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長官,你可一定要爲我們做主啊……”
“紅軍長官,這幫畜生壞了我女兒的清白,你叫她今後該怎麼見人……”
“長官,我老婆都三四十歲了,他們還不放過……今天你要不給我做主,我就一頭撞死在你面前。”
張青山原本想着先不驚動這些人,等把事情一件件地調查清楚後再給他們做主,誰知,眼看着就要順利進入大門時,門口站崗的四個戰士給他敬禮,得!原本就民情如火的百姓們一下子就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表達着各自的悲憤。
無奈,張青山只好先給大家敬禮,然後對衆人抱拳道:“各位父老鄉親,請你們放心,我們紅軍本就是天下窮苦百姓的隊伍,一定會爲大家做主的。只是,事情得一件件來,大家總得給我點時間,等我落實一下情況……請大家都起來,放心,我保證會把落實到的情況,一件件全都處理清楚。要是有一件不滿意的,大家只管指着我的鼻子罵我,如何?”
說句題外話:很多人都知道紅二、六軍團長征,是犧牲最少的隊伍,可爲什麼會這樣了?個人覺得,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之一還得感謝中央紅軍。不僅因爲他們長征時留下的寶貴經驗,讓紅二、六軍團的長征有了相對充足的準備,還有,就是他們經過的地方,給當地百姓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所以,當紅二、六軍團來到這些地方後,很容易就獲得了當地百姓的擁護。
就好像現在這樣,張青山的話一說完,其中有兩位年紀大點的人就站起來說:“紅軍說話算話,我相信你。”
“對!當年第一支紅軍路過咱們萬縣時,軍紀嚴明,不僅不欺負我們老百姓,還幫了我們老百姓很多忙。天下紅軍是一家,我相信紅軍會給我們做主的。”
旁人紛紛附和,讓張青山順順利利地走進了臨時關押所。但百姓們也沒有離開,而是在外面等着,意思很明顯:希望張青山能儘快給大家一個答覆。
剛走進大門,一眼就見到有些戰士外衣不見了,正忙着用匕首割布匹。張青山心頭一跳,一股不好的念頭出現,腦海裡立即浮現出那位自殺的姑娘被侮辱後的畫面,也是赤身裸體,也是護士脫下自己的衣服給她穿……這裡不會也這樣吧?
如果只是個別的,殺也就殺了,可要是出現一羣這樣的畜生……哼!殺一個是殺,殺一羣也是殺,真當老子不敢殺一羣?
恰好彭鵬迎面走來。張青山先問道:“攻打這裡的時候,傷亡大嗎?”
“沒人犧牲,只是傷了四個,其中一個胸口中彈,小江正在那邊給他動手術取子彈。”
“手術結束後,無論好壞,得告訴我一聲。”說完,掃了眼那些戰士,沉聲問道:“老彭,這是怎麼回事?”
還真如張青山猜測的那樣:這裡一共被關押了三十六位婦女,其中,有十七人還沒被糟蹋,已經被她們的家人領了回去。剩下的十九人已被玷污了清白,這其中有十人是還未嫁人的姑娘。在這個年代,風氣還遠沒有達到現代這樣的開放,新婚之夜講究的是一炮見紅,而且第二天還得把這紅遞給婆婆查驗。現在她們失去了清白,今後難以嫁個好人,就算能嫁人,其在婆家的地位和待遇也不會……唉~!還是不想的好。反正就一句話:這個時代,姑娘被人壞了清白之身,今後的日子比死還要痛苦千百倍,需要莫大勇氣才能活下去,還得是長期性的勇氣。說句難聽的話:壞一個姑娘清白之身,還不如直接殺了她來的痛快些。
這十九人中,已經自殺成功了三位……要不是大家攔的及時,恐怕這個數字還得成倍的翻。
彭鵬簡單的說了一遍後,憤恨的說:“這幫畜生根本就沒打算等到這些婦女家人來拿錢贖人,他們打的就是禍害完了就走的主意,因而,爲了防止這些婦女逃跑或反抗,她們一被抓進來,十有八九都被扒光……”
張青山額頭青筋猛跳,可面色卻出現了笑意,那是怒極而笑,嘴裡也說着反話:“好!好!好!”
“好?”
“當然好了,要不然,何以證明這些傢伙都是畜生,而不是人了?”
彭鵬愕然,覺得張青山現在有點不正常,可又說不出他到底哪兒不正常……要是他看見那個平淡報仇雪恥,平淡自殺的姑娘,然後再聽說這兒還有這麼一羣跟那姑娘一樣被人侮辱的婦女,估計他也會變得有點不正常。
“那些畜生現在在哪?”
