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喵喵走後,春陽盟的人也走了,他們是距晨風城最近的勢力,出城門、過護城河,就到春陽盟的五座城,《武之義》擂臺又靜了。
蠻月都的春陽盟五姓、以及虹石氏,又一次沉寂,除部分族人、子嗣還在晨風城靜修悟道,蠻月都的勢力,似乎感覺不到黑風城帝盟勢力的存在,此事很詭譎,他們可是堪比郝氏旁支的巨無霸。
同樣,麻喵喵、海匪擔心“被”突襲的事,也沒有發生,他們不敢大意,整日裡整軍備戰,並操訓協同作戰的軍陣,看樣子,帝城四姓的準備並不充分,還沒有完全消化征戰的成果,暫無餘力擴張。
更加令人不解的,山芝珊代表的帝城皇族,並未趁麻喵喵立足未穩時發起突襲,以帝城皇族的力量,是可以輕易地擊潰、甚至殲滅海匪,可是,山芝珊像是眼瞎,根本沒瞧見隔壁的空房子,又住了人。
無極盟的三百餘城倒是熱鬧異常,但是,也僅僅是興建樓臺館舍,並沒有操演、整軍,好像是很滿意現在的生活,是想長期住下去。
一時間,整個黑風大陸彷彿安靜下來,一切,又似乎回到從前。
巨竹前熱鬧非凡,原因無它,當麻喵喵神經兮兮帶着海匪,來晨風城溜一圈後,虛月道門的人就繃緊了心神,時刻警惕着。
可是呢,十多天過去,不僅麻喵喵再無下文,即使蠻月都的各方勢力,好像同時找到“有益”的事做,都閉門忙自已的事,大佬們鮮少出門,晨風城裡亦清靜許多,這不,老祖們像是要商量什麼事。
萌仙喝着蜂蜜仙釀,眼裡瞧着大帳外的動靜,今天真熱鬧,軍堂臨時大帳外,是排列了近千數的各色頻螺,它們是回來“述職”?
水妞一直在軍堂學習,她肯定知道些什麼,但是,她迴避着萌仙問詢的目光,沒有解答萌仙的疑問,萌萌老祖,我們雖然私交不錯,但是,軍堂的事,哪怕是丁點的事,都是機密,是要掉腦袋的。
萌仙不再爲難水妞,彎身捏住一隻三彩頻螺,低聲威脅道:
“識相的認真回話,否則,我把你掛在烤架上,慢慢地折磨你!”
頻螺的身上,彷彿有彩光閃爍,它是在辨認萌仙的氣機:
“報告老祖,您是長官,回答您的問題,是我應盡的本份。”
萌仙一滯,若是頻螺死犟反抗?她還有興趣逗一逗,現在?
“你們不是佈置在蠻月都各處嗎?怎麼,全部撤回了?”
頻螺當然知道原因,它本是當事人:“報告老祖,我們是奉軍堂大帥的將令行事,是三個月前開始撤退,直到今天才全數回營繳令。”
水淼淼見萌仙捏住頻螺,就知她無聊了,是找事做,真是的,你何不跟盈月姐姐商量,再換一換職責得了,何必拿頻螺出氣?
“萌萌姐姐,頻螺只是執行軍令,並不知道事情的始末!”
“頻螺本是通訊工具,是我們異想天開地培訓它們做斥候,一來,它們的體質弱,遇上突發事件,是沒有抵抗之力;二來,它們腿短,又逃不快,只要被發現了,就是死路一條,它們不應該做斥候。”
“現在的蠻月都,各勢力都加強了城池內的防範、梳理,我就讓它們全數撤回來,先在大陸靈境裡混着,再想法子安排去處。”
水丫丫無精打采地出來,見萌仙又在尋事做,就知她無聊了。
“萌萌姐姐,你不是與傻仙有情報交易麼?情況怎樣了?”
提起情報?萌仙頓時有了精神,她常聽大陸靈境裡的人吹噓,說是源陸是如何如何的好,甚至還有奇形怪狀的魔頭,還有數不清的精怪,雖然遠古時的黑風大陸,也會有精怪現世,但是,是很罕見的。
亦因此,她便作主,將晨風城裡行道樹結的果子、及環形山上的收益,一股腦地送給傻仙一夥,條件嘛,就是要給萌仙辦事。
萌仙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調查黑風大陸的環境,她知道,虛月道門想要離開黑風大陸、重新回源陸的條件,就是黑風大陸的環境,是要恢復到一定的程度,然後?就只要幾個時辰,就回源陸了。
“有消息傳回來了,像是黑風城、帝城、王城,各勢力居住的區域,其環境差不多恢復正常,再加上其它的地方,大約有一成的區域,是與遠古時的環境差不多,受影響的地區,約有五分之一!”
“外海呢,像是三皇、九帝居住的主島,也開始改善。”
說完,萌仙眨巴着眼睛,希冀地望着水丫丫,她祈盼水丫丫豪情萬丈地宣佈,就這個樣子了,是很快能回源陸,最好是明天動身!
水丫丫沒有吭氣,只是擡頭望了望高掛天空的烈陽,嗯,還是有效果的,原本灰濛濛的烈陽,像是被人用醮水的刷子清洗過,約有一條明亮的白線穿過,而且,原來蒙塵的區域,灰色也淡了不少。
可是呢,大兄還沒有發話,肯定還沒有達到要求,就算是“打折”?應該還差得遠吧?萌仙雖是頂級人物,嚴格來說,她還沒出過黑風大陸,雖然她的分身有億億萬,然而,她的分身只是潛居在生靈的魂兒裡,並不能出來自由行動,還是頂級的後期始祖呢,真可憐!
