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墨延劍捲起一道劍氣逕直劈在王老闆庭院的假山石上,地動山搖,轟隆隆一陣巨響,青石板鋪砌的路面嘎吱吱裂開一道十丈長、半尺款的口子,威勢驚人!
湟水寨衆女臉色大變,齊刷刷退後四五步遠,各色寶劍遙指林峰三人,如臨大敵。
“讓我來。”陳羽曦傳音對林峰說道,走上前一步,臉上露出和善的微笑。
“各位姐妹,我們二人與王老闆並無瓜葛,只爲求得一筆生意,我想這其中定有誤會,大家把話講明,免去幹戈,豈不是更好?”陳羽曦笑道。
“免去幹戈?他毀了我的雨蘭劍,又當如何?王德昌!說!你把龍誕藏在哪裡了!”慕思晗銀牙緊咬,把一腔怒火都發到這可憐胖子身上。
“龍誕?你們也要龍誕?”林峰抱着手臂,奇道。
“廢話!數日前我們購進的一塊上品龍誕在中途被人調包,有人提供線索就是你王德昌買了這贓物!你敢說不是!”慕思晗眼中要噴出火來,粉腮憋得氣鼓鼓的。
“還有這等事情,看來這筆生意要泡湯了。”林峰皺了皺眉,和陳羽曦交換了下眼色。
王胖子萎頓在地,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只知道一個勁磕頭。
“香菱,香荷,帶他去把龍誕取來!”慕思晗舌綻春花,立時有兩個粉衣女子上前來,押起王德昌就走。
“你們的龍誕賣不賣?我出高價收購。”既是有主之物,談話的對象只能轉移到這位蚌女慕思晗身上了。
“高價?你就是把金山銀山搬來,還是送你兩個字,不——賣!”慕思晗眼睛裡射出銳利光芒,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道。
“是嗎?你看這個能不能換購你的龍誕?”林峰眉毛輕輕一動,面色依舊平靜,掌心攤開,兩枚極品元靈石靜靜躺着,淡金色光輝灼灼閃耀。
“極品元靈石!”“哇!是真的呢!”“這兩塊好精緻!”蚌女們唧唧喳喳小聲議論起來。
“元靈石又怎麼樣?少見多怪!告訴你,不賣!你毀壞我的寶劍,正好拿它來抵賬!”慕思晗伸手凌空一抓,便要從林峰手中奪走那兩塊元靈石。
林峰豈能讓她得手,稍用氣勁,紅光一閃,便將元靈石牢牢控在掌心。
“你!”慕思晗一計失算,惱怒收回手掌,恨恨跺了下腳。
“呵呵,你想要我賠你的劍,就把龍誕賣來,不然沒什麼好談的。”林峰正要收回手掌,那兩塊元靈石突然滾了一下,翻出背面,現出“漓”字。
“漓海!你們是鮫鯊王派來的奸細!抓住他們!”衆女都看清了那個清晰無比的“漓”字,有慕思晗發號施令,立即將林峰二人圍住,團團劍氣合攏,大有將二人斃於當場的氣勢。
“哈哈,澹海妖修不過如此,愚蠢至極,敵我不分!不給你們一點教訓不行!”林峰在說話之間,不斷提升氣勢,周身的紅蓮業火沸騰燃燒,氣息威如獄海,墨延劍騰空而起,放大,增長,劍身上每一道紋理都清晰可見,烏芒輝照,煞氣騰騰!那些懸浮在半空的飛劍宛如百鳥朝鳳,齊聲發出琴瑟般的顫音。
一人之氣,撼動十七人之力!
湟水寨衆妖如揹着一道大山,感受到了龐大的壓力,飛劍宛如她們此刻的心情,簌簌顫抖,悲鳴不已,再這樣下去,不用出招只怕精神便要崩潰。
“住手!”就在陳羽曦背後驚鸞劍也出鞘的時候,從半空雲層傳來了一道聲音,兩方人一齊向上看去。
“靈芸仙子!”林峰驚詫叫道。
從雲層中,一身綠裝的花靈芸電射而至,輕盈立於院中,不帶起一絲微風,光是這一下就讓陳羽曦大爲驚歎,警惕之心頓生。
尋常人御劍御寶,總要帶起破空呼嘯,即使修爲達致元嬰期的高手御空遨遊時,多少也會引動氣流,周身鼓盪起許多雲氣,這女子卻是空手而來,憑空而至,有着幾分返璞歸真的獨特氣質。
“太上護法!”衆妖修,包括慕思晗都齊聲向花靈芸問安。
“免禮!你們這麼多人圍着他做什麼?不要命了?”花靈芸皺了皺眉頭道。
慕思晗盯着這位太上護法,嬌軀一個顫抖,好像不認識她一般。
林峰微笑着向靈芸仙子頷首致意,收斂氣勢,好整以暇嚮慕思晗看去。
“太上護法!他毀了我的法寶飛劍,手中還有漓海的官用元靈石,定是鮫鯊王派來的奸細,不能放過他!”慕思晗急切告狀,顯然心中不服。
“放肆!”花靈芸目光一閃,冷然道:“你知道他是誰?弒鯨宮他都敢獨闖,殺你們幾個丫頭不是眨眼之間的事?飛劍毀了再煉一把就是,還不速速退下!”
