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麗的嘴角抽搐,左右一看,冷哼一聲:“給他又如何?我能輸給一個三歲的娃娃不成。”說罷就把小提琴一遞。
季梵珩小嘴彎成月牙,紳士地一躬身表示感謝,所顯示的風度使得周圍的女生眼中冒出粉紅色,實在是太可愛了點。
朱麗那輕蔑的眼神在見到他小小的身子拿起小提琴,動作,手指放的時候地方沒有一絲錯誤。
他的小手並不像他的臉肉嘟嘟的,反而像是玉蔥指,異常纖長好看,加上他年紀小,手上竟然沒有絲毫紋路,如玉雕琢。
他的手輕輕揚起,再落下,悠揚的音符飄蕩,所有人屏住呼吸。
樂音時而輕快,時而低沉,時而婉轉,悅耳動聽,使人感覺像是在燥熱的夏天站立在瀑布邊上,星星水點滴在身上的舒適,又好似站在秋風中的心靈清透。
季施沁嚥了咽口水,她有些震驚,她沒有正兒八經地聽他正經拉一首曲子,如今聽見只有一種感覺,不知什麼時候起他這麼厲害,而她作爲母親只知道他音律天賦很高。
待得一曲落音,周圍空氣安靜幾秒後,瞬間響起劇烈的此起彼伏的掌聲。
所有人都震驚了,要知道站在椅子上演奏的只是一個三歲的孩子,而不是以爲浸瀅在音樂世界多年的大師,可是他的彈奏水平絕對是有過而無不及。
朱麗的專業就是音樂,沒人能比她的感觸更深,她不得不承認,這個小孩很強。
“我只是做了一個簡單的演奏而已。”季梵珩臭屁地謙遜一下。
一側的楚琛可從來不是謙遜的主,大笑抱緊那個小大師,開懷地道:“小梵珩真是厲害。”
“那是。”
在喜歡的叔叔面前,季梵珩難免得意洋洋。
“我……”朱麗道歉的話語在嘴邊盤旋,卻怎麼也出不來,她從來沒有向任何人低過頭,即使是她真的錯了。
季梵珩小大人似的揮揮手,將小提琴遞了回去道:“謝謝阿姨的小提琴,聽了阿姨的演奏我也學到了許多,謝謝阿姨。”
周圍人驚叫出聲,現在他們只有一個想法,可以組團偷孩子嗎?
“不用謝。”朱麗尷尬地一笑,“你們繼續用餐,我……就先離開了。”
最後她還是灰溜溜的離開了。
季施沁見季梵珩沒有在糾結先前的事,忽然覺得他壓根不是想找那女人的茬,可能是有什麼目的。
“你好,我可以和你們的兒子照張照片?”一個臉紅的小姑娘糯糯地道,花癡表情盯着小梵珩。
季施沁猛然驚覺,可是爲時已晚,季梵珩的風頭已經出盡了,看着周圍人拿起手中手機不斷拍照,低頭好似在編輯朋友圈。
她還是太小看自己的兒子了,他是非入這行不可?
陡然間她就沒心情吃飯了,答應了女孩拍了幾張照片,牽起季梵珩冷聲道:“現在,不要說一句話,乖乖吃飯,然後回家去做幼兒園作業。”
“媽咪……”季梵珩的大眼被淚水浸潤,順帶瞥向楚琛尋求幫助。
“不要多說話。”她毫不留情地道,見楚琛開口,連忙打斷,“駱總裁,這是我的家事。”
她見楚琛還想說什麼,最後他只是嘆口氣,抱着季梵珩沒有說話。
他一放下刀叉,她就打了個招呼把季梵珩帶回去了,一進門,她就擺着臉斥責:“季梵珩,你想幹什麼?小小年紀就不學好,不好好上學,嗯?”
如果這個時候有一根教條就好了,雖然她捨不得打自己的寶貝兒子,也至少可以嚇唬一下。
“媽咪,幼兒園沒有意思,你不如直接把我帶在身邊,那樣我還可以學很多東西。”季梵珩認真地據理力爭。
“媽咪嘛,你知道的我在幼兒園純屬浪費時間,如果去了你的公司和你一起工作,即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又可以學習新的知識多好啊,人的腦子是轉動,如果一直不動腦……”
“好了,就你話多。”
她知道他會有各種理由搪塞她,而她只是聽見了一句話,他可以一直處於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這樣算倒是挺划算的。
而就在她計算的時候,比她矮許多的梵珩眼神中透露出倔強,他不傻,不是小孩子了。
事情的確按照季梵珩計劃去發展,次日他拉小提琴的視頻就在網上廣爲流傳,先前是蹭了邵冰冰的熱度,現在是直接證明自己有這個實力。
不久,季施沁就親自簽下了季梵珩,隨時帶着身邊。
“施沁啊,你做出這個決定實在是太明智了。”虞歸晚得知小不點來了,開心不已,放下自己的工作來祝賀,一邊和季梵珩道,“要不要打把遊戲?”
“虞阿姨不是還有工作嗎?你確定要打遊戲?”季梵珩搬出顧全大局的原本面目。
“其實我還是可以再玩……我去工作了。”話說到一半,虞歸晚的臉色忽的一變,正色道,“施沁你也快去工作吧。”
季施沁順着她的眼神看過去,腦袋一白,低低地道:“總裁好。”
駱嶼梵每一步都好像踩着她的心上,尤其是那冰冷的眼神,似笑非笑的嘴角,恨不得吃了她的表情,無一不說明他不爽。
“公司規定不能帶孩子上班。”駱嶼梵一絲不苟地道。
“不是這樣的,梵珩已經成爲了公司……”
總是要辯解一下,不然他以爲他惦記她什麼。
季梵珩倒是一個自來熟,二話不說圍上去,抱大腿:“駱叔叔,梵珩來這裡不好嗎?我已經成爲公司正式員工了哦。”
被他觸及的駱嶼梵渾身不自在,低頭沉思。
“既然如此,那麼這個時候就開始工作,工作要認真。”駱嶼梵對小孩子說得一本正經,甚至言語間有一種要靠近的意思。
這一幕在季施沁眼中使得她感覺怪怪的,偷瞥她的駱嶼梵將她的目光看得一清二楚,不自然地一頓,不知道說些什麼,畢竟兩個人先前鬧得很僵。
但是這只是他的想法,在季施沁的眼中,兩個人的關係算不得僵,而是一種尷尬,並且奇怪的是,她並不討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