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幾下拍擊漸漸激*烈起來,感覺月匈口的鬱悶隨着拍擊的力度增大開始消解,就好像有無窮無盡的精*力,不斷髮*泄出來會好受許多。
猛然,他聽到巷子的另一頭髮出古怪的吱嘎聲。他畢竟膽小,非常失態地嚇得亂叫,手舞足蹈地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也許是他跑得太快,沒有看到自己發泄的成果——那非常厚實的高大石牆,從被他拍擊的部位開始裂縫,隨後呼啦啦一聲徹底坍塌,碎石翻滾,煙塵四起。其實就算普通解禁者,想要打碎一堵石牆也並不爲難,王樹林沒有受過任何訓練,資質又平庸,更沒解禁,內力的威力連半成也發揮不出來,反而以爲後面誰在開槍,沒命地跑起來。
跑了好幾個巷子,好像場景確實跟之前不一樣了,這才欣慰,便悄悄地走便琢磨着:“剛纔誰在我背後開槍?不,比槍響多了,簡直是開炮!好像石頭牆都被炸塌了!”
陡然間,又有一聲跟剛纔非常相似的古怪吱嘎聲傳來,就像是誰氣得牙根癢癢,想要把牙齒咬碎一樣。
王樹林無法鎮定——這麼黑又有這樣的怪聲,他媽的怎麼鎮定?他再次醜態百出地蹦起來,想要逃跑,卻迎面撞在一個傢伙身上。那傢伙比自己矮點,更瘦,一下子被撞到了。他驚魂未定,繞着被撞倒的傢伙一圈,看了個仔細,這才確定是個人,問:“你……你沒事吧?”
那人坐在地上,臉隱藏在黑暗裡,根本看不清楚,就聽到他開始“呃——呃——”地口申口今,然後又開始咬牙,彷彿牙齒跟豬的脆骨一樣好香。
王樹林見他怪模怪樣,更是愕然。接着那人用了力,翻了個個兒,爬向自己。儘管這人的動作一直很緩慢,卻因爲距離太近,還是抓到了自己的腳踝。
王樹林以爲他是個白癡,忙開始抖腿,只是這傢伙抓住了就不放手,上前張開大嘴,噗嗤一聲咬住了自己的腳踝,但很快這傢伙又鬆口了,彷彿這時候才意識到王樹林的腳不是香滷豬蹄子。王樹林疼得大叫一聲,本來他就不以素質人士自居,這時候更是疼得罵道:“你媽了個逼!我惹你了?”然後一腳踹開。
結果那傢伙充耳不聞,而是似乎在思考什麼一般,仔細嗅了嗅,轉頭爬開了,就像是貼地的大壁虎。王樹林忙蹲下,打開手機照着自己的腳踝,見只有兩個牙印,並沒出血,這才放心,又罵了句:“操*你媽,白癡……”
卻又想到,自己在大多數相親女眼裡,不也是個神經病麼?現在倒好,神經病被白癡咬了,相得益彰。
他站起身剛要走,卻發現黑暗那一頭也是人頭攢動。他有些心驚膽戰,畢竟人類從原始時代*開始產生的恐懼感一直來源於黑暗,在黑暗的盡頭到底有什麼,誰也說不好。他吞下一口冰涼的哈喇子,壯着膽子向前走幾步,畢竟身後是那個白癡,只能朝前。但拐彎的地方還在前面,自己必須繼續往黑暗裡廷近。
等他壯着膽子快步跑到黑暗中後,正要循着拐彎處逃離,卻見三四個人已經迎面走來,只是走起來如同**控的木偶一樣踉踉蹌蹌跌跌撞撞,有的甚至還需要扶牆。他嚇得嚎一嗓子,轉而衝入拐角處,又跟一個傢伙撞了個滿懷。那傢伙可比較高大,於是兩人都摔倒了,自己摔倒了還能迅速爬起,那傢伙摔在地上,卻跟王八一樣翻不過來個兒了,在地上四肢朝天轉了一會兒,開始蠕蟲一般挪動着朝前爬。
這簡直是精神病院出來放風沒關好門!王樹林一頭霧水的當兒,這幫人湊足了七八個,把自己逼到一個死角,來回用鼻子嗅着,就像自己是一個特大的紅燒雞腿。
好在黑暗已經完全塗抹了眼睛所能涵蓋的環境,因此王樹林根本沒有看清這些人的臉,否則他一定會嚇昏過去。王樹林一把推開最前面一個,罵道:“你們搞什麼?當心抓你們去看守所!”他現在是執法員,多少還是有點底氣,況且有槍在手,也不怕有歹徒裝成精神病人出來搶劫。
這幫人卻孜孜不倦地排着隊聞着自己,凡是聞過的都轉身離開,這一過程持續了足足一分鐘。最後一個嗅來嗅去的大鼻孔女胖子終於轉過身,漸漸散了去。王樹林在後面喊:“下班了,都回去吃飯吧!你們也太敬業了,當心演精神病時間長了真的腦子出問題!”
