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司魅看着半空中懸浮的白色煙霧,父親一貫偏愛這款香菸,菸絲的味道澀澀的,吐出的菸圈也是夾雜着這些味道。
原本在他看來這個老爺子至少還有那麼一丁點殘存的和藹,現如今卻因爲這句話在瞬間變得蕩然無存了。
曾經,他與父親一席長談,爭執後,在父親手指尖最後一絲火星熄滅的時候,屬於他心底的那盞希望的燈光也瞬間失去了光澤。
他的父親是一個狠厲的人。
想要獨霸華夏的生意圈務必要和厲氏集團對陣交鋒,然而對方顯然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容易對付
更何況這個敵人還是初戀情人的丈夫,可謂是新仇舊恨基於一身,難怪老爺子會一反常態的親自調派助手給他,而且還是一個所謂的戰地記者,其實,老他子不是在派助手給他,只是想讓一個人監督他而已,他是他的兒子,卻得不到他絕對的信任。
紛繁錯雜的情緒將整個大腦佔據,關於昔日的戀人,關於瀕臨親情懸崖的父親,關於強勁的生意場上的對手……這些盤根錯雜的事情讓他無法喘息。
告別了之前的不悅,厲景呈再次回到厲氏國際傳媒大廈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一大早了,昨晚那種情況下,他是沒有辦法繼續和裴染相處下去。
當他乘坐專用電梯到達辦公室的時候卻發現助理正守在門前,似乎在辦公室裡面還有人影,原本桀驁凌冽的他就擁有捲走周圍所有空氣的氣場,還未完全走
過去,助理就已經察覺到他的來臨。
隔着十幾步遠的距離,看到助理開口對着裡面的人說了幾句話之後,就邁開腳步朝着漸行漸近的他走了過來。
“老大,今天這麼早啊!”
“恩,裡面是?”
聽到他的詢問,助理揚了揚手裡緊握的DHL速遞單,緩緩開了口。
“難道不是總裁您吩咐人,把這個送過來的嗎?”
這下倒有些意思了,他隨手將助理手中的DHL速遞單拿在手裡,仔細的看了起來,當在物品那一欄看到了鋼琴兩個字的時候,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眼眸中閃現了一抹精光。
“今天如果有位姓莫的先生來找我或者打來電話,直接轉接到我的辦公室。”冰冷的語調帶着讓人無法忽略霸氣與冷沉。
對於厲先生的決定,向來從無一人敢提出抗議,助理乖乖退下。
原本拿在手裡的速遞單,被手指緊握在一起變成了一個小紙團,半垂着頭的他眼皮都懶得擡起來,隨手就將紙團扔了出去,只見那個紙團在半空中劃過一條弧線,穩穩的落在了幾米開外的垃圾桶裡。
看着眼前這架鋼琴,熟悉卻又顯得陌生,畢竟時間兜兜轉準,外表的變化相相對大了很多,他看的竟然有些走神了,這架鋼琴原本是他親自選的,當初作爲禮物送給了青梅竹馬的裴染,甚至在得知她要去加州的斯坦福做交流生的時候花費了很多經歷將這架鋼琴空運到了那裡。
如今再次看到這架鋼琴,竟然能夠牽如此輕易的扯出壓抑在內心很久的回憶。
“我怎樣練習才能和你彈的一樣好呢?”
“厲少,你怎麼突然有心情弄架破鋼琴放在辦公室裡。”
他眼皮也不擡,不用看也知道打破往日回憶的聲音屬於誰,在厲氏集團能夠如此隨意出入總裁辦公室的無非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副總陸錦川,一個是剛剛出現在回憶畫面裡的她,很顯然不是後者。
不請而至的男人將手裡的一個文件夾隨手放在沙發上,略有興致的朝着鋼琴的位置走來,站在鋼琴前的他有些手指正留戀在琴鍵上。
“自從高中畢業我可再也沒見你這個傢伙摸過琴鍵了。”
漸行漸近的男人直接落座在鋼琴前,眼神裡流露出故友重逢般的喜悅,手指輕輕的摩挲着琴鍵。
往往無心和有意之間的差別很難分辨出來,就像此刻身邊的昔日夥伴兼生意好友,竟然一本正經的談起了鋼琴,然而彈奏的曲子還是他最忌諱的《恰空》。
沒等第十一個音符響起,就直接被冷若冰霜的那抹眼神嚇得停住了手指的動作。
“別用眼神刺激我,送來這架鋼琴的又不是我,大嫂以前可是最喜歡彈奏這首《恰空》。”
這句話顯然代表了他早已經清楚了鋼琴的來歷,略顯停頓了一下,繼續緩緩開口。
“那個莫司魅的身份相信你應該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