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賤人楚端起一杯早茶入口,有意無意道:“好凶殘的麻辣鴨頭......”
我額頭青筋跳動了一下,直覺自己一定暴露了什麼。
猛往嘴裡塞包子,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賤人楚很識趣的再沒說什麼,又不好和我搶包子吃,於是只好故作姿態的在一邊悠閒的灌自己茶水,引得旁邊幾個花癡一陣意亂情迷,低叫連連。
忽然想起賤人楚大清早的就守株待兔,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於是吃包子的動作就變得緩慢起來,甚至還有那麼一瞬我還想到了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賤人楚不會因爲幾個包子就逼我做些見不得光的事吧?
不過沒關係,我絲毫不擔心這種情況的發生:“你,一大早來這裡不會是專門請我吃包子的吧?不好意思,讓你破費了。”
賤人楚收回扇子一臉風騷的遮住半張臉,面作鄙夷狀看我:“顧小姐虛僞起來的樣子還真是讓人菊花一緊呢。”
我一口包子噎住差點沒噴出來。
眼見着我要發怒,賤人楚及時轉移話題道:“說起來我一大早就跑到這裡來還真是顧小姐的緣故。”
我定定的看着他,表示自己很願意聽下去。
但見賤人楚一臉哀愁的嘆氣搖頭道:“說起來慚愧,我葉某人活了這二十有七,只見過纏着我要死要活的女人,卻還沒見過像他那樣爲我茶不思飯不想的男人......”
我拉高了聲音:“所以......”
“唉,他堵在我家門口,像只蒼蠅一樣嗡嗡嗡嗡在我眼前繞個不停......”賤人楚少見的苦惱的趴在桌子上,一臉失落樣子引得旁邊桌上的女人一直對我指指點點的看。
所以他是爲了躲避爛桃花才跑到這裡找清閒?呵,那他找的還真不夠低調。
我只淡淡點了頭哦了一聲表明我知道他的事情了,不過我一點都不覺得他被一個男人盯着有什麼稀奇。
賤人楚不甘心,伸着脖子問我:“你不好奇?你不好奇那男人是誰?”
我搖頭一點都不好奇:“葉爵爺英姿颯爽,玉樹臨風,且又風流倜儻,放蕩不羈,早年宣德就盛傳葉爵爺取向刁鑽,男女通吃,所以有個男人傾倒在你石榴裙下一點都不奇怪好吧?倒是你,人家都巴巴送上門來了,你怎麼就先認慫不敢接了呢?”
賤人楚繼續黛玉臉哀哀搖頭道:“雖然你說的都是那麼名副其實,可是每每看向那人葉某這心裡就隱隱的不安啊......”
“哈?”我差點就笑出了聲:“難不成那男人長得很醜?”扭頭掃描了一下附近的人,我伸手指了門外一個五大三粗,滿面橫肉的殺豬人:“有沒有他長得好看?”
賤人楚哀哀搖頭,只用眼角將那人淡淡掃了一眼:“略好略好......”賤人楚憂傷完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十分懊惱的事情,於是又猛然敲桌子道:“且不論長相,實在是他對葉某說的話讓葉某很慌啊!”
其實我對他的事情一點都提不起興趣,只是爲了迎合賤人楚的表情,不想讓他那麼尷尬我才支着腦袋拉長了聲音道:“哦?他說什麼了?”
“他說......”賤人楚伸長了脖子故意營造了緊張氣氛,不過我一點都不以爲意。
“他說,玉兒姑娘在哪裡?在下很想見她。”
我錯愕瞪眼,賤人楚正一臉得逞的看着我,嘴角漸漸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手中的筷子噼啪一聲掉在桌上,然後順着桌角滾落在地上。
我早就應該想到,我早該想到,但凡是賤人楚自己送上門來的就絕對沒什麼好事!
這絕對是真理!
可是我醒悟的太遲了。
只提到玉兒這個名字,不用想我也知道那個所謂的在下是誰了。
賤人楚一臉雲淡風輕的重新坐回座位上,繼續喝他的茶,好像他方纔從未說過什麼話一樣。
不過我已經不能淡定了:“他現在在哪?你有沒有暴露我的行蹤?”
我倒不是怕他能惹出什麼事,怕就怕事情一鬧大暴露了我的身份,那纔是對我大大的不利。
賤人楚故意吊我胃口,隔了許久才道:“他現在就在我家大門口坐着,至於你行蹤有沒有暴露那我不知道。不過據我觀察,照他那個性子找下去你的行蹤遲早要暴露。”
我捏着杯子沉吟,一時之間想不到什麼好的對策,其實我可以馬上就起程離開望城,不過我不確定楚譽是不是會和我走。
“顧小姐,”賤人楚又開腔道:“葉某好像被一股神秘勢力盯上了,爲避免發生意外,最近這段時間我們還是不要見面爲好。”
我驚訝:“什麼人會大老遠的跑到望城來盯你?”
