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偉臨時租的小屋離市中心有點距離, 估計是當時他爲了省租屋費用所以選擇了地段比較偏僻的路上,不過也正是因爲這樣,這場爆炸纔沒有導致更多的人員傷亡。
「到了。」何僢將車子停在一處空地上, 指着前面一大片廢墟殘垣說道。
文君下了車, 走到陳偉原來的住處, 房屋已經被炸的半塌, 其餘沒有塌方的地方, 也被爆炸後引起的大火給燒的差不多了。
何僢和文君兩個人都戴起手套,走進殘垣當中,希望能夠找到一些爆炸後遺留下來的證據。
「文君, 」低頭搜索了一會兒,何僢在原來是廚房的地方發現了一樣東西, 「你看, 這個會不會就是炸彈?」
文君循聲看去, 就見何僢手上拿着一個黑乎乎的長方形的鐵皮盒,外部的鐵皮已經被炸開了, 內裡的電線也被大火燒熔了,文君接過看了看,「嗯,的確是炸彈沒錯,看樣子我們這次來, 還算是不虛此行。」
何僢也看着炸彈吁了一口氣, 說道, 「幸好是長方形的炸彈, 阿晟他才能夠僥倖逃脫, 如果是圓形的,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文君好奇的瞅了何僢一眼, 這個人果然不簡單,竟然連炸彈的外殼選擇會影響它爆炸的威力這種事情也懂。的確,當他拿到炸彈的時候,看到是長方形時,就知道汪晟爲什麼能夠死裡逃生,長方形的炸彈受力不容易均勻,所以在爆炸的時候比較會集中在某一個點散開,而圓形的就更容易受力均勻,威力會向四面八方散開,人要逃脫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掂了掂手中的方盒子,文君又補充了一句,「對,不過還有一點你漏了,就是長方形的炸彈比較不容易碎,你看,這個盒子幾乎還是完整的,製造炸彈是很精細的活計,絕對不可能戴着手套進行,所以上面肯定有對方的指紋,我拿回去查查就知道了。」
「呵呵,我倒真是忘了,那我現在就送你回去,要麻煩你加班了。」何僢笑道,如果上面真的有指紋留下,那傷害阿晟的人就跑不掉了。
「不用客氣,應該的。」文君也回以一個微笑。
「上車吧。」何僢紳士的先幫文君打開車門,然後自己繞過另一邊上車,一路疾馳。
在回S市的車上,文君因爲在現場拿到了炸彈心情不錯,所以向何僢詢問起八卦來,「何先生,我一直很好奇,汪晟和你是怎麼認識的?」
「哦?他沒同你說麼?」何僢倒是有些驚訝,他以爲汪晟早就和文君說過了呢。
文君搖搖頭,「我有問過他,不過他沒有講呢,似乎是很神秘的樣子。」
「其實我和他的認識經過很好玩,他認識了我,是因爲我開車把他給撞了,」何僢一邊說着,邊像是浸在回憶裡的笑着,嘴角邊劃出了一個夢幻般的弧度。
「他被你撞了?!」何僢看起來不像是看車很莽撞的那種人啊。
「那天我趕時間所以開得快了點,經過紅綠燈的時候,見還是黃燈就竄了過去,結果不巧就帶到了正想過馬路的阿晟,幸好我剎車及時纔沒有釀成大禍,」想到當時的場景,何僢還是不禁有些心有餘悸,所以現在自己看車都是規規矩矩,紅燈停,綠燈行,絕對不會亂闖馬路了,「當時阿晟只是擦破了一點皮,他擺擺手就好脾氣的放我走了,我本來以爲不會再碰到他,沒有想到後來去一家酒吧裡看到他在當那裡的大廚,見到我還破口大罵,說我總是讓他倒黴透頂,那我當然很好奇啦,於是就經常去那裡坐坐,一來二去也就混熟了。」
「噗,我實在想不出來汪晟還會指着別人的鼻子破口大罵。」文君覺得有點好笑,會讓汪晟這隻小狐狸沉不住氣的男人,估計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老虎對狐狸,汪晟正好被吃的死死的,絕配!
