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 曾嫣青千里赴盤山
有一句常言說的好,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還有一句是“千里姻緣一線牽,有緣之人終見面。”胡慧娟爲救天賜哥哥,從河北的盤山連夜行程數千裡,趕到四川峨眉山尋找草藥。在她望山興嘆,一籌莫展之時,卻碰巧遇見了曾嫣青,並將她救了下來,二人結爲姊妹。也該那劉天賜大命不死,那曾嫣青正是這峨眉山上的一條毒蛇修煉成精,她不但藏有龍膽草,她的毒液,也是專門剋制鼠毒的良藥。
慧娟見天色已近正午,心中着急,急忙隨了嫣青姐姐到了她藏身的洞中。嫣青將那株龍膽草交給慧娟帶好,慧娟爲她包紮好脖子上的傷口,二人在嫣青的洞中,簡單的吃了點東西,結束停當,出了洞口,就見一道紅光,一道青光,如射出的利箭般直向東北方向飛去。
嫣青自幼生在峨眉山,從未去過北方。因此她也未體驗過北方冬季的寒冷,幸好有慧娟告訴她,出來時多帶了禦寒的衣服。一路上,嫣青看到慧娟那着急的樣子,心想,這是多麼好的妹妹啊。她年紀那樣小,爲救哥哥,跑了這麼遠的路,不知吃了多少的苦。想到這些,她又想到自己的身世。她從小就沒見過自己的母親什麼樣子,父親告訴她說,母親是生她的時候死的。父親和哥哥活着時,對自己也是百般呵護,因此她的童年,也是在十分幸福的環境中度過的。
父親和哥哥爲了救自己,被那巨蟒所害,這仇恨她始終牢記在心,爲報仇,她潛心修煉,卻始終打不過那巨蟒。這次要不是慧娟妹妹趕到這裡,自己的生命也早已被那巨蟒所害了。自己孤身一人,無依無靠的,這回自己有了妹妹,再不是孤苦伶仃了,想到此,她又擡眼看了看慧娟。這是多美的少女啊,她知道,這少女爲救哥哥,已經勞累了兩天多了,卻見她沒有一點疲憊的樣子,有這樣一個妹妹,她心裡高興萬分。
見到慧娟,她就想到了慧娟的哥哥,慧娟的哥哥是什麼樣子啊,是不是同慧娟一樣英俊,還是向那巨蟒一樣兇惡、醜陋。因爲她從未離開過峨眉山,因此她除了自己的父兄外,再沒見過別的男人,因此她認爲,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可又一想,慧娟那樣美麗、善良,哥哥也不會差的。自己這次遠離開家鄉,是爲了報答慧娟的救命之恩,也是爲了解救哥哥。她幻想着哥哥的樣子,慧娟那樣美麗,哥哥的影子在她的心中就變得英俊瀟灑,想到這裡,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一種異樣的感覺油然而生,臉熱心跳起來。她又偷眼看看慧娟,見慧娟並沒有注意到自己,這才平靜下來。
時間在一秒一秒的過去,因爲她們心中焦急,姐妹二人馬不停蹄,風馳電掣般一路向北行來。
日落之時,她們來到了太行山麓。看到太行山的巍峨高大,嫣青就想起了自己的峨眉山,想起了自幼生活在那裡的家鄉。才離開不到半日,一種思鄉的情緒油然而生。可看到慧娟妹妹那焦急行路的樣子,又恨起了自己,怎麼這樣沒有出息,看人家,年齡比自己小,孤身一人,卻跑了這麼遠的路。想到這裡,她把慧娟佩服的五體投地,她更加喜歡這位認識還不到一天的妹妹了。她也加緊了腳步,隨同慧娟,向東北急行。