可他餓了個厲害,見這麼多人聚會,肯定有吃的,又追上前面一人,問:“我說,這附近有超市商店嗎?或者你有吃的,我買你的。我先給你打個條,等我回公寓拿了錢包肯定還給你。我是執法員,不騙人。”
那人也朝他“呃——呃——”了半天,王樹林見他也“餓”還一直喊,有些不好意思:“你們這幫人這麼晚了還在這兒練聲找感覺,確實不容易,能不餓麼?這樣吧,有沒有電子地圖給我瞧瞧,我迷路了。”因爲隨時能上網,他就沒有付錢下載電子地圖,但他相信不是誰都跟自己這麼節約,肯定有人的手機能看地圖,傳給自己就行。
可回答他的還是“呃——呃——”
王樹林沉默了,轉身便走,一路上遇到好幾撥這種人,最多一次有二十多個,有穿古裝有穿現代裝的,男女老少高矮胖瘦一應俱全,但同樣都跟狗一樣先圍着他嗅嗅,也有幾個沒客氣就先咬了他一口,好在還是沒出血。但他真火了,大喊大叫:“呃什麼呃?都拉不出屎了嗎?我也餓——餓——!誰再咬我我也咬他!”
等到後來,他習以爲常了,看見這類人就乾脆先打招呼:“餓——餓——別他媽咬我,餓——餓——別他媽咬我——”
而這幫傢伙也跟他一樣回敬:“呃——呃——”有一個打算嗅完了之後直接張嘴咬他的臉頰,而這人要是漂亮姑娘還湊合,可偏偏是個滿嘴口臭的中年猥*瑣矮大叔,王樹林大怒,一把推開他,然後賭氣似的跟他對着比嗓門大,兩人呃啊呃了半天。那大叔最後嘴巴一張,呼啦啦淌出一大把口水來,但又不像是口水,黑漆漆地看不清楚,落地時噼裡啪啦地響個不停,就像是誰把剛做出來的滷煮火燒和炒肝先含在嘴裡再吐出來一樣。王樹林聞到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陣陣噁心,拍了拍他肩膀,豎起大拇指說:“你贏了,都吃這麼飽還餓?”
王樹林倒不是愛找事,起碼他之前都不會這樣做,但不知怎麼了,體*內好像有無窮無盡的精*力等待發*泄,亢*奮得要命,當然,也餓得要命。
走了能有半個鐘頭,可他還是認不出自己到底走哪兒了。這一帶都是拍電視劇和電影的景區,爲了避免穿幫沒有一處設立街名標識牌,他又看了看手機,三分之一格的電用光了,而且還是不能上網,沒辦法下載電子地圖。
就這麼晃晃蕩蕩,已經五點五十了,驟然之間,他看到一處小區裡隱約閃現着昏黃的燈光。心裡一喜,從牆頭一躍而下。跑了幾步突然發現不對勁,等他回頭一瞧,發現那牆頭加上柵欄足有三米多高,就算是大白天自己也不敢爬,怎麼一下子爬過來了?他尋思半天,覺得現在不是重新試試的時候,等再說吧,當務之急還得先找有燈的人家買點吃的。
越走越近。儘管東部沿海都是雲口這類雨城,可就算終日陰雨連綿,也總比黃沙漫天強。所以大西北影視城這邊並非寸土寸金,有些買不起房子的人都來這裡定居。當然,有眼光的商人還是會一買買一大片,再高價賣給窮人。大西北這邊風沙侵蝕得厲害,地勢又比較高,因此基本沒有小高層,大多是五六層樓。炳州的住戶比不上東南沿海,可窮也分三六九等,眼前這一帶都是小別墅,住的人也不會窮到哪裡去。
其中一棟別墅的二層亮着微弱的燈光,可見是點了蠟燭。王樹林走過去,定了定神,敲起了門。
裡面有女孩子歡呼雀躍的聲音:“5號帥哥來了吧?”
接着過了一會兒還沒動靜,似乎是有人在對着貓眼朝外瞧,並且嘁嘁喳喳地說:“外面太黑,看不清啊!早不停電晚不停電……”
“問問是誰?”
“洪哥,手機有信號了嗎?要不給5號男生打個電話?這麼長時間了還不來,咱不能一直光等他吧?”
一個四五十歲中年男人的聲音響起:“外面是哪位?”
王樹林感慨萬分,終於不用聽“呃——呃——”了,便說:“您好,我迷路了,跟您這裡找頓飯吃,我肯定付賬——”他但凡有點經驗也不會接着說下去,可他還是忍不住說了,“當然我現在身上沒帶錢,但是我只要一回住處拿了錢包回來鐵定給您錢。”
那中年男人——估計是那個洪哥咳嗽一嗓子,說:“兄弟,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新聞上都說了,一旦停電或者沒信號,都要注意安全,不能隨便給陌生人開門。我們這裡是舉辦家庭式相親派對聚會的,飯菜都是有定量的,也沒有多餘的份兒,要不你去別的地方吧……”
“相親”兩個字對王樹林而言再熟悉不過,他腦海裡靈光一閃現,忽然想起了兜裡的那個殘缺一角的鋼鏰,忙不迭地舉起來揮舞,儘管誰也看不見。他興奮地喊道:“您好呀,洪哥,老戴介紹我來的,老戴您認識嗎?他說您這裡有相親會,要我來找您!”
大約十來秒後,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