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排除張玉蓮在候選人之外的做法,曹書記說他是要做到公正廉明,過去他對張玉蓮是十分看好的,可是從之前的民意調查來看,她有很多不適合擔任鄉政府領導的地方,他之所以不讓張玉蓮作爲鄉長的候選人,並不是他對張玉蓮有別的想法,只是爲了冷水今後的工作作想。
若是在往日,當作張玉蓮的面曹書記能作出這樣的決定,衆人會報以熱烈的掌聲的。但是這次大家都沒有過多的反應,而當事人張玉蓮也一副心悅誠服的樣子,她並沒有對曹書記的決定持反對的意見,她有自已的看法和想法,好象這次選舉和她無關似的。
曹書記堅決把張玉蓮摒丟在候選人之外,章副部長心裡卻是酸溜溜的,他也從別人口中得知張玉蓮過去和曹書記的特殊關係,現在她成了自已的人,但老曹那種過河拆橋的做法使他感受到老曹心裡是容不下和他不在一條線上的人。他很想爲張玉蓮打抱不平,可是作爲一個選舉片區的負責人,他不能隨便把個人恩怨帶到工作中來的,他只能忍受着。
在曹書記看來,你張玉蓮要想攀高技,既然有了章副部長這棵大樹,我對你無足輕重遙了,那我也不會就此甘休的。你不是有能嗎,好,你去找你新主子。但是現在你還在我的管轄之下,你也不能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成全你,你也得做點犧牲,不然我就太好欺負了。
上次我找你,你給我推三拉四的,我心裡就有數了。女人還不是都一個樣,他章子昂比我年輕,又是縣上來的人,看到人家有權有勢你馬上就變得和狗一樣對他搖尾示好的了。仗着你是母的,有那樣東西就了不起,我老曹也不是沒見過,你去靠你的新東家,我老了不值錢了。
哼,老子離開了你還會有新的貨上門的,去你媽的,靠賣X的****,老子不稀罕你這樣的臭婆娘,從張玉蓮那次沒有答應他的要求後,老曹心裡就疑竇叢生,他通過對她的瞭解和觀察,終於發現了她和章副部長攪在一起了,他恨不得把她撕個粉碎,可是官大一級壓死人,他拿他們沒有辦法。
對於張玉蓮的背叛,曹書記恨之入骨,他不能左右章副部長,可是你張玉蓮還是我的下屬,你要想和從前一樣做你的鄉長夢,那你就去做好了,你不仁那我也不義了,誰叫你朝三暮四的。你能情場得意,那你官場也不可能隨你想象了。
原來在初定鄉長和副鄉長的候選人時,我還想把你作爲副鄉長的候選人,你都不是和我同一戰壕了,那我又何必再捧你呢。曹書記知道縣上所講的條條框框,其實最主要的還由基層的決定爲依據。
在冷水我是當仁不讓的黨委一把手,主要的人事還得我來提,章副部長現在是這裡的最高領導人,但是他只有選舉是歸他管的,可是他還得在很多時候聽從我這個書記的提議,你張玉蓮還沒走出冷水這座大廟,就得歸我管,還必須在工作中聽我的安排,過去了的不再提起,眼下你卻還得真認對待。
在想了很久之後,曹書記爲張玉蓮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從自已的陣營中分離出去他感到最不可信的就是人的思想,此前還信誓旦旦地說要和自已長守在一起,可是來了個比自已更有權的人,她就見風使舵了,你有你的理想我也有我的考慮。咱們走着瞧,不信我還輸給了你這個頭髮長的人。
那好,我會讓你看到什麼是鐵腕手段,你想當領導就去向他要好了,我是不會讓你過得舒心的,曹書記發了毒誓。他不能讓一個他認爲是象猶大一樣的人還有好處可得,在這次選舉中若是她撈到半點好處,我這個書記也就是劉阿斗了。
自張玉蓮和章副部長好上後,曹書記並沒有死纏爛打地再去找她,他改變了策略,先是在選民中大造聲勢,讓他們都認爲張玉蓮並沒有能力來當鄉領導,接着他又把他的心腹們找來給他們面授機宜,讓她做她的黃樑美夢,到頭來連稻草也撈不到。
可是在提鄉領導的候選人時,曹書記卻是冠冕堂皇地提出了他的要求,一句話就是不讓張玉蓮成爲鄉領導的候選人,他的理由也很充分,讓年輕人擔重擔是這次改選的首要任務。上級也一再是這樣要求的,所以他提出的是劉雲鋒作鄉長候選人,其陪選是任才和凌玲,副鄉長由任才作候選人,讓凌玲和人民代表提出的候選人作陪選。
曹書記的提法本來就可視爲一鍾定音的了,可是這次選舉非同小可,選委會的人並沒有因爲他提出了方案就認下了,他們也有新的提法。
第二種提法是以前主任盧華和前副書記黃國才爲首的一派,他們是元老派,雖然他們現在沒有實權了,但是他們還沒有正式退下來,他們還有勢力和當權派叫板。盧華對把他從原位上掀下來心裡本來就窩着火,但是上級的決定又不能不服,他年齡又不是很大,明知讓他退下來是當權派向他發難,他怎能就止服輸的。他不甘心就這樣退出冷水的政治舞臺,但又把當權派無奈,他想到了另一種爲自已出氣的好辦法。