時間大約是三更左右,天氣變得陰暗起來,不一會,烏雲密佈,遮住了滿天星光,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爲了不至於走散,姐妹二人拉起了手行走,這樣速度就慢了下來。
再向前行,氣候也變得寒冷起來。慧娟對嫣青說,“姐姐一直在南方,沒有經過這樣冷的天氣吧。”“是的,真的沒有過,一年當中只是冷幾天,也沒有這樣冷。”嫣青回答。“姐姐見過下雪嗎。”“見過的,不過不多,只是山頂上有積雪,我怕冷,也很少到那裡去。”慧娟就向她講起了北方的雪,那嫣青聽得津津有味,姐妹二人邊趕路,邊說說笑笑的,也不覺寂寞。她們走着走着,天上真的飄起了雪花。
天,逐漸亮了起來。初冬的第一場雪,也不甚寒冷。看到漫天飛舞,紛紛揚揚的雪花,嫣青感到十分的新奇。因此,她不僅沒有感到寒冷,相反,她卻有些興奮。這樣銀裝素裹的世界,她是第一次看到啊。
還不到午時,慧娟和嫣青姊妹就到了盤山。此時那紛紛揚揚的落雪已經停止,陽光也如同往常一樣,露出笑臉。
那曾嫣青第一次來到北方,又趕上初冬的第一場大雪,她感到這雪十分的壯觀。遠山近樹,房屋田野,全都蒙上一層厚厚的白雪。極目遠眺,江山萬里,變成了銀妝玉砌的世界。看近處,那些脫光了葉子的樹木的枝條上,掛滿了絲絲縷縷的銀條。那些冬夏常青的松柏樹上,卻壓上了一層沉甸甸、蓬鬆鬆的積雪,一陣風兒吹來,樹木輕輕地搖晃着,那銀白色的積雪,也隨之紛紛揚揚地向低窪處落去。
那慧娟卻是無此雅興,兩天的時間,哥哥怎樣了,是不是一切安好,越是接近家中,她心情反而越發沉重起來。她不敢想,她不知兩天的時間,家中會有什麼變化。自己找來的龍膽草,到底能不能解那老鼠之毒,萬一那藥治不了哥哥的病,那該怎麼辦啊。她不敢再想下去,只是加快了腳步,告訴嫣青,“姐姐,我們就要到家了。”
不一會,她們來到一條山谷,慧娟用手指着山谷中那幾間草房說道,“看,那就是我們的家。”二人急忙停下疾駛的腳步,落在了院子裡。
那春杏眼尖,她也是兩天兩夜沒有合過眼睛,一直守在天賜身邊,用爺爺採來的草藥,給天賜擦洗着那些傷疤。見天賜始終是牙關緊閉,昏迷不醒,她不知落了多少眼淚,兩隻美麗的大眼睛,已經哭得紅腫起來。
爺爺也一直觀察着天賜的病情,指導着春杏護理。春杏一直在盼着、盼着慧娟姐姐快些回來,好帶來那能救公子的妙藥。看到慧娟她們來到院中,春杏高興的一下跳了起來。大叫一聲,“爺爺,姐姐回來了。”
爺爺也已看到慧娟了,知道自己的孫女是成功了,看來天賜是有救了。他們祖孫二人急忙迎到院中,爺爺用慈祥的目光看着慧娟,心中的高興,是不能用語言來表達的。春杏一下子扎到慧娟的懷裡,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姐姐,你可回來了。”
看到了慧娟的爺爺和春杏的樣子,那曾嫣青心中非常感動,她怯生生地站在那裡,臉上含着微笑,心想,這是多麼幸福的一家啊。慧娟急忙向爺爺問道,“天賜哥哥怎樣啊。”她急忙跑到屋中,見天賜依然在牀上躺着,這才放下心來。
此時嫣青也隨着爺爺和春杏來到屋中,慧娟急忙向爺爺和春杏簡單的介紹了嫣青,又說自己已經同她結拜爲姊妹,爺爺聽後也非常高興。春杏聽說嫣青是專程前來爲公子看病的,心中異常感動。那嫣青卻是不敢怠慢,連忙對慧娟和爺爺說,“我們有話慢慢再聊,,還是快些爲哥哥治病要緊。”
慧娟和嫣青不顧一路勞頓,到家立即要爲天賜看病。那曾嫣青第一眼看到天賜,立即被他的英俊而吸引,心中想到,我如能嫁給此人,也不妄自己變化爲人了,一下子深深地愛上了他。
