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認爲自己是聰明的,從自己走過的路再回頭來看,沒有哪一次有這次如此順利,雖然當初自己的獨聯體計劃在公社費了番功夫才得以通過,但就是那個計劃被通過之後,自己無論有什麼樣的想法,公社領導總是對自己大力支持,特別是在怎樣來辦後山這個廠時,曹書記對自己更是言聽計從。
也許就是曹書記把問題看透徹了,他也是算是個老革命了,在過去自己對他是不很瞭解,現在應該是看到他的本質的時候了,他對自己要求是過於嚴厲了點,可是他就是這樣的人,我不能讓自己的小心眼來看待大世界,有時候一個人就要學會遺忘,過去了的事就不要再提起了。
對公社讓自己去後山辦廠,夏天心裡也是相當滿足的,其實自己也想在今年能收到最理想的結果,過去是做出一點小成績,可是若要和現在相比,他就覺得這次才真的是玩大的了,後山這個石英沙廠若是辦好了,那就成了公社的榜樣企業,而在青山縣象這樣一次能上百多甚至幾百人的企業還不不多見的。
王縣長在離開冷水時,也給自己提出了新的要求,就是不能躺在過去的功勞薄上,要勇於開拓,成就一番事業,就得有象樣的東西拿出來讓別人看,如果老是把那些修橋補路的小事掛在嘴上,就是自己也會感到心煩的。王縣長對自己寄與厚望,自己就更不能馬虎下來,在冷水可以找到太多的利用資源,就是自己還沒深入到那一步。
開發後山的那個石英沙礦,夏天在心裡早就計劃好了,他也把自己的計劃行成文字,遞交給了公社的領導們,曹書記在看過後就直接說由你去辦就是了,我們的文化有限,你是大學生,只要你認爲可行我還不是一直都讓你順着你的思路進行,盧華等領導也是同樣的態度。
好事讓夏天佔盡,他有些飄飄蕩然了,原來還是我這個大學生吃香,他就去實施自己計劃,現在他就想按自己的計劃按部就班的進行下去,這次是個好機會,如果弄好了,可是說就是在青山也會引起轟動的。
按夏天的計劃,首先得把後山的人組織起來,現在沒有多餘的資金來搞技術開發,那我們後山現在最大的資源就是人力豐富,踩點選址都不成問題,把人員組織起來了,一切都就會在這個基礎上展開了。
在後山是由誰來承這個頭呢,夏天本想直接按自己的計劃就把宋健任命爲這個廠的廠長得了,可是轉又一想,這不又回到過去那種搞任命制上去了。
本來自己就是想打破過去那種由上級直接插手的做法,纔想到了由後山人自己來選這個廠長。
夏天把一切都準備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就開始了進入實質性的工作階段,他要讓後山人自己來選這個企業的領導人。在此之前他也作過調查,後山人多次都有是支持宋健的。
認爲自己對後山的情況掌握得差不多了,也以爲宋健完全能勝出,夏天相信後山是不會讓自己失望的,他有理由相信,宋健在這次選舉中一定能勝出,因爲宋健有太多的理由來獲勝了。
當然夏天也知道,在後山蔣才高也對這個位子虎視眈眈,他也想讓自己坐到這個位子上,可是夏天並不看好他,蔣才高是大隊支書,他能讓後山人聽從他的安排,但是對辦企業他根本就不在行,自己現在想要的並不是行政上的領導,而是一個能以身作職的企業帶頭人。
在進行選舉之前,夏天已經和宋健進行了勾通,宋健也把大隊團支部的人聚到一起,把他們的思想工作做通了。他們表示在選舉中,後山的青年們是一定會支持他的,而蔣才高雖然也向夏天表明瞭自己的想法,他也認爲夏天的讓後山人來決定後山的事這種提法是民主的,更是可行的。
而蔣才高想得更多的是,在後山主要還是我統領下的全大隊人,他們對自己無論從哪個方面講,都沒有理由不支持自己來出任這個廠長,我蔣才高就是志在必得,你夏天要搞民主,可以。我就讓全大隊的人都看到,我蔣才高才是最講民主的人,到時候你夏天對我並不看好不要緊,只要後山人能認同我就行了。
夏天想得太遠了,他這樣爲宋健提建議,後山這個企業,夏天已爲它想好名稱:冷水石英沙廠。規模開始時就限於一百到兩百人之間,在到這個廠來上工的人,首先得對這個企業進行投資,每人下限是至少不得低於一百元,上限不封頂,在企業投產後,投資人可以把投資抽走,也可讓它繼貫留在企業內,投資人所投的資金在年終時能得到分紅享受。
如果有投資卻沒有來上工的,就把這些投資人作爲股東,讓他們在今後享受分紅。這樣就讓那些投資來沒來上工的股東心裡有了定心元,不能不說夏天的初衷是好的,可是就有人對此不以爲然,因爲你這個方案看似很好,卻沒的任何約束力,可想而知,它就是不現實。
雖然宋健已在早期做了大量的工作,但是除了後山之外,其他大隊到後山來入股的並不多,使夏天想用投資來達到融資的目的並沒有完全實現,到現在爲止還是後山的投資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蔣才高早就看出了這步棋,他對夏天這個方案很不在意,因爲他知道你夏天如果沒有足夠的資金,你也沒法把這個廠辦好,我後山還由我說了算。
在開會如何來選這個廠長的時候,後山人的分量顯然就重得多了,多數青年想選宋健,可是那些年齡大的人卻有不同的看法,他們認爲還由大隊領導出面更好一些,所以他們的心是偏向蔣才高這一方的。
在選舉中,夏天搞的是無計名投票,最後結果出人意外,此前呼聲最高的宋健並沒的當選,而是蔣才高大獲全勝,青年們不幹了,他們認爲蔣才高只代表後山的黨支部,而宋健纔是他們認爲最能帶着他們幹大事的人,由於這些年青人一鬧,整個會場就成了一個扯皮會,在會上也扯得不可開交,還是主持人夏天出面才把那幫年青人鎮住。
夏天也沒想到自己精設計的方案會在這裡通不過,他很想直接向大家宣佈,這次選舉無效,但是他也想到如果他真的這樣宣佈了,也就是給自己扇了耳光,在開始時自己給大家講的就是充分發揚民主,可是民主到現在卻是這種局面,他能怪得了誰呢。
一個人就是要做到言行一致,自己說話都不算數了,那今後有誰還能聽自己的。夏天不能讓大家看到自己沒有本事把這樣的事擺平,在和宋健溝通之後,也和蔣才高交談了自己看法,夏天終於向大家宣佈這次選舉結果。
後山石英沙廠由蔣才高任廠長,宋健任副廠長,其餘的各班組長也相應地宣佈了,事實上夏天苦心經營起來的這個廠,就讓蔣才高輕易地成了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