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飯後,夏天就想到鄉下去看看他的那些種植成果,他準備到紅山去,那些銀耳又該收穫了。紅山那片土地總是牽着夏天的心,他們已經賣了幾次銀耳了,特別是張國祥家,他利用夏天交給他的技術,每次都有能收到很好的效果,他家的收入比起其他人有來,硬是更上一層樓,他也多次邀夏天到他家去再次指導。
夏天本想邀揚婧一起去的,可是他長到揚婧時,揚婧卻說因有別的事不能與他同往了,在夏天動身就要委開時,揚婧卻又悄悄地來到夏天的身邊,她左瞧右看,見沒有別的人,她快速地從身上掏出一封信,遞增給夏天,還沒等夏天回過神來,她又快速成地折身回去了。
帶着滿面臉的問號,夏天一個人開始了他的紅山之行,他已想通了,蔣才高真個老狐狸,但再狡猾的狐狸也終逃不出獵手的眼睛的,夏天把今年內天的事放在了一邊,他不能因爲瑣事把正事給耽誤了,因爲在他的心目中,只有讓冷水人民都有能儘可能地富起來,他的歷史使命纔算完成了。
一個人走了一段路,夏天感受到了孤獨的滋味,從前他不是有揚婧陪同,就是讓公社的其他人一起下鄉去,只有紅山,從前他是一個人去,現在他也是一個人走,這上紅山的路也着實能走,剛走了一半,夏天就感受到身上熱呼呼的,他索性找一個平地坐下來休息。
當他的手觸到衣服的口袋時,那封信讓他想起了什麼,他忙拿了出來,喲,這個揚婧還挺有創意的,把這封信折成一個飛翔的小鳥,還寫得很多,她和自己早上才分手,卻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寫了那麼長的一封信她爲什麼不當面給自己講呢,夏天在猜測着揚婧信裡的內容。想那麼多幹嘛,直接看下去不就一清二楚了。
夏天笑自己也有犯渾的時候,她既然不能和自己面對面地交談,想必其中一定有她的用意的。夏天邊自嘲邊把信打開了,他輕聲念起來:
夏天,你好。
有許多話想對你說,可是你卻很忙,本不想打擾你的思路的,可是思量過後,還是認爲有必要給你提醒一下,誰讓我們是同事和同學加朋友呢?
今年內天早晨所發生的事,你讓我給你當下手,可是我卻沒有做到一個助手的責職,我知道你也很想找我交流看法,但是我不想讓你掉進事非的漩窩之中,所以我其實也是故意給那些人機會的,這點就請你諒解我了,
本來今年內天早晨楊得華他們幾個來到公社,我見到了蔣才高,就知他肯定做了壞事,不然他們幾個也沒有那麼大的膽量把一個大隊書記弄到公社來找人評理,而你一問話,那個小三就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個不離十,我也猜想到了昨晚所發生的事。
記得老人們說,酒醉心明白,當然我沒有醉酒的經歷,也不知他們說得對不對,但是那個小三來到公社時雖然他的口裡發出了濃濃的酒氣,但是他的神智尚是清醒的,這說明他完全的行爲能力,他對自己的話應該負責,他的旁證,喲,就是旁證還不如說他在敘述事件的真象,他的話是完全可信的。
那個張光平也在一旁對他們當時所看見的事實作了補充和佐證,那時的蔣才高,他的頭上盡冒虛汗,可想當時他也是嚇得不輕,雖然之前他說了那麼多,可是他要是沒事,那幾個人能把他這尊大神請到公社來嗎?