的確,哪個少女不懷春呢,見到英俊瀟灑的少年,都會動心的。天賜雖是病中,雙目緊閉,臉色煞白,但他的氣質始終不變,濃密的眼眉,高高的鼻樑,端正的五官,不知要吸引多少少女爲他而傾倒呢。
慧娟的爺爺見到嫣青之時,就知道這回天賜沒問題了,有了嫣青,自己就不用再費心思了,因此慧娟和嫣青爲天賜治療之時,自己放心的坐在了外間屋中。
嫣青叫慧娟拿出那株龍膽草,自己從懷裡掏出一把銀白色的小刀,將那龍膽草順着,慢慢地切成兩半。然後叫春杏拿了一半,用清水將那一半煎湯,煎好後用來清洗那身上的膿泡。隨後,她將那剩下的一半,放入自己的口中,慢慢地咀嚼起來。
不大的工夫,那龍膽草和着嫣青的唾液,被嫣青嚼成了糊狀。此時嫣青顧不上害羞,她在慧娟的協助下,輕輕地翹開天賜的牙齒,自己伏下身去,將那櫻桃小嘴,貼上了天賜的雙脣。
然後,嫣青運動自己的舌尖,將那藥液慢慢送入天賜的口中。待到那藥液全部進入天賜口中的時候,嫣青再次運起神功,那藥液順着天賜的喉嚨,進入腹中。
在慧娟和嫣青爲天賜運藥時,春杏也已將那藥湯煎好,用竹碗端了進來。
給天賜喂完了藥,那嫣青接過春杏煎好的藥湯,放在了天賜牀邊的小桌上,她自己坐在了一把椅子的上邊,閉目運起功來。春杏對此一竅不通,慧娟卻若有所悟,看到她運功,連忙告訴春杏,不要打擾她。二人在旁邊,默默地注視着嫣青。
春杏在旁邊看着看着,忍不住又落下眼淚。她見那嫣青象似用盡全身之力,臉色一忽兒青,一忽兒白,一忽又紅。不大一會,見那美麗的臉上,佈滿了豆大的汗珠,她穿的青綠色的衣服,也已被汗水溼透了。
功夫不大,春杏聽到她的腹中發出“咕嚕”一聲響,見那嫣青從嘴裡吐出一顆亮晶晶的鴿子蛋大小的血紅色紅球來。那紅球上邊,掛着血絲,這時看那慧娟也舒出一口氣來,春杏連忙拿起毛巾,爲那嫣青擦去汗水,那嫣青急忙說着“謝謝妹妹”。
嫣青拿着吐出的紅球,慧娟和春杏幫忙,掀開天賜身上蓋着的被子,慧娟仔細一看,看到天賜身上的那些皰疹已經潰爛,遍身膿乎乎的,發出一種難聞的氣味。見到這樣,她又心痛的掉下淚來。
嫣青一手拿着那紅球,另一隻手端着藥湯,用紅球沾起藥湯,自天賜前胸、腋窩開始,一直塗到兩股間。在春杏和慧娟的協助下,又將天賜翻過身來,一直塗遍天賜的全身,姐妹三人,都忙出了一身汗。
塗抹完畢,她們又將天賜鋪着的牀單和蓋着的被子全部換上新的,那嫣青這才喘出一口氣來,將那紅球又送回自己口中。這纔對慧娟他們說道,“好了,過一個時辰,哥哥就能甦醒過來。”聽她這樣說,那春杏又高興的掉了眼淚。
自從慧娟她們回來開始,忙了這大半天,太陽又已經落下山去,天就要完全黑了。見她們忙完,春杏爲她們打來清水,兩個姑娘這才梳洗打扮了一番。春杏此時仔細打量那曾嫣青,見她也是美貌異常,心裡甚是喜歡。
梳洗完畢,春杏將公子的被子蓋好,她們姐妹三人來到外間。這回姐妹三人,再次重新互相介紹一番,那嫣青重新拜見了爺爺,爺爺看着她們姐妹三人這樣友好,他捋着鬍鬚,樂得一時合不攏嘴來。此時突然聽到裡間屋裡,天賜在叫着春杏,“啊,公子甦醒了。”幾人高興的立即來到裡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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