彭鵬向右邊一指,道:“被分批關押在最右邊的三間房裡,總共有二十七人,戰鬥中負隅頑抗,被我們主要用手**炸死了一些,現在還剩十七人……老張,你慢點……”
“別打我!別打我!我自己脫……”
張青山怒火中燒的快步向最右邊走去,經過一間房門前,突然聽見裡面有女人在驚恐的大叫。關鍵是她的話引起了張青山的主意。
一把推開房門,卻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姑娘縮卷在牆角,旁邊一個護士總算是給她穿上外衣,正要給她扣衣服釦子,可那個姑娘卻老是掙扎,嘴裡大叫着剛纔那話。
聽見開門聲,小姑娘下意識的擡頭看來,一見張青山等人後,瞳孔立馬縮的如針一般細小,嚇的渾身極爲明顯的顫抖了一下,身子使勁的往牆角里擠,彷彿如此纔會獲得心靈上的安全感。嘴裡驚恐的尖叫着“別打我!別打我!我自己脫……”一把推開那護士,然後,猛地一把掀開衣服,露出的卻不是白花花地身子,而是各種青淤,有的傷痕甚至腫成了紫色,而且,那一條條鞭痕,如同蜈蚣爬在哪雪白的肌膚上,異常猙獰而醒目——這得需要多大的狠心,纔會幹出這等慘無人道之事。可這位姑娘卻還努力對張青山等人露出獻媚的笑容,邊擡起大腿岔開邊大叫“我自己叉開腿……”
很明顯,這位小姑娘被毆打摧殘的極爲害怕,又被姦污所刺激,最終,被這幫畜生硬生生地逼瘋了。
張青山感覺原本被壓制下去的怒火一下子就衝到了頭頂,整個腦袋嗡嗡作響,身體晃了一下後,赫然轉身,一手抓住門框,纔算站穩。
深吸一口氣,牙齒咬得咯咯直響,面色鐵青的向最右邊衝去。只是那姑娘的慘狀和聲音在他的腦海裡怎麼也揮之不去“別打我!別打我!我自己脫……我自己叉開腿……”
別說張青山,所有看到這一幕的同志,無不震驚,無不驚怒,無不怒恨!都隨着張青山快步向那邊瘋狂的衝去。
彭鵬雖然也氣憤,可他畢竟老成一些,見張青山和同志們這憤怒的神情,知道要出大事。他只得忍着怒火,快步向張青山追去——張青山是頭,只要他能剋制住,下面的同志就不敢造次。
三間瓦房外各有兩個哨兵站崗,見張青山滿臉鐵青而來,哪敢阻攔。
倒是彭鵬步伐快,總算在張青山擡腳踢向房門前成功的一把抱住張青山。
“老彭,你放開我,要不然,傷到你可別怪我。”
“老張,你先冷靜一下……”
“我冷靜個屁!”張青山面色冷笑,滿眼通紅,眼神卻極爲陰寒,道:“面對這幫畜生不如的狗東西,你叫我冷靜?嘿!嘿!我也想冷靜,可我的刀卻不冷靜……老彭,今兒我把話放在這裡,這些傢伙死定了。你要怕受處分,要還認我這個戰友,就別攔我,萬事我一個人承擔。”
“老張,你聽我說,我知道這些畜生都該死,可我們是紅軍,是有組織有紀律的部隊,不論做什麼,都要講究政策軍規……你要相信組織,相信組織會給百姓們一個公道……”說到這兒,他對身邊的人掃了眼,強行把張青山拉倒一邊,小聲道:“再說了,你這麼私自殺人,干係太大。現在同志們正在氣頭上,你這一殺進去,同志們也定會跟着殺進去,到時候,可就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事,而會讓這些同志跟着你一起受處分……不信,你仔細看看大家的眼睛,就清楚他們現在想做什麼。老張,你自己快意恩仇了,可身爲連長,你總得爲這些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弟兄們的將來想想吧?”
這話起作用了。
張青山看了看那些同志,見他們滿眼怒火,渾身殺機凜冽,沉吟了一下,點點頭:“好,這次我聽你的。不過先說好了,要是組織上不能給大家一個公道,我還是的殺光這幫畜生。”
“好!我打保票。”
“這些人區分開了麼?”
“區分開了。”見張青山剋制住了怒火,彭鵬心頭鬆了口氣,對於張青山這話,自然也就沒什麼提防之心,張口就道:“這十七人中,只有三人手上既沒有人命,也沒有幹過姦污婦女的事,被關在最右邊那間房裡,其餘的……”
話沒說完,卻見張青山立馬對機槍鬼吼道:“機槍鬼,帶人把右邊第二間和第三間房裡的畜生都給我抓到外面去綁牢靠了。”
跟彭鵬分析的一樣,雖然大家很想殺光這幫畜生,可沒有張青山的帶領跟點頭,大家只能忍着。現在一聽這話,頓時蜂擁衝進房裡,裡面立即就傳來了慘叫聲……對此,彭鵬是一點都不在意:對於這幫畜生,他也恨不能殺光他們,可政策和紀律讓他保持了理智,但他也是人,也有良心,對於這幫畜生自然沒有任何可憐之意。見同志們暗中動手揍一頓,出出怒火,他覺得很正常,不如此纔不正常了。再說,他現在跟關心的是:張青山把這幫人抓到外面去,這到底是要幹什麼?
“老張,外面的百姓正在憤怒之中,這個時候你把這幫畜生拉出去,該不會是想借百姓的手殺了他們吧?”
“老彭,也你太小看百姓了,他們雖然憤怒,但有我們紅軍在,他們肯定不會亂來的。”說完,見彭鵬疑惑的要張嘴,張青山立馬拍着胸口,道:“老彭,我給你打保票,我絕不會讓老百姓殺了他們。”
彭鵬雖然還是有些不放心,可見張青山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他不知道,張青山確實說話算話,說不讓百姓殺光他們就一定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因爲,他已經決定不給百姓們動手的機會,而是要當着百姓的面親自殺光這幫畜生。
這還是剛纔彭鵬提醒他不要連累其他同志後,張青山臨機一動想到的辦法……反正他是打定主意,這幫畜生今天死定了,天王老子來說破大天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