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矗立在S市鬧區的街頭一角, 這個地方以前是法租界交際的地方,恐怕這棟半舊的小洋樓也是那個年代的建築了。
大門沒有鎖,也不見搜查人員的身影, 估計是沒有線索, 所以放棄了這個地方吧。
文君和夏雨人暢通無阻的走進去, 來到門口, 低頭看見了快遞人員說的那個小門, 是一扇活動門,估計這家人以前養過寵物,在門底下開了寵物通道, 包裹就是從這個地方被送出來的。
大門被鎖住了,但這種老式的房子有個缺點, 只要不是從裡面爆死, 就能靠一張身份證輕巧的打開。
「好了, 請進吧。」夏雨人搖晃着自己手中的警員證,咧着嘴對文君說道。
文君嘴角抽了抽, 他還在想是不是需要知會局裡一聲,這個人就已經手腳奇快的把門打開了,「算了,反正是查案。」
兩人進了屋,裡面的擺設是典型的中式風格, 「哦哦, 法國佬的地方竟然還擺着中式的茶具, 嘖, 真是的, 裝什麼樣子麼。」
聽夏雨人一邊嘀咕,文君打量着這個房子, 佈置很精細,雖然有些物品已經老舊,但依然可以體現出它原來的價值。
帶着手套的雙手輕輕滑過一套土耳其式風格的沙發靠背,文君讚道,「這戶人家還挺有品味的,這些傢俱都是難得一見的好貨。」
「那我們以後的房子也按照這個風格做一套。」夏雨人說道。
「嗯,可是錢太貴。」文君有些惋惜的說道,喜歡不代表買得起。
「沒事兒,大不了還貸,我努力工作就是了。」夏雨人拍着胸脯道。
「關你什麼事兒?」自己買傢俱,幹嘛要他幫忙換貸?
「是我們倆一起住的房子麼,怎麼和我沒關係?」夏雨人腆着臉道。
「你……」文君無語,自己怎麼又被他套進去了,「我還沒答應呢。」
「胡說,那天在醫院裡你不就答應了?」夏雨人不依不饒。
「你哪隻耳朵聽見我答應了?」
「兩隻耳朵都聽見了,你嗯的那聲不就是咯。」
「……,不跟你說了,先查案子。」文君說不過他,於是就伸手一擺,轉身假裝察看,不再理身後的男人。
「叮!」的一聲,就在文君擡手的過程中,碰到了沙發上的流蘇,掉下一樣東西,文君彎腰撿起一看,是個耳釘。
「女人用的東西。」夏雨人看見文君手裡拿的東西,嘖了一聲說道。
文君左右看了看,對夏雨人說道,「不僅僅是女人用的東西,還有,它可能是兇手留下的東西。」
夏雨人握拳在手掌上敲了一記,「對哦,這個耳釘還很新,若是以前的人留下的沒道理還保存的那麼好,應該是最近有人來過。」
「嗯,總算還有點收穫。」文君滿意的拿出隨身攜帶的透明塑膠袋將那枚紫色的耳釘小心翼翼的裝了進去。
受到耳釘的鼓舞,兩人正準備繼續在這棟樓裡搜查下去,不料門外突然衝進來一個人,文君和夏雨人詫異的盯着被打開的大門,進來的人是元肅,這次案件的負責人。
「你們怎麼在這裡?」元肅顯然是沒料到有人會在這間屋子裡出現,也睜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兩人。
「呃,怎麼說呢,」夏雨人和文君一時也沒想好藉口,只好先支支吾吾的幾聲。
不過還算文君腦子轉得快,眼珠子轉了幾圈就想到了一個很好的應頭,「那個,我剛去過警局,碰到小圓,他說最近有個變態兇手將被害人肢解的七零八落,還將它做成藝術品送給別人,我和雨人很好奇,就想參與調查,所以到現場來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哦,好呀,有你們加入我也算是如虎添翼呢。」元肅很開心的拍着兩人的肩膀說道。
「那個元隊長,你怎麼一個人到這裡來呀?」文君看見元肅身後並沒有其他人跟着進來。
「我和你們一樣,也想過來看看有沒有發現,你們知道的,上次過來查過,一無所獲,可是我就不相信,那個兇手就那麼細心,不會留下一絲線索。」元肅認真的說着,隨即又垂下眼嘆了口氣。
他這聲嘆息惹得兩人很好奇,於是問道,「元隊長,作甚麼嘆氣?」
「哎,」元肅話還沒說又是一聲長嘆,「現在這年頭,我是越來越不懂年輕人的想法了,明明是死了老孃,怎麼像是一點也不關心似的,我們的調查他不聞不問也就算了,今天倒好,乾脆一通電話打過來跟我們說撤銷調查,讓我們把警備都撤走,你說,怎麼會有這種人?」
說到後來元肅顯得很激動,他真是無法理解那個叫藍的年輕人到底是怎麼想的,難到他準備讓自己母親的死就這麼算了麼?!
