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了兩年的時間莫司魅和裴染終於能夠這樣平靜的交談,然而地點卻是在一個私家診所裡,躺在病牀上的她側着身子,莫司魅爲了能夠和她平視,於是放低了腰身,整個人一反往常的神態,彎下了頭,視線看着眼前心愛的人。
因爲低頭的緣故,原本柔潤的短髮順着莫司魅的額頭散落下來,遮擋住了眉梢。
“兩年的時間壓縮了所有課外的生活,將經歷全部放在學業上,你曾經體驗過斯坦福的大學生活,應該明白相對自由的大學生活,你離開後我是怎樣與書本爲伴才能連續越級直接攻讀博士學位。”
“司魅,那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司魅?她這樣的稱呼讓他心頭一緊,在她做交流生的時候,在他第一次擁抱她的時候,甚至在第一貼面親吻她臉頰的時候,都未曾這樣稱呼過他。
“不要試圖安慰我,裴染,你的婚姻身不由己,你的一切我都感同身受,相信我,同樣被家族桎梏的情感世界也是一樣的渾渾噩噩,對於我們之間,很多事情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複雜。”
伴隨着漸漸靠近的腳步聲,莫司魅停下了對話,將視線轉到了門邊,果然幾秒鐘的功夫,那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手裡拿着已經準備好的跌打藥酒。
“讓你們久等了,這個是治療扭傷的藥酒,需要在傷處塗抹外用,一天三次就好,每次要輕輕的揉捏扭傷的位置,兩三分鐘就可以,請放心這個藥酒是純中藥,不會影響胎兒。”
莫司魅很紳士的站起身,接過醫生遞來的藥酒,微笑致謝。
“真的很感謝,不過想再麻煩一下,我想再備上一瓶藥酒,防患於未然嘛。”
“你這個小夥子真是貼心,看來對妻子很是體貼入微啊,好的,那你先攙扶着妻子,我現在給你準備藥酒。”
伴隨着關門聲,莫司魅伸手扶起了她,卻反被她推開。
“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現在已經不是兩年前了。”
“如果你可以照顧好自己,爲什麼還會讓我看到之前的那一幕,她,你始終只是個女人,就算是爲了肚子裡的孩子,也應該懂得適當的接受遠遠比拒絕來的容易。”
不等她回答,莫司魅將藥酒打開,輕輕的倒入手心,然後手掌相互摩擦,並不寬敞的小房間裡瞬間被中藥的味道瀰漫,聞上去並不會刺鼻,反而有淡淡的青草氣息偶爾會嗅到一絲苦澀。
體貼入微的莫司魅將手掌心貼合在她的腳踝,溫熱的掌心一點點的揉捏着她白皙清瘦的腳踝,每一下力度都把握的恰到好處,一氣呵成的動作讓她會想到了交往的那段日子。
對於莫司魅甜淡的微笑,她也是記憶猶新,很多時候竟然會聯想到厲景呈的微笑,這個混淆在她腦海的兩個男人果然此刻都出現在她的身邊。
“有沒有感覺舒服了一些,力道把握的還好嗎?”
關切柔和的語調還是莫司魅一貫的口吻,她不得不承認,面對莫司魅的關心和愛護讓她有一絲貪戀,尤其是在今天,在她意識到厲景呈在她內心深處不可取代的位置,那肆意滋長的佔有慾望讓她無法理智的考慮。
“舒服很多,我是說這裡也舒服了很多,你的每次出現都是在我最狼狽的時候,我們第一次相遇我被加利福尼亞的陽光都快烤熟了……”
她儘量讓語調顯得輕快一些,手指放在心臟的位置,此刻莫司魅對於她真的是一場救贖,至少讓她看清楚了厲景呈對於她而言的那種淡漠疏離,她不應偏執的產生厲景呈的佔有慾望。
再次響起的腳步聲有些輕快,沒等莫司魅轉過視線,一個年輕的男人穿着墨黑色的風衣推門而入,還沒等莫司魅看清楚來人的五官,卻發現一模一樣的跌打藥酒放在了身邊,那個半垂着頭部的年輕男子低聲呢喃,嗓音低沉沙啞。
“醫生正在忙讓我幫忙把這個送過來。”
話音剛落已經轉身離去,視線卻一直落在莫司魅的雙手上,和她白皙的腳踝相比較,那雙手貼合的地方已經是略顯微紅,顯然已經是揉捏了幾分鐘的樣子,那個墨色風衣的男人嘴角上揚,隨手關上了門離開。
當再次打開那輛標着SCN的新聞直播快車的車門時,男人從衣領的位置取下了一個微小的攝像頭,當坐在駕駛位置的時候,把那枚攝像頭丟在了手邊的盒子裡,滿載而歸的喜悅讓他按耐不住興奮,在扭動車鑰匙的瞬間直接踩下了油門,絕塵而去的那一刻,讓他倍感激動。
“看來這個獨家報道可以開始了……”
還未離開診所的莫司魅將藥酒裝在了她隨身攜帶的包裡,叮囑她要按時使用。
“謝謝你,我會的,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禮貌性的微笑帶着明顯的疏離感,即使是昔日的初戀情人,但是理智的她還是有意無意的回拒莫司魅的關心。
“裴染,你總是這樣的與衆不同,即使明白我的心意卻依舊要這樣拒絕。”
“當初被迫與家族的壓力,你也接受了分手不是嗎?”
“我一直在努力反抗着家族帶給我的壓力,這次能夠回到華夏,站在你的面前,不僅僅是因爲家族的命令,反而是因爲對你念念不忘,我用盡手段和家族抗衡纔得到的機會。”
慌亂之中的她被莫司魅的坦白震驚,眼前的男人總是這樣坦率的表達情感,然而在感情的世界裡,她永遠只是一個被動的角色,智商對於她來說沒有所謂的極限,情商卻只有下限,這也是爲什麼厲景呈明明在乎卻未成表露的原因,不說出來她永遠不會明白。
“裴染,我是因爲你,才站在了這裡,你明白嗎?”
猶豫了一會兒,莫司魅將她整個人倚靠在他的肩膀上,起伏的呼吸聲異常的急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