,見你又可堪大任,一定會將掌門之位禪讓給你,讓你來一個子承父業,一定讓你名正言順的成爲嵩山派掌門人。不過,左冷禪與我開戰時,你非要往我刀口上撞,我迫於無奈,也只好滅了你。”
勞德諾聽到這裡,忙跪下拜了三拜,虔誠的道 :“弟子已經是華山派弟子,自然一切皆聽師父之令行事,此事如果成功,弟子一定不忘師父大恩。”
墨奴心下鬆了口氣,忙讓他起來說話,微笑道:“你現在身份以明,又是未來嵩山派的掌門人,公衆場合稱呼我爲師父到也無可厚非,私下只宜稱呼我爲嶽師叔。”
勞德諾忙道:“是,師父…不,師…師叔。”
墨奴苦笑。
勞德諾訕訕笑道:“這十年來,弟子已經叫貫師父了,現在要改口,實在有些困難。”
墨奴也只得隨他。
勞德諾恭敬的道:“師父,你準備怎樣除去鮮于通?”
墨奴一字一頓的道:“下毒。”
勞德諾驚道:“下毒?”這兩個字從君子劍嶽不羣口中說出來,實在是駭人聽聞。
墨奴道:“德諾,你要謹記,爲人切莫太過死板,要懂得變通。我根據《難姑毒經》已經煉成了一瓶‘三日化功喪命散’,你只要找機會,將它放入鮮于通的飲食之內,不出三日,鮮于通必死無疑。到時那高,矮二老,我華山派勢在必得,你須得密切與我配合。”
說着自懷內摸出五寸高矮的瓷瓶 ,勞德諾卻不立即去接。
勞德諾道:“徒兒受左冷禪之命打入華山派內部作臥底,如果突然返回嵩山,恐怕會引起左冷禪的懷疑,如此反到不美。”
墨奴笑道:“這個問題我已經考慮到了,我們不是已經從苗月口中得知左冷禪將招贅鮮通一事嗎?好吧!那咱們現在就將計就計,我明日早會時,便讓你代表我們華山派出使嵩山派,表面上祝福嵩山派掌門千金大喜,實際上是暗中找機會將這三日散功喪命散放入鮮于通飲食之中…左冷禪若是遷怒於你,你可把事情完全推在我身上。”
勞德諾這才從墨奴手上接過那瓶‘三日散功喪命散’,妥妥的收好。
勞德諾又道:“師父,那這封信是否要寄給左冷禪?”說着將手上那封信遞給墨奴。
墨奴不接,斷然道:“這封信一可以取信左冷禪,二恰好給你返回嵩山派提供藉口,因此,這封信你非傳不可!”
勞德諾應了聲是,便將書信綁在信鴿腳讓,放開手,信鴿便展翅飛入夜吾空。
勞德諾的心似乎也隨着信鴿越飛越遠,似乎已經飛到了嵩山派,飛到了師妹左小倩身邊。
勞德諾不由得脫口道:“師妹,這些日子以來,你一定受了很多苦,也爲我流了很多淚…我…我恨不得身長雙翼,立即飛到你身邊。”
墨奴搖搖頭,也不再理勞德諾,自個兒的步進山門,回到氣宗掌門居大廳,見苗月房中仍然亮着燈光,不覺心中一動,覺得有個關於鮮于通的問題,需要立即向苗月問清楚。
便去敲響了苗月的房門。
啞奴開門,墨奴進去,只見苗奴果真沒有睡,不過精神已比往日好多了。
墨奴微笑道:“苗姑娘,這麼晚了,你爲何還沒有睡呢?”
苗月咬牙切齒的道:“恩公,我一想到鮮于通那畜牲作惡多端,居然仍然是逍遙法外,還即將成爲嵩山派東牀快婿,我就再也睡不着覺了!我只覺得這世道太爲不公,老天並不開眼,善不得善報,惡不得惡報。”
墨奴道:“既然老天不收他,那就讓我來收他吧!”
說着將與勞德諾定下的計策告訴於他,當然勞德諾的臥底身份自然是要隱藏的。
苗月聽罷,歡呼叫好,大笑道:“好啊!鮮于通,惡賊,你也有今天?老孃終於看見你報應了!啊哈哈!恩公,你一定要叫勞師兄將鮮于通那惡賊的心挖出來給我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的!”
墨奴見她那猙獰的神情和那兩排因爲獰笑而露出來的白森森的牙齒,不由背上涌起陣陣寒意。
顯見苗月已經對鮮于通徹底死心,再也沒有絲毫愛意,有的只是無邊無際的恨。
拿得起放得下,苗人就是苗人,這種魄力的確是非同一般。
突然,苗月的笑聲嘎然 而止,良久,才說道:“不對,不行!勞師兄這樣去或許殺不死那惡賊。因爲那惡賊已經從我身上學去了許多用毒法門,勞師兄縱然武功高強,恐怕也近不了他的身。”
墨奴想起初次見鮮于通時,他對自己和師妹施展金蠶蠱毒的事情,對苗月此刻的話深信無疑。不覺自責自己大意,額頭上冒出了冷汗,暗道好險。
墨奴忙問道:“可有辦法解決?”