盧華提出了和曹書記完全不同的候選人名單,本來從前他對夏天是很看好看,可是夏天卻在招聘蠶桑員時無情地把他的臉面掃盡,讓他最後想要得到的東西都沒有到手。他抱着個人恩怨,生硬硬地把夏天排除了,他的想法和同樣受到夏天“迫害”的黃國才談了,倆人一拍即合。他們聯合了那些即將要退了的下屬,他們推選他倆提出了自已的主張,黃國才還振振有詞地在提名會上發言,他說他們不是抱個人恩怨,而是本着一個員的黨性,爲冷水的未來負責才提出了他們的看法。
當曹書記把他的名單展示之後,黃國才說他有不同的主張,他提出了要以任才爲鄉長候選人,他的理由很簡單,任纔是一個土生土長的冷水本地人,他又在大隊支書的位子上幹了那麼多年,他也符合上級提出的幹部隊伍年輕化的要求,比起劉雲鋒來,他有更多的實踐經驗。在從前的大隊領導人中他比其他的支書和主任要出色得多,這是全社的人們有目共睹的。他還提出了上級反覆要求的選拔人才一定要一切都從實際出發,實事求是,理論聯繫實際是我黨的一慣作風,所以他是爲黨的事業作想,才這樣做的。
黃國才一提出後,盧華馬上作出了反應,他很贊成黃副書記的提法,他所之以不說黃國才而提黃副書記,就是想讓在場的人都明白,他們雖然說是不在這個陣營了,但是上級也還沒有立馬讓他們離開,這就說明他們的作用是明顯的。上級是要他們協助冷水的這次選舉,他們還有餘熱要發揮出來,他們的作用不能小視,當權派也不能因爲他們就要離開了就對他們的話不放在心上了。
雖然黃國才和盧華是馬上就要從冷水的人們眼中消失的人,但是他倆卻很有人緣,不說當地的民衆,就是在選委會中也很有市場。上面派下來的人中,李清明也傾向於他們的觀點,人民代表中那些過去的老勞模和一部分大隊領導也支持他們。曹書記明知他們是在和自已唱對臺戲,可是人家總是用上級的指示來爲他們的理由增加說服力,他也不敢對他們輕易否決。
所謂的元老派,其實就是因爲他們不甘心把過去手中的權力交給他們不看重的人,在過去他們很可能和現在的當權派分享權力,現在一個改革之風就把他們手中的權力化爲烏有,當然他們也不甘心就這樣突然死亡。特別是盧華他已從小道得知他要去的地方是在火葬場任党支書記,他對這一新的安排感到無比的失落,他又不想讓人們看出對新的工作的不滿。而黃國才馬上就要離開,在他的鼓動下,黃國才就跳了出來,他想到這次都不發發話,今後他是再也沒有機會的了。
首先向選委會提出他們的觀點的黃國才,他對自已的下臺本來也算是理解並服從了的,但是盧華的一番話又讓他心緒不平。是呀,你老曹不也是馬上就到了點了嗎,幹嘛別人那麼不值錢,就你的身子貴,我們也硬朗得很呢,輪到我們就叫下來了,可你還是那麼高高在上。不說我不服,攤上任何一個他也一定和我一樣,就你能想通。
其實黃國纔對自已馬上就告別冷水是早就要意料中的,他也想得開的,本來自已到了退休年齡就該主動讓賢,可是就在他快要退下來之時,冷水的政局要發生變化,他唯一不能放下心來的還是自已的小兒子。但是全國都一樣,退休不讓頂替了,他也認了,誰叫你的運氣這麼好,但盧華一番話卻讓他又不甘寂莫了。
他也想到了,任才也答應了他們的要求,他當選後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把他倆的事給辦好,他們就想到了在選委會上把自已的願意表達出來,要是能成了,他們也不會認爲你是在爲私忙。工作說法再正常不過的了,在和盧華等人協商後,他們推出了讓任才作鄉長候選人,讓凌玲作副鄉長候選人,並由他倆在選委會的候選人推薦時候就推出來。
盧華和黃國才的合併使他們的力量大增,由於得到了很大一部分選民的支持,他們在操作起來也是信心百倍的,他們有理由相信,成功是屬於他們的。
章子昂對曹書記提出的人選還比較認同,雖然他把張玉蓮排除了,但是他也理解了,有他在一天,他就會設法把玉蓮從冷水的地盤上離開的。曹書記要搞自已的王國,由他去折騰,選舉過後各人都會有自已的席位,不用爲誰操心的。
可是那幾個馬上就要隱沒的老頭子,他們也出來湊熱鬧,還動不動就以黨性作保證,也不想想你們還有多大的能耐,章子昂本不想和他們糾纏不清,他對他們提出來的候選人,給以充分的肯定,並表示他會把他們的提名交給縣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