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狗官,看看這是什麼吧?”
丁勉毫不畏懼,冷哼一聲,甩手丟出一則黃色手絹。
手絹速度急快,猶如暗器般凌厲,但落在那張大人身上卻恍若鴻毛般,並沒有傷及一絲一毫。
啪啦一聲,手絹落地,那張大人才驚魂未定的看了眼丁勉,讓人撿起那手絹。
接過手絹,張開一看,那張大人頓時臉色變了幾變,最後極爲難看的瞥了眼劉正風,搖頭嘆息道,“劉大人,這是巡撫大人的手書,上面言明劉大人還未正式到任,這江湖中事朝廷不方便插手......”
話雖未盡,但其中的意思卻表達明確。這事兒,朝廷方面不會出手了,全憑你劉正風自個兒解決了。
話落,張大人灰頭灰腦,也不待劉正風多言,便帶着那些衙役一涌走出了大門。
劉正風臉色頹敗,神情木然,他多日準備的後手竟然就這麼被嵩山派輕易破去了。當今之世,朝廷對於江湖力量的掌控要稍強於歷代,只要有朝廷明面上的力挺,那麼嵩山派等人絕對是不敢如此正面迫害一方官員。
只是劉正風沒有料到,這嵩山派竟然早料先機,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藉助朝廷力量消除了他的反攻。
一羣官員來勢洶洶,眨眼間卻又灰頭灰腦離去。
在場羣雄莫不感到有些戲劇化,本來還以爲劉正風今日是要逃出一劫了,卻不料嵩山派還備有後手,不動聲色化解了劉正風這一招。
經此一出,大廳內羣雄多少對於劉正風爲了保命,甘願成爲朝廷鷹犬而感到不齒,但更多的卻是爲嵩山派的手段而感到驚悚。
反觀嵩山派衆人,則是神情昂然,一個個威風凜凜,目光流轉間盡是驕傲。丁勉暗自將諸多江湖人士的反應收入眼中,當下滿意一笑,踏前一步,冷哼道,“哼,劉正風,近日魔教暗中探頻繁刺探我等行蹤,左盟主就料到我們此行消息泄露了。故而,左盟主纔會加派了其他幾位師弟趕來。如今看來,你必是從魔教那裡得到了消息,故而纔會有此準備吧?”
劉正風神色木然,雙手微垂,慘然的看着眼前這一幕,不言不語。
“哎,劉師兄。你說,這種情況下,我等要怎麼相信你沒有與那魔教勾結呢?更何況,你如今竟然爲了保命甘願成爲朝廷走狗,實在是有失我正道俠義之士的風骨......”
丁勉臉色一轉,看似惋惜,實際卻是將劉正風推向了在場諸多江湖人士的對面,畢竟江湖人士想來瞧不起朝廷,而劉正風作爲一代大俠,竟然甘願去當朝廷鷹犬,必然會引起這些心高氣傲的江湖人士的反感。
果然,大廳內羣雄聞言,都是臉色微變,紛紛小聲的嘆息議論了起來,看向劉正風的目光也是充滿了鄙夷與不屑,連定逸師太等一派高手也是稍微猶豫,目光帶上了一絲懷疑。
劉正風顯然也感覺到了衆人的變化,但他卻依是傲骨堅挺,屹立不動。
角落裡,孟子義臉上泛起一絲苦澀,他沒想到自己的計策竟然這麼快就被對方瓦解了大半。
“劉師兄,如今情勢,你已無外援,難道還想繼續抵抗嗎?只要你應下,一個月內提曲洋人頭上嵩山,我等仍然信守承諾。”
丁勉看似在彰顯嵩山派的大度,實際上劉正風如今已經陷入了不仁的場面,若要是真應下,還得加個不義的話柄,爲在場衆人所唾棄。
劉正風擡眼看向眼前被嚴密控制的妻兒,忽的淒涼一笑,道,“你們怕不怕死?”
劉正風的妻兒悽然一笑,不言不語,眼中盡是慷慨赴死,除了最小的幼子猛地放聲大哭了起來。
丁勉嘆息道,“如此說來,劉師兄第一條路是不肯走了。決計不願誅殺大魔頭曲洋了?”
說着,丁勉臉色一冷,轉道,“那麼,丁某隻能公佈左盟主關於處理劉師兄的另一條路了。”
反身,丁勉一把舉起一面五色令旗,喝道,“劉正風聽着:左盟主有令,你若不應允一個月內殺了曲洋,則五嶽劍派只好立時清理門戶,以免後患,斬草除根,絕不容情!”
話落,丁勉故作惺惺道,“劉師兄,你還是再想想吧!”
劉正風慘然一笑,道,“劉某結交朋友,貴在肝膽相照,又豈能殺害朋友,以求自保呢?左盟主既不肯放過,劉正風勢孤力單,又怎麼與左盟主相抗?你嵩山派早就佈置好了一切,只怕連劉某的棺材也買好了,要動手就動手吧!”
丁勉將令旗一展,朗聲道,“泰山派天門師兄,華山派嶽師兄,恆山派定逸師太,衡山派諸多師兄師侄,左盟主有令:自古以來正邪不兩立,魔教與我五嶽劍派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劉正風結交匪人,歸附仇敵。凡我五嶽同門,當共同誅之。”
環視一眼,丁勉目光一冷,喝道,“凡接令者,請站到左首!”
天門道人最先響應,當即大步走到左邊。嶽不羣猶豫了一下,又勸了勸劉正風道,“劉師兄,你只須點一點頭,嶽不羣願爲你料理曲洋如何?”
終見劉正風態度堅決的謝過嶽不羣的好意,讓嶽不羣不禁搖頭嘆息,帶着華山派諸多弟子走向左邊。
剩下的定逸師太也想做最後的努力勸劉正風回頭,但結果仍然是一致,只能雙手合十低唱了一句佛號,帶着恆山派的弟子走向左首。
五嶽劍派,三大劍派已經做出了選擇。剩下的衡山派弟子幾番猶豫之後,也是無奈向劉正風告罪了一句,便慢慢走向了左邊。
在場羣雄見狀,也陸續走向了左邊,雖然他們不是五嶽劍派人士,但此舉也是在表明立場。
一下子,大廳右首,便只剩下了劉正風及幾名親傳弟子獨立一邊。
雙方勢力懸殊,劉正風落寞的勸着幾名弟子也過去左邊,奈何幾名弟子都是忠心耿耿,執意不肯,當下便有一名弟子挺身而出,傲然迎着嵩山派衆人,朗聲道,“劉門一系,自非五嶽劍派之敵,今日之事,有死而已。哪一個想要害我恩師,先殺了我便是!”
“哼,自尋死路!”
丁勉當即冷哼一聲,左手一揚,嗤的一聲,一絲銀光電射而出。
劉正風臉色一變,當即趕步上前,伸手拍在那弟子的肩膀上,想要將他推開。然而,有心算無心,當劉正風推開那弟子之時,銀光已經射入了他的胸口。
劉正風旋身一把接住那弟子,府手一探,便發現他已經氣絕身亡了。那胸口的銀針反映着絲絲銀光,一縷猩紅慢慢流出。
“丁老二...是你嵩山派先殺我弟子的!!!”
劉正風怒氣衝冠,渾身氣勢一展,恍若一頭兇猛的老虎,眉目怒張間,令人心中一凜!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滿目江湖,竟是禽獸橫行!”
就在此時,一道人影從忽的大廳角落一躍而出,落在劉正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