何僢摸摸鼻子,垮下臉苦笑道,「呵呵,我也沒有想到,他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樣子,但是罵起人來竟然一點也不帶嗝楞,讓我追起來很是辛苦呢。」
「不過,你也終於得償所願,汪晟現在可是很愛你的吶。」照汪晟以前的性子一定是不會對着才見過沒幾次面的人大吼大叫的,讓他變得那麼活潑的恐怕也就面前的何僢一人了,其實汪晟自己大概也沒有感覺到,在他對何僢的態度與對別人不一樣的時候,他就已經對何僢產生不一樣的感情了。
愛情這回事,永遠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如同汪晟看他與夏雨人看的一清二楚,但是他要看清自己恐怕少不得費一番波折,何僢當時怕是碰了不少壁吧。
「是啊,」何僢露出開心的笑容,車內瞬時陽光燦爛,「現在就等你和夏雨人這對也能撥開雲霧見天日啦,汪晟還等着他的謝媒禮呢。」
「呵呵。」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文君,只好對着何僢乾笑一聲。夏雨人自從自己主動親過他之後,也就沒有再進一步的表示,雖然他當時說並不討厭自己,但是····
「不用太過擔心,夏雨人對你絕對有感覺,」何僢老神在在的說道,狡狤的一笑,「剛纔我扶你的時候,故意做的有些親密,我觀察到夏雨人的表情有點難看吶,所以放寬心吧,他是你的,跑不掉的。」
文君失笑,這對情侶還真是活寶,同樣的腹黑,同樣愛管閒事,不過每次自己沒有信心的時候,他們的出現無疑是給自己打了一記強心劑,恐怕他們這麼做也是爲了讓自己的情緒不要那麼低沉吧,「謝啦,承你們倆的吉言,要是我能柳暗花明,到時候一定包個豐厚的媒人大禮包給你們。」
「呵呵呵,我們就等你這句話呢。」何僢大笑道,腳底下的油門踩的更歡了。
一路說說笑笑,時間倒是過得挺快,一會兒功夫S市警局的大門就在眼前了,文君想請何僢一起上去喝杯茶歇一會再走,不過被何僢婉拒了。
「不了,我還要回去陪陪阿晟呢,他的麻醉藥估計退了,肯定睡的不安穩,我不太放心。」口渴也好,辛苦也好,疲勞也好,這些生理上的負擔都比不過他對汪晟的掛念,儘快回到他身邊纔是目前何僢最想做的事情。
「那好,你路上開車小心,一旦化驗結果出來了,我會讓我的另外一名同事,園正信,將資料傳給你。」文君見他一臉堅持,知道他心繫汪晟,也就不好意思再留他了。
何僢倒是聽出一點問題來,「怎麼?你這兩天有事麼?不方便親自傳給我?」依照這段時間他和文君的接觸,和以往汪晟對他的描述,似乎文君是個不嫁他人之手,凡是親力親爲的人啊。
文君一愣,何僢的觸感倒是很靈敏,嘆了一口氣說,「唉,警局上頭有人不准我們繼續查下去,所以派我們後天去參加勞什子的研討會,但報告估計要到後天纔會出來,就只能拜託小圓了。」
「這幫子人吃黑吃的挺厲害啊,你先查着吧,我當年有些一起當兵的朋友,我讓他們幫忙想想辦法。」何僢皺着眉頭道,現在的世道和自己當兵那會兒真的不一樣了,竟然有上頭的人因爲吃黑妨礙辦案,真不是東西!
「好,麻煩你了,不過,不必強求,現在你先照顧好汪晟要緊,研討會也不過就3天,3天后我們就能回來,小圓他們也很可靠,有事儘管聯繫他們就行。」文君點點頭,對何僢感激的一笑。
「呵呵,不麻煩,這件事我是一定要查下去的。」何僢也笑了,眼神中的堅定和嘴角上勾勒出的彎度證明他的決心,爲了汪晟,他也一定會徹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