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你永遠都是最好的。”
王旭不會說漂亮話來安慰她,就連現在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讓她不哭,凌伶抽泣了好大一會,才竭盡全力止住了哭聲。
“我們走吧。”
聲音有些沙啞,王旭想了想還是摸摸她的頭,“我們去吃宵夜好不好?”
他今天說了很多好不好,但是平常他是隻會說命令的那一個,沒有人說出拒絕只有凌伶可以。只有凌伶可以拒絕他甚至都不用說出來理由。
“嗯,我想吃螃蟹。”
他點點頭,“行,澄陽湖大閘蟹。”
凌伶吸吸鼻子,自己先笑出了聲。王旭疑惑地轉頭看她,“你笑什麼?”
凌伶笑着說,“你不是海鮮過敏嗎,怎麼跟我吃大閘蟹?”
王旭撓撓頭,“我看你吃不行嗎?”
而他心裡是高興的,至少凌伶還知道自己對海鮮過敏,這也算的上是關心吧。
“你真傻。”凌伶嘆口氣,“我也是。”
兩個還沒有踏出社會的少男少女面面相覷,以後的路會有多麼難走,又有多少路根本不是自己想走的呢?他們誰也不知道,誰也不敢說,他們得到的跟失去的總要成爲正比。
“你什麼時候走?”
王旭不想讓她自己一個人離開,所以這一次他想要跟她一起去,並且也真的考過了雅思託福,在幾周的閉關下,雖然,他現在看在英文字母都想吐。但是第一次得到父母欣慰的表揚,還是蠻開心,自己也能做到這些事情。
“我不想走了。”
凌伶慢慢地走着,之前離開去學法律只是因爲她知道駱嶼梵需要爸爸,所有的官司都是他們事務所處理,而爸爸不會永遠都在工作,會有一個時候他們會失去這個紐帶,而她就要做新的那條,但是她對法律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就算背會了所有的條例她依舊不能夠做到冷靜地分析問題,被告和原告有時並不會和自己想象中的那樣理所當然,她不想做自己良心過不去的事情。
“啊?”
王旭撓撓頭,更加焦灼了,“爲什麼?”
凌伶有些疑惑,“你不是一直都不想讓我去那麼遠的地方嗎?今天怎麼了?”
王旭氣急敗壞地原地轉了兩圈,“老子爲了能跟你一起走,學英語學到吐,我還不容易快拿到offer了你居然告訴我你不想去了?”
“你?拿到了offer?”
這下換凌伶震驚了,她對於王旭還算是瞭解的,這個滿腦子只有籃球和圖紙的男孩子居然會爲了自己考offer真的出乎她的意料。他應該是最討厭外語的人,口語老師那麼好脾氣一老太太都被氣的跳腳,恨不得拿起教鞭追他三條街。
“你都能去,小爺我爲什麼不能去?”
王旭有些驕傲地擡頭,對上凌伶無奈的眼神,然後頹然地低下頭,“但是現在又要怎麼辦?同樣爲難的還有駱嶼梵,他拿着紙巾看着受盡委屈的季施沁恨恨地擦眼淚,力氣大到要把睫毛拔下來,一張小臉氣的慘白還有鮮紅的兩個巴掌印。看着就讓人心疼,駱嶼梵伸手碰了碰,季施沁倒吸一口涼氣瞪他,後來想起自己也打了他一巴掌又不由得沒了氣勢。
“這小姑娘下手也太狠了,現在的小孩子都這麼可怕?”
她還哪敢把梵珩送到學校裡去,他每長大一天她都要爲之擔憂一天,如果他們因爲他沒有爸爸受了委屈該怎麼辦,如果她保護不好他又該怎麼辦?這樣的問題像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直到壓的她喘不過氣。
“都怪我,沒告訴你不要惹那個小妹妹。”
駱嶼梵嘆口氣,不知道她回到家又該怎麼鬧,他明天還要去和她的父親請罪,想想都頭痛的金。
“那還是小妹妹?她已經算是個成年人了做事還那麼不經大腦,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就不是現在這樣的局面了,不是所有人都和我們一樣的!”
有太多亡命徒,只顧眼前快活根本不在乎法律,他們爲了一己私慾甚至可以不顧及日後前途。而那個孩子不管是家世還是長相,未來一定比起普通人要坦蕩的多,至少在起跑線上的時候她就已經贏了一半。
“你這人真奇怪,自己被打成這樣了還要擔心她以後會不會出事。”駱嶼梵實在是沒有忍住,伸手就揉她的頭髮,像是在摸一隻不聽話的小狗。而後者剛纔已經被揪頭髮揪到頭皮都發麻,現在突然被這麼輕柔的觸碰竟然沒有反感。
甚至還有些舒服。
她一定是太久沒有放鬆了,不然不會任由他這麼胡來。
“我哪有你想象的那麼壞,都是爸媽的寶貝捱了打誰會不心疼,我倒是要感謝你,老是因爲我出事。你下次不要再管我了,我真的不能再欠你的人情了。”
駱嶼梵鬆開手坐回去,繫上安全帶。
“這沒有什麼,只是今天晚上這頓夜宵不知道有沒有着落,你餓了嗎?”
他不說的話季施沁還沒有感覺到飢餓,雖然她這一天都沒有吃什麼東西,但是聽到他突然問這一句,肚子就已經早她一步給了迴應。
咕嚕一聲清脆。
駱嶼梵笑了笑,“那我們走吧。”
季施沁懊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怎麼永遠都這麼不爭氣。
“我不是很餓……”
駱嶼梵無奈地搖頭,不知道死要面子對她又有什麼好處,但是想到自己也是一個自尊心極強的人也釋懷了。
“好好好,你不餓我餓好了嗎?”
口氣寵溺地跟兒子說話,季施沁越發覺得這氣氛曖昧的緊,臉不由得發紅。只不過本來就泛紅,他應該也看不出來。
“不過你很熱嗎?爲什麼臉比剛纔還要紅?”
季施沁垂下頭,怎麼永遠都不安常理出牌,這個男人的眼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用了?
“是有一些……”
話剛說完,車窗就自己下來迎面而來的夜風讓她不由得打個寒顫。緊了緊外頭,駱嶼梵轉過頭看她。
“不是很熱?”
季施沁咬牙切齒地放下了外套,強裝微笑,“這樣還蠻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