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季心苗慢慢的走到門口時,只聽以安媛安清的哭聲:“你走!我們沒有你這樣的爹!你早把我們賣了,是我大舅娘用二十兩銀子把我們買下的!我趕緊走!我們沒有爹!”
一個三十四五歲左右神形猥瑣的男子指着兩個孩子叫罵起來:“你們是我的種,我一時有難把你們抵押點銀子,這算什麼大事兒?我再賣了你們,我還是你們的父親!齊春琴,我告訴你,我就是休了你,你也沒人要,這輩子我就是你的男人!”
“啪”的一聲,齊大姑兩眼發狠,指着大路說:“你再不滾,我就放狗了!”
“哼,別嚇我!這事就算鬧到衙門去我也不怕!你一個下堂婦,竟然敢瞞下我安家十畝良田,今天你不給我銀子,我跟你沒完!”安渣口出狂言器叫起來。
齊大郎一直沒開口,見安家爛人竟然這麼不要臉,他看了他一眼冷靜的說:“大姐,你進去。跟這種無賴根本不要說話。”
“怎麼?想躲?別以爲你齊家造了間大屋子,我硃批就怕了。我告訴你,今天你要不把我家的良田還我,我就不走了!”
“你家的良田?請問,你有田契嗎?”
“田契在她手上!”
“你哪知眼睛看到田契在我大姐手上?是你親自看到的,還是別人家說的?你要是不說出來,我送你到官府,治你個敲詐罪!”齊大郎步步逼進,自己大姐手上有這十畝良田,除了上坪村一些人知道外,別人並不知情。
“雖然我沒看到,可是有人看到。她年年從那田裡進租子,難道不是她瞞了我家的田麼?別以爲世上的人都如你齊家這麼壞,總會有人良心在看不過格眼的。”其實是前天安如田實在是過不下去了,再不弄點錢就得飯死。
正在他在鎮要飯的時候,無意聽到人家說這齊家如何如何發達了。於是他有心到了上坪會打聽到了一些情況,得知齊春琴並未嫁人就想着讓他也進齊家。
哪知一打聽之下,打聽到一個更重要的消息,得知齊春琴母子三人並沒有靠齊家兄弟過日子,而是她每年有十畝田的田租,日子過得很紅火。
這一下,安如田的想法又變了。
“你是說只有你安家的地才能收租子?”齊大郎冷冷的問。
“那…”
看到哪些無賴的男人,齊春琴恨不得放狗咬死他:“大郎,別跟這種不要臉的男人扯淡了,虎子,去叮噹放出來!”
安如田知道齊家有幾隻很厲害的狗,他沒想到齊春琴竟然當這麼多人的面放狗趕他,於是氣急的叫喊着:“齊氏,別以爲我安如田稀罕你!今天我上門來,要不是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我纔不會低聲下氣的求你回去!哼!沒人要的下賤貨,沒有我你就這一輩子都寡婦吧!哎喲…誰他媽的偷襲…”
張虎冷眼看着眼前被一個猥瑣男子欺負的齊春琴,怒吼一聲:“滾!”
安如田身子抖了抖,可一見有男人替齊春琴出頭,嘴裡便不乾淨起來:“你是哪個?來這裡多管閒事!難道你是齊氏的野男人不成?”
張虎雙拳擰得水出,見齊大郎要動手了,他一個箭步上前拎狗似的拎起安如田:“我告訴你,我是齊春琴的未婚夫,我們馬上就要成親了!以後她會是我張虎心坎裡的女人,你這人渣要再敢出言不遜,小心你的骨頭!”
好!張虎話音一落,季心苗脫口就叫好,衆兄弟跟着叫好起來。
張虎手一鬆把安如田扔在不遠處的雪堆上說:“看在你給了兩個孩子的血緣,今天這次我就饒了你!自從你把孩子賣了,你就不再是他們的父親!我告訴你,以後他們會是我張虎的孩子,我會把他們當親生骨肉一樣看待。你給我滾得遠遠的,如果以後你再敢來這裡,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說着,張虎從懷中掏出一把東西塞在發呆的齊春琴手裡:“這是我給的聘禮,是我一生的積蓄。如果你不嫌棄我是個軍戶,那麼請你收下!”
季心苗與錢春蘭看到此情景,兩人對視了一眼鼓起掌來。雖然別人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大家也跟着鼓起掌來,甚至有人開始叫嚷着:“嫂子,你就答應了我們頭兒吧!”
齊春琴漲紅着臉站在原地,她嘴哆嗦着說不出話,只是手中的東西攢緊了…
季心苗覺得今天真是奇怪的一天,就在一個小時前,她還在爲這兩人擔心。而此時,安渣渣竟然成了大媒?
難道,這就是上天給自己大姑姐派來的催化劑不成?
想到此她得意的叫一聲:“回家,關門,放狗!”
“媛兒、清兒,我是你們親爹啊!你們怎麼能認別人做父?安家的祖宗是不會答應的!”門外傳來安如田的嚎叫聲。
安清臉色持重的進了屋,可轉眼間他又出來了。他看了看齊春琴才堅定的說:“請幫我開門。”
齊大郎長長的吐了口氣說:“開門吧…”
“吱呀”一聲沉重的木門打開了,安清拉着安媛兩人站在了安如田面前,他伸手從袖籠裡拿出一錠銀子遞了過去:“從你賣我的那天起,你就不再是我們的父親。今天,看在安家祖宗的份上,我再看你一眼,這是這幾年我大舅與舅娘給我與姐姐的零花銀子。我們把它全給了你,從此我們恩斷義絕,明天起我們改姓齊!”
“不可以!”安如田搶過銀子放在嘴裡咬過後,便嚷嚷的說他不答應。
見此情景,安清與安媛臉上的悲傷在場的除了安如田沒看在眼裡外,一個個都爲這兩個孩子而難過。
安清笑笑:“容不得你不同意,當初你與我娘和離時,契書上早已寫明。只要齊氏付二十兩紋銀,子女與安家全無干系。如今衙門早已經備案,你不同意又有何用?你去告狀吧,前不久大舅過新居,鎮長正在來了喝喜酒,他認得齊家的人!”
一句話安如田臉色急變,鎮長來齊家喝酒?難道自己這大舅子的官位還在?可那女子明明說了,他把官位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