“是!”蚌女們心下一寒,急忙躬身站到一邊。慕思晗再次看向林峰一眼,猛的一轉頭向內院走去。
“多謝仙子解圍。”林峰看向花靈芸,拱了拱手,客氣道:“方纔我與她們有些誤會,一時失手打碎她的飛劍,幸虧仙子及時出現,免去一場無妄之災。”
“道友何必跟我客氣,這位是?”花靈芸眼睛一閃,看向陳羽曦,目光中有驚豔的味道,同樣,陳羽曦也傳遞了一個善意的微笑。
“這是我師姐陳羽曦。”林峰趕忙介紹道。
“哦?羽曦姑娘想必就是汐冰看上的佳人吧?果然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之貌。”花靈芸咯咯一笑,又看向林峰,似是在心中做了一番比較,打趣道:“兩位並肩而立,倒是挺般配的,咦?林峰,你們不會真的是道侶吧?”
“呃,仙子說笑了,說笑了。”林峰連連擺手,岔開話題道:“上一次弒鯨宮前一戰,仙子可曾知道我另一位朋友下落?”
“你說的是那位使輪迴錐的道友吧?當日,他以一人之力戰弒鯨宮三大護法,數千妖兵,雖勇猛無敵,卻被鮫鯊王汐冰一招擊出漓海,是死是活卻不得而知了。”花靈芸微微嘆了口氣,現出惋惜的神色來。
一旁,略顯拘謹的陳羽曦悄悄鬆開手心,默運靈力將香汗蒸去。
“樂正兄吉人天相,應當不會有事。若是不幸,我自當爲他報此深仇,早晚將鮫鯊王汐冰擊殺!”林峰神色黯然,心中長長唏噓。
這個時候,後院響起陣陣破空聲,湟水灣衆女紛紛御劍而起。
“兩位經我澹海,是否要借道回神州?”花靈芸看着林峰、陳羽曦道。
“是這樣的。我們本想順路購買一塊龍誕,這才與她們發生誤會。”陳羽曦道。
“龍誕?”花靈芸重複道。
“沒錯,仙子久居澹海,可知這龍誕哪裡能購到?”林峰微笑問道。
“普通龍誕幾大寨主、域主都有收藏,便是極品龍誕,禹王那裡應當也有一兩枚的,只是,你們要它做何用途?若是用作香料,我便能做主幫你們購來,但倘是入藥,就難了。”花靈芸娓娓道來。
林峰與師姐相顧一眼,心中奇怪,忙問道:“還有這等講究?我的確是要以龍誕作藥引,仙子知道哪裡能求得一份?”
“這可難倒我了,能入藥的龍誕需禹王親自敕令,召集澹海十二精衛,選定良辰吉日,方能有資格進入龍鯨灣聖域宰殺龍鬚鯨王,當場取出其血龍王誕,以冰百合封存,確保藥效不失。這幾百年來,我只見過一次那個場面,澹海百萬鯨豚齊悲鳴,禹王落淚,那雨下了整整一個月,覆海殿中一片悲聲,整個澹海都在哭泣。”四周寂靜無聲,慕思晗等人已御劍離開,靈芸仙子微微嘆了口氣,深邃的目光中流露出滄桑的韻味來。
兩位聽衆頓時驚訝的說不出話了,珍貴稀有的龍誕竟還有這樣一個典故,此行怕是困難重重。
許久,林峰正色道:“若是仙子能幫上這個忙,林峰定牢記大恩,以圖後報!”
花靈芸以一種奇怪的眼光看着他,半晌說道:“這個忙我幫不上,不過,我可以引薦你面見禹王,能否如你所願,就看你能不能說服王上。”
“勞煩仙子,不知上一次擊殺龍鬚鯨王的是誰?仙子是否知道其中緣由?”林峰面露一絲喜色,緊跟着問道。
“這個我卻不知,天色不早,兩位隨我前往覆海殿吧。”花靈芸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