賤人楚嫌棄我不開竅:“都說了是神秘勢力我怎麼會知道他們是什麼人?”看到我眼睛裡有疑惑的光,賤人楚只好進一步解釋他這樣猜測的原因:“你以爲昨天我們上紅樓被查只是一個巧合?”
“難道不是巧合?”我表面裝傻,心裡卻在暗自盤算賤人楚究竟是危言聳聽還是混淆視聽,因爲在我原來的設想裡,紅樓被查只是賤人楚自導自演的一齣戲,至於他的目的我還真想不出來。
那就靜觀其變好了。
賤人楚見我朽木不可雕也,便白了我一眼後拿錢付賬:“總之你我就裝不認識好了,你自己小心。”
我愣愣的看着賤人楚一臉凝重的交代,便機械木訥的點了點頭。
這傢伙居然會關心我?居然會囑咐我自己小心?我不禁懷疑面前這個賤人楚和葉府那晚口口聲聲要取我性命的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
沒等我想出個什麼所以然,賤人楚已經消失在我的面前了,再看向客棧外,人流攢動,那一抹藏藍身影不知被人潮帶到了何處。
難道真的有那麼一股神秘勢力在暗中盯着我們的一舉一動嗎?亂世之中,這股勢力究竟是來自宣德還是其他三國?
“在看什麼?”
背後突然出現的熟悉聲音讓我渾身一震,接着視線裡便有人坐了下來,悠長的目光和我盯着相同的方向。
我瞪着楚譽,驚叫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笑的雲淡風輕,風華奪目,旁邊幾桌本來因爲賤人楚的離去而黯然神傷的姑娘們瞬間又被楚譽拉回了目光,只是這次她們不再交頭接耳,卻是明目張膽的望着楚譽癡癡的看。
見到這樣的場景我忽然特別佩服詩詩,她昨晚對我說她會放棄楚譽去找一個新的開始,很難想象,她究竟是有多心寬才能放棄這樣一個風華的人。
也許像我這樣的人就和旁邊目不轉睛的姑娘們一樣,在見到楚譽的第一眼開始就已經將自身的靈魂交付了,不能退出,不可退出。
楚譽聽到我問話纔將目光從遠處收了回來:“方纔便已經回來了,只是看你和別人聊得正歡,便在樓上沒有下來。”
那意思就是他方纔一直在樓上看我和賤人楚說話嘍?不是,我怎麼隱約覺得他淡定的面容下說話間卻好像藏着淡淡的殺氣呢?
小心瞄了他一眼,發現他此刻連面容都好似沾染了薄怒,卻還要死撐着不肯表現出來:“方纔我看你還沒睡醒便先下樓買你愛吃的點心,結果等我回來從樓下經過時,剛好看到你將我留給你的字條丟了出來......”他轉臉定定看我,我幾乎聽到某人咬碎後槽牙的聲音:“你就那麼討厭我留給你的東西?”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立馬討乖道:“哪有哪有,我明明把你留下的紅糖水喝了個精光嘛。”
楚譽盯着我嘴皮子動了動:“那是因爲你從來不會拒絕別人送你吃的。”
我去,我什麼時候在他眼裡留下了這麼一個不雅的形象?話說我有那麼隨便嗎?難道他還在意着我剛纔吃了賤人楚的包子?這也太小心眼了吧。還有,他這麼說很無理取鬧好吧,因爲他除了吃的以外基本沒有送過我什麼東西,現在他竟然因爲一張紙條就和我鬧脾氣,難不成就因爲喜歡,我就要把他的紙條也當做珍寶一般壓箱底嗎?
這麼做也太沒新意了吧。再說,我沒等他來就先下樓吃了賤人楚的包子那也是他的不對,如果他每次說話都不出爾反爾的話,我會不等他嗎?
一陣腹語過後我終於將胸中悶氣全部消除。那邊楚譽卻伸了根手指頭頂着我額頭:“是誰教你和別人說話的時候魂遊千里的?”
這個,無師自通算不算?不過這種自殺式的話我是不會說的,我只是很在意的撥開楚譽放在我腦門上的手指:“你這樣,會不會讀懂我腦子裡在想什麼?”
楚譽雲淡風輕的收回手指,表情特欠扁:“我想懂的時候自然會懂,不想懂得時候你說給我聽我也不會懂。”
這樣啊......我略作思索,忽然突發奇想道:“你能不能用你的法術幫我看一個人的腦袋裡究竟在想什麼?”
“你想看誰?”
他答應的這樣快,一定有戲!我心中一喜連聲音都拔高了:“幫我看葉問楚!”
楚譽的面色青了青,又青了青,然後我聽到後槽牙咯咯碎裂的聲音:“你不怕我會一指頭戳死他?”
“額......”鬱悶的腦補了那個畫面,他好像誤會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