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車玻璃外,洪老七大兒子那一臉犯狠的樣子,車廂內的馬胖子一邊準備推車門,一邊嘴裡謾罵道:“媽嘞戈壁,還特麼的想上天咋滴?”
而就在他準備下車之際,肖勝直接喊住了他。
“你坐在車裡,你們都坐在車裡。”
“嗯?狗勝,你可別呈個人英雄主義哈。他這是故意找事,一旦開打,藉着你最近在頭條的風頭,指不定把你‘損’成什麼樣的。現在是敏感期,退一步海闊天空!大不了調頭……不是,胖子,你剛剛不是說他在南路口嗎?”
車廂內的耿鵬飛,連忙追問道。
“我哪能知道他南北都堵住了。狗勝,雖然我現在很想打,但現在確實不是時候。我敢肯定,這孫子肯定是被人教唆來的。一旦你下車出手,‘咔咔’兩下就上明天頭條了。這樣,你要是覺得憋屈,我帶人下去跟他說道說道。反正我已經臭名昭着了,上了頭條也算是小火一把。”
聽完胖子和耿鵬飛這番話的肖勝,泯然一笑道:“你上頭條就不背刑責了?他這是擺明了,要拉一個下水的。以目前胡賀兩家對你我他三人的‘仇恨值’,這事也私了不了。不說往死裡整,也會讓咱們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傅水東流。”
“對嗎,我就這個意思。調頭走人,繞着走。我就不信他還能追着鬧。”
“不用,我自己下去!”
“肖勝……”
“狗勝……”
就連李大春都扭頭望向後排準備下車的肖大官人。
“調轉車頭固然是個折中的辦法,可對於我報道的熱度,短時間內肯定不會冷卻。一旦讓人覺得,我們就怕這個,如法炮製下的場景估摸着比這還聲勢浩大呢。好不容易化被動爲主動一次!我不想我的努力,我的遭罪就這樣白白浪費了。”
“我的賭的起,洪老七賭不起。”
說這話時,推開車門的肖勝,在下車前再次鄭重其事的提醒道:“誰都不能下車。”
下車後,站在勞斯萊斯車門前的肖勝,指向那下車的幾人大吼道:“都回去,一個個都回去。坐在車裡緊跟着耿總的車。”
肖勝在衆人之間的‘威望’,絕對是權威的。雖然哥幾個對他相當擔心,但也都清楚,他不是個魯莽且呈個人英雄主義的人。
當看到自家兄弟紛紛折回車廂後,他才大步流星的朝着爲首的男子走去。
觀看這一‘盛世’的絕不止肖勝他們這邊一方人。
雖然賀子明責令司機送胡天雲回淮城,可這裡畢竟距離晶宮大酒店還有些路程。繼而,司機選擇先把賀子明送回去,再從那邊上高速。
此時,車廂內的賀子明和胡天雲,同樣把肖勝‘置身一人’下車的場景盡收眼底。
看到這一幕的胡天雲冷不丁的嘀咕道:“個人英雄主義。那是洪老七的大兒子洪光,也是淮城出了名的狠角色。他這樣無疑是以卵擊石,說不定還……”
沒聽胡天雲把話說完,賀子明直接打斷道:“只要這個洪光率先動手,肖勝就屬於正當防衛。而距離他不遠處的那幾車人就能堂而皇之的下車還手。可如果肖勝領着人去交涉的話,那就是打羣架。刑罰是次要的,現在他因爲反擊鄒成海的輿論導向,正處在風尖浪口上。”
“真要是以‘打羣架’的方式動起手,那他就名譽掃地了。無論是迫於媒體壓力,還是社會影響,屆時上面都會徹查他的。看事不要盲目的做出判斷,也不要帶着個人情緒的去看待每個人和對手。我就問你一句,如果前面堵得是我們,你敢下去一個人與他們交涉嗎?”
當賀子明說完這話後,很想說句‘敢’的胡天雲,話到嘴邊又生生嚥了下去。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做到‘臨危不懼’。否則,這個詞就不會被人衆人所推崇了。這世間一切好的‘詞彙’和‘表述’之所以被人大吹特吹,並不是因爲他們的普及,而是因爲他們的彌足珍貴。”
“我知道了大舅!”聽完這話的胡天雲,雖然很不情願,但嘴上還是恭謹的回答着。
“我知道你不服氣,是口服心不服!輸了就是輸了,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誰的人生沒幾個坎?遭點罪,受點委屈,能讓‘知恥而後勇’那都是值得的。可如果你還是這樣,不願正視自己的不足,一直都這樣下去。這樣的罪和委屈,會陪伴你後半輩子。”
“因爲像肖勝這樣的‘鳳凰男’,在省都都比比皆是,更別說全國了。還記得那個夏珂嗎?”
說這話時,賀子明的目光一直盯着窗外的肖勝。而聽到這話的胡天雲,則在腦海裡搜索着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
“你是說那個傳、銷男?”