「撤銷調查?!」文君也很訝異藍的做法,「不過人命案就算當事人想要撤銷調查,我們也是有權力繼續追查下去的,元隊長你又何必那麼擔心。」
「是這樣說沒錯,但是他不配合,案件的進展就比較難了,畢竟我們到現在都還沒有查出什麼有用的線索,你也知道現在雖說破案的科技越來越發達,但最主要的還要依賴於當事人的證詞對不對,他是對這個案件瞭解最深的人,如果他隱瞞了一下什麼,對調查的進展很不利,也會給兇手帶來更多的逍遙時間。」元肅憂心忡忡的說,他怕如果不能儘快破案,就會有下一個受害者出現了。
「嗯,這倒是。」夏雨人有同感的點點頭,破案麼,靠的還是情報啊。
「那我們就一起再找找看,說不定能挖出什麼當初沒有發現的線索呢?」文君拉過夏雨人往臥房走去,對着留在大廳的元肅笑着說道,「我們負責一樓,二樓就麻煩元隊長啦。」
「啊……哦!」元肅慢慢的踱上了二樓,一絲不苟的搜查起來。
#####
「唔~~真可惜,找的我腰都酸了,竟然什麼都沒有找到!」夏雨人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對着一旁好整以暇的文君說道,「你倒好,都是我在往角落縫縫裡找,你就裝裝樣子在窗臺,牀邊上拍拍灰,難怪一點都不累。」
「胡說什麼呢你,我是病人耶,你忍心讓一個病人去做體力活麼,當然應該由你這個健全人代勞了,我付出的是腦力,腦力,好不好!」文君落井下石的在夏雨人痠痛不已的腰上戳了兩下,惹得身旁的夏雨人又是一陣怪叫。
「呵呵,你們兩個感情還真好。」元肅從樓梯上下來,看見的就是一副兩人在那裡互相鬥嘴的場面,明明嘴上不饒人,但卻透着一股子別人插不上嘴的默契。
「哪、哪有!」文君撇撇嘴,不再理夏雨人。
夏雨人朝天翻了個白眼,這個人自從醫院回來之後,彆扭指數就一直在往上升,「嗯、嗯。」
「元隊長,你上面搜查的怎麼樣?」文君擡頭問道。
元肅兩手一攤,「和你們的情況一樣,也是空手而歸,看來那個兇手真的是很細心吶。」
「放心吧,再聰明的人都會有失誤的時候,我們就耐心的等待着他露出馬腳好了。」文君賊賊的一笑。
「承你吉言啦,」元肅走下樓梯,對着兩人說道,「不早了,我開車過來的,要順道帶你們一程麼?」
「好呀。」文君也不推辭,拉着夏雨人就坐上了元肅的小奧拓,「我和夏雨人今天都沒開貨倉,準備去外面吃飯,元隊長就乾脆送我們回警局吧,那一帶小吃店比較多。」
「你們喏,」元肅回頭笑笑,發動車子,「老是吃外面的東西不好,都是重油重鹽的東西。」
「嘿嘿,沒人燒給我們吃呀。」夏雨人無奈道。
「那就趕快找一個吧,兩個小夥都是不錯的人,不要整天膩在一起,偶爾也和女孩子約會一下呀,以你們的條件,我看很快就會有小姑娘願意燒給你們吃了。」元肅哈哈大笑。
「呃……暫時……不考慮」夏雨人偷偷瞟了一眼身邊的文君,臉色……不太好。
大約20分鐘不到,元肅就帶着兩人回到了警局,放下他們倆,元肅揮揮手,「那我回家了,記得吃的清淡點啊。」
「我們會注意的,元隊長,趕快回去吧,別讓嫂子等急了。」文君彎腰對着車窗後的元肅說道。
元肅點點頭,隨即便開車走了,見他的車子已經開的沒影了,文君才和夏雨人一起緩緩的往警局旁的小餐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