苗月傲然道:“那惡賊不過是我的一個徒弟而已,自以爲已經學全了我的毒術,其實爲防賊子變心,反以毒術害我,我特意保留了幾個比較特別的用毒法門,情蠱就是其中之一。當然有件利器,我也沒告訴他,因爲當初鮮于通那個賊子接近我時,可不是一般的花言巧語,也引起了我的防備之心,而我也一次次給了悔過自新的機會…”
墨奴見她又想起了鮮于通,怕她說的話刺着啞奴,忙問道:“想必這件利器一定是非常了得了。”
苗月傲然道:“那是!這可是五毒教的寶貝,別派之人一般都不曾擁有。啞哥哥,你去把那五毒珠交給嶽恩公。”
啞奴聽罷,一陣翻箱倒櫃 ,便雙手捧着一個巴掌大小的小金盒呈上墨奴。
墨奴接過小盒,打開一看,乃見盒中有顆金光閃閃的黃豆大小的珠子正靜靜的躺在錦布之上。
苗月解釋道:“凡五毒教中人,無不終日與毒蟲爲伍,普通弟子身上唯有攜帶雄黃等藥物,只有重要人物,才身配此五毒珠,我曾於偶然之機救得五毒教主藍鳳凰,她爲感恩才傳這顆五毒珠給我…因此,這顆五毒珠只能暫借勞師兄傍身,待他除了鮮于通之後,請他務必歸還於我。”
墨奴笑道:“這當然,不然,別人還不把我們華山派當做巧取豪奪的強盜?”
墨奴心下大定,返回臥房,摟着師妹甯中則甜蜜的睡去。
次日,天高氣爽,早會。
待所有人報完事務後,墨奴和封不平又對衆人下達了新的任務。
墨奴這才說道:“雖然鮮于通作惡多端,我亦早欲殺之而後快。現在又從苗月口中得知嵩山派左掌門竟然將千金下配鮮于通,上次靈珊訂婚宴,嵩山派曾來慶賀。因此,鑑於禮上往來,我決定派德諾代表華山派最先趕去慶賀,不知封師兄意下如何?”
封不平還未開口,叢不棄搶先道:“這個信息我們只是從苗月口中得知,左冷禪併爲告知武林,是否招贅鮮于通爲上門女婿,還未確定,如果冒冒然前往,左冷禪來個死不承認,那樣的話,豈不是要令我們華山派出個大丑?徒惹人笑話?”
墨奴道:“叢師兄所言甚是,如果左冷禪加以否定,那是再好不過,咱們可以順勢要求左冷禪念在五嶽劍派同氣連枝的份上交出華山派的仇人鮮于通,如此,當可手仞惡人鮮于通,爲苗姑娘報仇。”
叢不憂不再言語。
封不平笑道:“如此一來,那左冷禪恐怕到履迎接德諾呢?嶽師兄這個提議相當高明。”
墨奴道:“如此,德諾,你這就代表華山派出使嵩山派吧!”
勞德諾應道:“是。”
於是勞德諾回到房中,剛準備好一些細軟,墨奴便又來到,並將五毒珠暫時交給他,並讓他小心應付鮮于通,並告戒他,辦好事情之後,務必將五毒珠歸還苗月。
勞德諾欣然應諾,同時又銘感五內,叩謝墨奴的關愛之情。
嵩山派地處嵩山太室山,與洛陽同處於中州,與陝州的華山派相隔千里。
勞德諾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才趕到嵩山派,在山門外投了拜帖。
由於是清晨,左冷禪及十三太堡下山公幹,只留狄修主持派中事務。
狄修便讓人傳他上山,讓他在客房等待師尊左冷禪迴歸。
狄修是左冷禪內門大弟子,勞德諾不過是一個外門弟子,狄修之高傲更甚於封子蔭,不過才能智謀也遠勝封子蔭。
自然看不起外門弟子勞德諾,儘管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也不對勞德諾假以辭色,只稱一句勞師兄,勞德諾不以爲意,呆在客房。
終於回到了十年前的家了,一時百感交集,他思潮起伏,不久便想到了心愛的師妹左小倩,立刻心下便涌起陣陣甜蜜之感,隨後又想到她已經是鮮于通的未婚妻,心下便大爲憤恨。
哼!何不乘着左冷禪等人不在山上,下毒結果了鮮于通這個賊子,既完成師父所給任務,又可以除掉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