“對,就是當初想跟你套近乎,被你當衆嘲笑和侮辱的那個傳、銷男。他幫咱們家搞定了滬市嘉定的拆遷項目,猛龍過江的弄倒了‘屠伯’,跟孟衝以塔城路爲界南北對峙。”
“就他?”聽到這不敢置信的胡天雲,坐直了身子反問道。
“就他!一個曾經看不起且羞辱過的男人,完成了你這輩子都難以睥睨的事情。我覺得這比今天肖勝當衆打你臉都要讓人羞愧難當。”
聽到這話的胡天雲沉默不語的怔在了那裡。
“棄政從商吧。政治不適合你這種性格的人,只會爲胡家樹敵。想清楚後,再告訴我。別去徵求你母親的意見,她也是個被慣壞了的‘花瓶’。”
在這個世上,也只有賀子明纔敢說直言賀雯爲‘花瓶’。估摸着連胡天雲父親胡永安都沒這個勇氣!畢竟,這個花瓶是出了名的‘潑辣’。
“我把他調到淮城主持晶宮未來城了!”
聽到這話的胡天雲,猛然扭頭的瞪大眼睛望向賀子明。
“龍爭虎鬥!這盤殘棋越來越有意思了。”
在賀子明說完這話時,已然走到了洪光面前的肖勝,淡然自若的望向對方那張充斥着暴戾的臉頰。
“我不喜歡囉嗦:我不管你是受人教唆,還是真的心懷怨念的想要放手一搏。只要你今天動手,我向你保證,七號碼頭永無安寧之日。”
“你唬我啊?”面色猙獰的洪光瞪大眼睛的望着肖勝。
“你見我肖勝對誰食過言?動手,你別無退路,不動手我要的只是洪老七的低頭認錯。”
“認錯?你……”
“他把我的詳細資料給何彪就算了,爲什麼要把我身邊的親人和家人的也給?當然,你會說他不給,其他人也會給。可我想說,既然他爲老不尊,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這裡滿打滿算也就不到二十個人!動起手來,哪怕沒有後面那三車人,我想走,你們也攔不住。跑不出文昌路,警笛聲就會大作。只要你們進去,我保證跟你們有關聯的人,都在淮城會混得很不舒坦。別把我的話當耳旁風,老子能有今天的地位是我肖勝,一拳拳拿命打出來的。”
“別腦子一熱,就成了他人的‘槍’。陳斌要是能保得住洪老七,他就不會跟着一起瞎起鬨了。我的話說完了,是打是讓,我給你十秒!”
說完這話,肖勝擡手看着自己的腕錶。
而當他低下頭的一剎那,站在洪光身後的那些個人,面面相覷的怔在了那裡。
“八,七……”
“三……”
‘轟……’
原本堵在路口的一輛麪包車,在此時突然被啓動。聽到這個聲音的洪光猛然扭頭道:“王坤,你敢把車開走?”
“光哥,後面真的有警察。而且,還是一大隊人馬。”
當王坤第一時間倒車之後,其餘的兩輛車司機紛紛效仿。霎時間,原本氣勢洶洶的衆人,趕緊調頭鑽進了車廂裡。
而此時,擡手看着時間的肖勝,剛好喊道:“一……”
“你看!沒幾個人是傻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樣高危事情,是真沒幾人願意幹的。”
“肖勝,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對我父親做出什麼事情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你這話很耳熟!胡三說過,陳家兄弟說過,就連袁家人也說過。嗯,剛剛胡天雲也講了。”
就在肖勝冷笑着說完這話後,突然性情大變的雙手提着對方領口吼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們爲什麼偏偏要招惹我呢?”
當肖勝咬牙切齒的喊出這番話時,直接雙腳離地的洪光,被對方這一瞬間所崩發出的爆發力,所怔住了。只不過求生的**,才讓他竭力掙扎。
刺耳的警笛聲,在此時瞬間響起。
警鳴聲是從幾人背後傳來的,顯然是肖勝剛剛出來的中原路派出所的警員出警了。
身後的警笛聲響徹沒多久,文昌路另外一個盡頭處,也同樣響起了‘出警’聲。
順勢鬆開雙手的肖勝,望着身前大喘氣和乾咳的洪光。單手拍在他的肩膀道:“幫我給洪老七傳個話,找個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地方頤養天年吧。淮城太兇險了,不適合他繼續待下去了。這是我對他最後的忠告。”
說完這話的肖大官人,轉過身去朝着爲首的勞斯萊斯招了招手。就沒熄火的李大春駕駛着轎車緩緩的駛向肖勝這邊。當車停下來的一剎那,主動下車的李大春親自爲肖勝拉開了車門。
“謝謝!”
“客氣了!”
“王律師,你留下來處理下這事。真特麼的麻煩!”同樣下了車的馬升對就坐在後面奔馳車內的王律師喊道。
待到他折回副駕駛位置時,沒好氣的質問道:“哎,大春哥。我咋沒見你給我拉過車門啊?”
“要我講實話嗎?”
“你還是說個謊話,讓我高興高興吧。”
聽到馬升這話的哥幾個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起來。
也就在車廂內的幾人打嘴炮時,默默掏出手機的肖勝,發了一條微信。
簡單的文字,也只有兩個字——謝謝。仙醫小神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