要知道在我們冷水,領導們的領導藝術不是很高,可威望還是挺身而出高的,沒有一個平民老百姓敢輕易把一個他們當地的頭號人物呼來喚去的,更不可能他們讓領導到哪裡,領導就到哪裡的,蔣才高因爲做了他不該做的事,而且是讓這幾個有抓着了把憑,他才乖乖就範的。這一點我比你要清楚得多。
但是隨着事件的向前發展,特別是楊得華爲了自己的小己之利,他放棄了原則,不敢指控蔣才高,就讓蔣才商心裡升起了洗脫“罪名”的希望,是他,楊得華讓整個事件顛倒了個兒,所以我們常說,船上人不得力,坎上人撐斷腰。楊得華的話給蔣才高得到了喘息的機會,同時他也害了他的親戚小三和張光平,楊得華是今天這件事中的最大敗筆。
可是你還在那裡瞎忙活,說句不好聽的話,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不是有意和你過不去,你看來也不要生氣,我知道你不會有結果的。你叫我做筆錄,當時你好象看見了我在奮筆急書,其實你對他們的提問,我只是記在心頭,並不同有寫在紙上,我是在給你寫這封信,對他們的話我可是一個字也沒有記下,所以說我不是你的好助手,也沒幫你完成任務,我是失職的,特請你原諒我的不是,今天我也是沒事的,但就沒想和你同行,目的就讓你獨自清醒些。
後來你又讓他們幾個單獨到你宿舍去獨自提問,我就更不想插手你們之間有事了,要知道,就是審理案件,你一個人獨自提問,在法律上也是通不過的,要是他們都有說你是強加於他們的,你拿什麼來給自己作證,這些都是常識問題,在我們從前的法律知識講座中,也專門提到過,凡事要作筆錄的必須有第三者在場,可能你大意失荊州,把最常識的東西都給搞掉了,我沒有提醒你,就是想到你不會成功。
治安員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他是書記一手提拔的人,在冷水誰又想多事,大家都有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沒有事,對蔣才高他治安員可比你瞭解得多了,他能不知其中的利害關係。
他來後你本就可以激流勇退,交給他去辦理就行了,但你沒有抓住這個機會,還是一如既往地進行你想象中的推理和判斷,其實到這時你就大可不別了,他治安員是專管調解的,那纔是他的工作,可是你偏要越疽代皰,那就完全是你的不是了。
當然我也有錯,可是電話來了。能不去接嗎,當時又沒有其他的人,昨晚又是我們當班,我何不敢把政事能耽誤了,我走後他們必有動作,可是誰又能管得着他們呢,由他們自行了斷,給他們活動的空間不也是很好嗎。他們只要搭成協議了,不用你去操心就把事處理好了,細想起來也是一條可行之路。
特別是那個吳飛瓊更是賊喊捉賊,我們又沒有通知她,她卻能拿着一包鹽到公社來。我可以這樣大膽地推測,她和蔣才高已經配捨得天衣無縫了,他們不是新手,應該是老相熟了,難道你這點還不明白,象這種人,我診斷只要他們不舉證,我們在可不必去管。
最後治安員宣佈讓他們自由回家時,我看到你眼裡流露出來的滿面是失望,你也曾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我,但是我不能幫上你的,因爲我說了,你是沒事找抽,就讓你誤解和恨我都行。
末了我還要提醒你,你可曾知道,蔣才高可是某些人的親戚,他在後山的地位也和某些人在冷水的地位一樣堅如磐石,這下你該徹底清醒了。
事後我從你門前路過,好象聽到你在說什麼斯得哥爾摩現象,對那個現象我也清楚,在我們高中就要畢業時,語文老師特地給我們講過,但是今天的事,是和那有本質的區別的,那是人質現象,因爲他們長時間受到驚恐而產生的人性扭卻,我們今天所見到的是貓鼠同路,你不要把簡單的事給複雜化了,就是那麼一回事。
記住了,有些事過後就算了,不必掛在心上的,有些事不是你力所能及的,你就不要勉強自己去做,那樣只能讓你感到越來越失敗的。
我只是談了自己的看法,當然若是有不對之處,你就象風吹過一樣,憑你的脾氣,我猜想,你會在爬到去紅山半山腰時,找一平地坐下休息,當你的手觸到這封信時,你纔會把它拿出來慢慢地讀下去的。
我給你寫信,絕不是情書,你不要臉紅,我只想提醒你,你是一個好人,但就是太缺心眼了,太直也太天真,我比你早到冷水,看到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都有不知說了些啥,心裡怪難受的,你成功我心裡暗自爲你高興,你失落,人家心也好受嗎?
真想對你說,要是你把心放寬了,有一顆心永遠會伴隨着你的,無論是天涯海角,她都有會緊緊地跟要你身邊,也會在你需要提醒的時候給你帶來芳香的氣息。
心中本還有很多話要對你說的,可是你就要走了,不得不停下筆來,儘管心中有千個不願,萬個不甘,還得停下來不再寫了。
對你呀,我只能說:
我心深深處,總有千千結。
看完後就把它給燒了。
軍機不可泄密。
你的同學
揚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