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霍準的心臟像是突然被石頭給狠狠砸了一下似的,大腦也跟着嗡嗡作響。
他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全身的神經不由自主的緊繃起來,他緩緩開口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然而,就在霍準情緒正激動的時候……
“嗝!”
一個十分不應情應景的酒嗝從許可嫣紅的小嘴兒裡溢了出來。
當即,霍準的額角落下三道黑線,俊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一言難盡。
“再說一遍。”
激動之下,霍準雙手握着許可那不盈一握的雙肩,力道都不由得加大了。
被霍準捏的痛了,半醉半醒的許可疼的皺皺眉,下意識擡手要推開霍準那兩隻鉗子般的大手。
奈何,她連擡起胳膊的力氣都快沒了,更別說推開霍準了。
不舒服的小女人眉頭擰的更緊了,嘴裡哼哼唧唧的,聲音十分軟,“痛……”
霍準這才驚覺的鬆開許可的肩膀,也意識到了過於緊張的自己。
但有些事不問就像是一團棉花堵在心口,片刻後他重整思緒,再度開口道,“你剛剛說什麼?”
這一次,霍準的心情平復了一點,聲音也輕柔了一點。
突然被霍準放開了,許可的小眉頭一鬆,翻個身就要繼續睡。
就在霍準還要不死心的繼續問些什麼的時候,只聽她囈語道,“爲什麼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還要對我這麼好……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
這一次,霍準是徹徹底底的震住了,全身僵硬的動彈不得。
他確定他聽到了這小女人說的話,不僅聽到了,還聽的一清二楚。
他是不是可以理解爲,這小女人有喜歡的人了?
語氣那麼委屈,要不是真的太過傷心,又怎麼會這樣呢?
是爲那個男人才買醉的麼?
一時間,霍準心裡五味雜陳,說不清到底是個什麼滋味兒。
是錦呈?
這是霍準心裡的第一想法。
突然,又是一陣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熱,好熱啊。”
被子裡的許可一邊不舒服的說着,一邊已經開始踹被子,扯衣服。
可不是熱麼?
這會兒的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不少,連外套還穿在身上呢,能不熱麼?
鬼使神差的,霍準伸手幫她把外套脫了下來丟到一邊。
就在他俯着身糾結到底要不要趁着現在幫她把睡衣換了的時候,突然,‘啪’的一聲,小女人柔弱無骨的小手兒就拍在了他的後背。
然後,慢慢的上移,再上移,直到觸碰到他的脖子,最後猛地往下一拉。
霍準一個猝不及防,硬生生被小女人給拽了下去趴在了她的身上。
要不是他反應及時,以他的體重,隨時都可能將身下的小女人給壓得窒息。
更讓他頭皮發麻的是,他纔剛剛勉強撐起身子,就被許可又重新往下拽。
拽了兩下不成功,許可乾脆將一條腿擡起,直接搭在了他身上。
不得已,霍準這才緩緩側身躺下,任由小女人像八爪魚似的掛在自己身上。
鼻尖兒傳來熟悉的味道,許可一顆惴惴不安的心這才終於算是平復了下來,很快就心滿意足的進了夢鄉。
她是睡着了,但被她牢牢抱住的男人可是受苦了,也完全沒有了睡覺的心情。
瞅着小女人因爲喝了酒而紅撲撲的小臉兒,霍準就更加莫名的心煩意亂起來。
一想到她剛剛喃喃出聲的那幾句話,他的大腦就嗡嗡作響,以往的理智和冷靜通通見鬼去了。
是哪個男人讓她顛覆了以往的行爲,甚至不惜去酒吧買醉到不省人事?
越是想,霍準心裡就越不是滋味兒。
但是,當他察覺到小女人頻頻冒汗的額角之時,他還是默默嘆了口氣,準備起身給她換上睡衣。
然而,他的身子才稍微一動,熊抱在他身上的小女人立馬就敏感的有了動靜兒。
哼唧兩聲,許可用一種平時都不曾有過的嬌軟聲音撒嬌道,“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此時,睡夢中的許可正緊緊抱着霍準呢。
她想,也就只有在夢裡,她才能這樣肆無忌憚的表露心跡了吧?
哪怕只是夢,也請讓她夢的久一點,好麼?
然而,隨着小女人的話鑽入耳朵裡,霍準的身軀又是一僵,隨即心裡像是打翻了醋罈子,酸溜溜的不行。
這是把他當成那男人了?那個她心心念唸的男人?
就在霍準還很不是滋味兒的時候,耳邊再度傳來小女人嬌嬌軟軟的聲音,“就一會兒,一會兒我就知足了,好不好?你有喜歡的人,我不會纏着你不放的。”
僵硬着身軀任由小女人抱着,一會兒後,他就聽到了她的呼吸聲重新變得均勻沉穩。
怎麼面對他的時候,她就能一直像一隻炸了毛兒的小母獅子似的,提到這個男人,就能變成一直乖巧的貓咪?
霍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彆扭什麼。
在確定許可真的睡着了以後,他才緩緩下牀找來她的睡衣,在儘量不做一個乘人之危的流氓的前提下,給她換好了睡衣讓她能舒服的睡。
五分鐘後,衛浴間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
站在花灑下面,霍準緊閉雙眸,任由水流從頭頂滑落,漫過臉頰,淌過脖頸,順着結實的胸肌緩緩往下流。
只是,哪怕這會兒的他是閉着眼,也依舊無法阻止自己去想剛剛呈現在自己面前白花花的一片。
那吹彈可破的肌膚像是魔障一般籠罩着他。
以至於,他足足衝了十幾分鐘的冷水澡才逼着自己冷靜下來。
儘管這樣,霍準還是一整晚都沒有睡好,在天才矇矇亮的時候,才勉強閉眼睡着。
只是,他覺得自己睡了連五分鐘都不到,耳邊就傳來一陣尖叫聲。
剛一睜眼,就看到小女人頂着一頭凌亂的頭髮,緊緊攥住睡衣領口坐在牀上,像是看殺父仇人似的看着他。
“說,我的衣服誰換的?”
許可目光直直的逼視着霍準,好像霍準只要稍有不慎說錯一個字兒,她就會毫不留情的把他‘咔嚓’一下,抹了抹子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