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溫度不高,可我的白毛汗下來了。
我這是遭了什麼邪黴啊碰到這些個自信心爆棚的人,還一個賽一個的來勁?
要是以前誰敢在我面前這麼臭現,我還不上去就一個老飛腳?
可現在,不行啊。倒不是我脾氣改了,而是這倆。。。。。。的確有那麼點吹噓的資本。可吹你也要講究點方式方法啊,講究點說學逗唱什麼的。就這麼直白明瞭一點都不浪費的往自己臉上貼金簡直就是視他人如無物,你們當我王胖子是個擺設啊。
那位還說呢:王炮,你聽明白我的話了嗎?我這人表達不行,我恐怕我說的不太。。。。。。到位。。。。。
得得,我早明白了,就我這顆水晶心什麼還不跟明鏡是的。我老大不耐煩地打斷陳向陽,心說啊就這你還不夠到位,你想怎麼樣啊你?
陳向陽點點頭:恩,我知道你會明白的,你早該明白了。
我瞟了他一眼。丫正篤定地衝我微笑呢,好象心裡碼定了什麼事,千軍在握的感覺。
忽然我想到了,什麼叫精英啊?精英就是穿着得體充滿自信往好了說那叫賊牛b往壞了說那叫自我膨脹沒這股往大街上一站雖萬千人而吾往矣的氣勢怎麼能彰顯出他們那種衆裡尋他千百度獨拔頭籌寂寞無歸處的風骨呢?
而我現在遇到的這倆無疑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人家說眼高於頂,估計他們的眼,高於頂且不說,在上面來個托馬斯全旋從腳跟翻上來再爬到頭頂都有可能。
這麼一想,我心理就平衡了很多,這才騰出空專心細緻地體會起駕馭我夢中情人的每一寸細節來。
這一感受可不得了,和我那下堂妻可不能比啊,95年的桑塔納又老又殘,那有這新款寶馬來得得趣。我越開越high,心中但覺妙不可言。根本沒發現,因爲陳向陽沒說出明確目的地我已經不知不覺地延着大路一直就上了高架。
今天沒什麼車,時速飈到190上來的輕輕鬆鬆毫不費力車身連一點震動都沒有。車窗是自動控制的,不象以前要下個窗子得跟在大慶鑽井是的搖半天。
我下了我旁邊的整個窗子,風咆哮進來,光光地撞着耳鼓,太好了,實在太好了,速度感讓我簡直每個毛孔裡都在往外釋放着一個字,爽!
灌着風踩足油門,開着開着我忽然就哈哈大笑了起來,comeonbaby,comeon,再快點,再快點,再快點。。。。。。。
停!。。。停車!陳向陽喊道。
啊?什麼?我完全沒有聽清。
我讓你停下來!他急喝。
我急減,然後緩開。怎麼呢?我側臉問他,亢奮勁還沒過,意猶未盡。
你看看你開哪來了。開那麼快太危險了。
我四下一望,真的,都開到小紅莊了,再往前就出了行政區劃了。
哎呀,對不起,太忘形了我。我有點腆,心虛的說:到下面的缺口我就撥馬掉頭利馬給你送回去。
這麼一說,我才發現,他臉紅紅的,皺着眉頭,呼吸急速。
我一看,不好,他這是要吐啊。我一隻手上下翻兜找手絹,操,這是高總的新衣服,又去扒開陳向陽座位前面的隔檔,伸手進去亂掏。
手絹紙巾風油精塑料袋,我跑車的時候總會備上幾樣,就爲預備給那些會暈車的客人,可現在合轍這會什麼都沒有。
我心慌手亂地對他說:那什麼。。。。。你可忍住嘍,堅持到前面啊。。。。你可不能吐在這麼好的車上啊。
陳向陽捂着嘴挺難受地笑了。
接下來就比較爲難,我是再開快他也會吐,可開慢了時間一長他還是會吐。
你把眼睛閉上,別想,深呼吸,我把你那邊的窗戶也下了,有點風會好點。再堅持一下下就好。
他挺聽話,閉上眼靠在座位上,手按着胸口,看的出肩膀還是硬的,忍得渾身緊張。
放鬆。。。。。。來放鬆。。。。
恩。他點點頭,真的,整個人開始鬆懈下來。
這樣吧,你睡吧,好多人睡着了就不想吐了。我說。
那你唱個歌給我我好睡。他閉着眼睛說。
啊?唱歌。。。。。我抓了抓頭:好吧。
我唱:我有一頭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
王炮!他睜開眼睛瞪我:你唱這個我不吐也得吐了。
奧,好好好。這主這會我惹不起,我又抓抓頭,說:好吧。我只會老歌啊。
恩,行。他又閉上眼。
我目視前方,想了想就開始唱:
像一場細雨灑落我心底,那感覺如此神秘。
我不禁擡起頭看着你,而你並不露痕跡。。。。。我忽然感覺他在看我,側臉去瞟,他仍然是閉着眼的,只有眼睫毛微微地顫動着。
恩,大概這個方法有效,我看着前方繼續唱:
雖然不言不語,叫人難忘記。那是你的眼神,明亮又美麗。。。。。。得,那感覺又來了,我再側臉,這次他真的在看我。而他的眼神,恩。。。。。。有一瞬間我倒吸冷氣,他的眼睛真是超級明亮,賽過兩隻60w的燈泡,而且。。。。。還越瞪越大。。。。。。
陳向陽,你要忍住!
他鼓着腮幫子,迅速脫下外衣捧在手裡就吐了個淅瀝嘩啦。
頭次出車,我就把副總給拉吐了,我這心裡別提有多窩囊了。
看着陳向陽膽都要嘔出來的難受勁,我更心如貓抓,想,這會子如果用上那句最經典的你吐啊吐的就習慣了倒真是合適但會不會找打?
終於到了下一個休息站。
先停了放陳向陽下去。我把車泊好,買了瓶礦泉水和紙巾過來。
他還在彎着腰埋頭苦吐呢。
我給他順順背:好點沒?他點點頭,把髒衣服就手丟進了垃圾桶,接過我手裡的礦泉水和紙巾一聲不響地往洗手間擦臉漱口去了。
喝,真大方,這麼好的衣服髒了就隨便扔了。我呆了一呆,精英就是精英啊。
回去的路上,我沒敢再開快。
陳向陽一句話也不說。
我也不敢開口,心裡特慚愧。
一路無話,進了城就大下午了,等一直開到公司樓下,已經快到下班的點。
第一天就這麼狼狽的混過來了。我偷眼陳向陽,他臉拉的跟個驢子是的,估計丫現在不定在心裡怎麼吐血呢,合轍找了這麼一位回來當司機。
鎖好車,我就打算把鑰匙還給他。
攥着手裡的鑰匙,低頭認罪狀走到陳向陽面前,心裡這難過啊。別了,我的夢中情人,今哥哥剛跟你第一次親密接觸就要天各一方了,哥哥可真舍不的你啊。以後上哪有這機會能飆頓寶馬呢?
陳向陽倒先張嘴了:今我這臉丟的太難爲情了簡直破壞形象。。。。。不過王炮你不用怕,咱們多練幾回,我就不會吐了。
啊?
他把臉扭到一邊,恨恨地說:以後你能有多快開多快,我吐啊吐的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