水盈月的氣色不錯,近些日子常在外間轉悠,性情也活躍許多,她見萌仙的樣子?頓時失笑,萌仙是閒不住的,你讓她坐鎮巨竹前,天天守着路口,怕是真的不合適,算了吧,三天一換得了。
“丫丫別泄氣,治理環境最難的是開頭,像是經營晨風城,就花了一年半的時間,真正見到效果的,只有半年,而且,隨着各勢力嚐到甜頭,他們會更加賣力的做事,是越到後面就越快,時間不會長。”
水丫丫無語,盈月姐姐,你是弄錯了對象,不是我着急,就是再等幾千年,我也不急,因爲,我是很現實的,做得到?就趕緊做!真是做不到?我也會認帳的,是不會怨天尤人,更不會尋人撒氣。
水盈月若有所思,她望向萌仙,萌萌的仙子纔是心急的人,是心裡藏不住事,她的心性?怕是與傻仙一夥有一拚,是想做就要做。
水盈月、水萌萌是兩個極端性子的人,當妖月與太一大陸的初陽、初月對峙的時候,耗費的時間,幾是千年、萬年計,是一動不動地與它們耗着,亦因此,當水盈月鎮守巨竹前的路口,她幾乎是不挪窩。
可是水萌萌的前身是冥仙,是分身億億萬的冥仙,同時,她的任務?是一刻不停地照料着生靈魂裡的詛咒烙印,還要做一系列的事,是很複雜的活,根本沒有“閒”的時候,當她突然“靜”下來?
她肯定不習慣,而且,像是虛月世界裡的人,均是外域人,異域的旖旎風光,常給人留下無盡地暢想空間,沒出過門的萌仙,哪裡能靜得下心來?更鬧人的是,她是無事可做,她是神人,她是冥仙,是無須靜修、悟道,道行是隨“功德”起伏,與修行無關。
水悅逸終於從木房子裡出來,甫一出門,就瞧見萌仙的眼神。
嗯,她是想討一個準信,是何時能離開黑風大陸的準信,悅哥兒習的是推衍,應該能瞅出點門道,他是能給萌萌一個希望。
水悅逸頓時頭大,推衍確是一門仙術,也是了不得的道術,但是,並非是人人可修習,且並非是無所不知,自已纔是仙的道行,哪裡能“窺視”天道?更何況,此事牽涉神秘莫測的虛空,就更難。
只是,水盈月、水萌萌、水丫丫,甚至是沉穩如磐石的水淼淼?她們的眼裡,都有一絲希冀,是希望,自已能給大家一個準信!
不過,此事非兒戲,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是不能有虛言。
“仙子,道門的人着急呢,黑風大陸的情況就是這樣了,你那裡的情況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好消息?與元祖作對,我心裡懸着呢。”
巨竹梢頂的虛月明顯晃動,像是少年肩上的小童伸展胳膊:
“咯咯咯,悅哥哥莫急,與水母元祖的爭鬥,差不離有了結果,其氣機是急速地下跌,而且,還是止不住的下跌,哼哼,這一回,即使不喪命,也只剩下命半條,一段時間內,再也不能興風作浪。”
“只不過,水母元祖也是狠人,是拚盡大耗元氣,將我與虛空深處的聯繫,全部鎖死,我暫時感應不到虛空深處的事情,算是暫時失聯了,亦因此,我也不能回答你的問題,什麼時候能回源陸?”
“很抱歉,悅哥哥,我真的不知道,虛空深處的事,是諱深莫測,是無法用常理臆度,只不過,水母元祖鎖死此片虛空,是連帶受黑風堂一系征戰的萬餘數星空大陸,全部受了影響,不僅僅是黑風大陸!”
“唉,凡事有利亦有弊,有弊亦有利,依目前的情況分析,我們需要淨化的,不僅僅是黑風大陸,而是黑風堂涉足的所有星空大陸,是要把它們全數淨化了,事情纔算完,我真不知是該笑、還是哭!”
水悅逸的臉色僵硬,萬餘數的星空大陸?還活不活了?
“只不過,悅哥哥無需太過擔心,虛月道門的道術、秘術,早傳遍萬餘星空大陸,僅僅是《化詛》道術,是星空大陸修行人的標配,它的作用遠甚於所有的秘術,除了能緩解修行人的詛咒烙印,它同時還能通過修行人吸收戾氣,淨化生態環境,效果不會差了。”
“更重要的是,萬餘星空大陸的海族,也就是被強制烙印的海族,其數量何其龐大,是遠超陸地的修行人,有他們參與,淨化的速度,應該是很快,現在的黑風堂一系,《化詛》是必修道術。”
“當然,如果我們做成了,獲得的好處?是意想不到的,咯咯,你想一想,萬餘次地隨意切換虛空,想去哪就去哪,想想就興奮。”
水悅逸的臉色稍雯,他不圖什麼萬餘次的切換虛空,他只要一次,是能回到源陸,回到虛月仙國,回到孃親的身邊,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好事”,他沒有太大的野心,只想快樂。
水盈月自然知道,悅哥兒正與虛月仙子溝通,當她看到悅哥兒的臉色不對時,便頓覺不妙,不過還好,只是幾瞬間,他的臉色不再難看,虛月仙子是虛月道門的靈魂,她的所思所想,代表着“天道”!
水悅逸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繞着彎子說話,有些事,不能直說。
“蠻月都難得出現平靜,其實,各勢力都在忙,他們的目標雖是晨風城,但又是各自做準備,像是帝城皇族一系,他們是各尋未被淨化的陸地,拚命地煉製鐵疙瘩;其它的勢力,他們的目光,是盯在海岸、及海島,那裡的戾氣是很濃郁的,總之,他們全在忙!”
“所有的人,都在幫我們做事,還急什麼?快了,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