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
駱嶼梵頭也不擡,只顧低頭看着自己手裡的文件。
坐在沙發上的劉封站起來,看着門被推開。
鮮紅色的裙襬。
是她沒錯了。
“邵小姐,有事嗎?”
劉封微微打量,面色沉着冷靜,看起來沒有什麼大事發生。但是好像這個時候,她應該是在片場拍她一直心心念唸的那支廣告纔對。
“我找他。”
邵冰冰手指越過劉封,指着坐在辦公桌前到現在也沒有擡頭的駱嶼梵。
“您看到了總裁在忙着辦公呢。你如果有事就跟我說吧,都是一樣的。”
邵冰冰挑了挑眉毛。
“那還真的不一樣。如果是你來決定的話,可能就不是現在這樣愚蠢的情形了。我還真的沒有想到,堂堂的駱氏總裁竟然連人才和草包都分不出來。”
聽到這些話的駱嶼梵才擡起頭。
想看看究竟是什麼不長眼的人惹了這位姑奶奶。
“你是在說我嗎?”
“難道這裡還有第二個總裁嗎?”
邵冰冰聳聳肩,駱嶼梵看出來她生氣了。
“出了什麼事兒讓你這麼生氣?說來聽聽,我還有些好奇。”
邵冰冰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我也不跟你繞彎子。就是那支廣告,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選擇那樣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導演來操作這麼重要的項目。你明明知道我對你這廣告有多麼的上心,我也對那個牌子有多麼的青睞……”
“哪個導演?”
駱嶼梵還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公司裡還有這樣一無是處的人。
“您日理萬機,記不清名字就算了,招這樣的人進公司也不怕公司倒閉。”她一把將名片拍照的桌子上。“就這個大名鼎鼎的金馬獎提名導演,也可以給他發一個冒牌頂替的大獎。”
駱嶼梵皺了皺眉頭,看着那個陌生的名字。
一時還真的想不出這個人是誰。
“劉封,這個李家輝是誰?”
劉封轉過頭。
滿臉的無奈。
“就是那個死活賴在公司門口不走,跟您談合作談不成,就跑到家裡懇求老爺子的那個男人。老爺子看他可憐,又念着酒好,說無論如何也得把這個人給留下來。我問您怎麼辦?你說看着辦。我沒有辦法,就只好把他留下來。”
劉封這樣一說,駱嶼梵的確有了些印象,不過不是什麼好印象罷了。
“那個眼睛很小,長得很猥瑣的男人?”
“總裁以貌取人是不好的,不過你說的是對的。”
劉封說完又埋下頭工作,不打算穿手他和邵冰冰的事情,因爲他知道,不管結果是好是壞,總裁都不會放過他的。
“那你也聽見了,這不是我的問題。”
駱嶼梵聳了聳肩。“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再給你換一個就是了,不至於發這麼大的脾氣的。”
滿臉的冷漠,好像是一件根本不值得一提的事情。
邵冰冰不會感謝他的大度和善解人意。
因爲她知道。
他只不過是不想那麼麻煩而已。
“好。”
邵冰冰說完就站起來。
也沒有什麼好談的了,目的已經達到。
“不可以。”
聽到結局的劉封還是坐不住。
“這個人不是說開就能開的。整支廣告京嶼就投資了20%,剩下的全部都是他一人投資。”
邵冰冰覺得可笑。
諾大一個公司,居然讓一個外人來插手經濟。
“京嶼現在是要破產了嗎?”
駱嶼梵皺着眉頭。
破產倒不至於,但是情況的確不容樂觀。
有一個項目,因爲那幾天沒有在公司,董事會的人替他做了許多錯誤的決定,導致公司一夜之間虧空了好多資金。而現在,大多數的資金都用來支撐那一個項目,一時週轉不開。
如果品牌公司因爲違約要求賠償,那麼京嶼真的要遇到危機了。
邵冰冰看着他臉色嚴肅,知道事態不容樂觀,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駱嶼梵有麻煩事。
“你先出去,我稍後會給你答覆。”
邵冰冰實現地站起身,“祝你們好運。”
劉封在她走出去之前。
“邵小姐現在是公司的一員,剛纔我們說的話,你可以裝作沒有聽見。”
邵冰冰沒有轉身。
“聽見不聽見我說了算。”
“如果京嶼有什麼危害,對你應該沒有什麼好處。”
邵冰冰勾了勾嘴角。
“我不需要什麼好處的,我來得時候就已經很明確的說過了。”
推開門,沒有任何猶豫的離開。
“現在好了。所有人都要知道京嶼要破產了。”
駱嶼梵坐在桌子前。
甚至有些好笑。
他沒有想到公司走上絕路,竟然是因爲那幫愚蠢的老傢伙,不是一直自詡他們走過的船比他走過的路都多嗎?怎麼到最後居然被星辰半路截胡。
“現在我們需要資金。”
“我比你更清楚這個問題。”
“所以我們要停止那個項目,那個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回報。”
劉封指的是他要給梵珩做的那個紀錄片項目,投進的資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耗。而當事人根本不知情,這件事情如果讓季施沁知道了,只會更加棘手罷了。
“那個已經開始了,根本無法停止。我不僅要知道那個人長什麼樣子,還要知道梵珩現在心裡在想些什麼,你沒有看到嗎?他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你見過他原來的。是我們把他害成這樣的!”
劉封張了張嘴。
他確實是無話可說。
之前那麼一個活潑可愛的孩子,現在沉默寡言,一天不會說上一句話。任誰看了都會心疼,更何況梵珩那麼信任他。
“可是萬一有一天,季小姐發現了呢?”
劉封看他一言不發,繼續說,“如果季小姐知道你揹着她,對她心愛的兒子做了像監視一樣的事情,你認爲她會原諒你嗎?”
當然不會,甚至可能覺得她會殺了他。
“阿沁會理解我的,有一天她會理解我的。”
“沒有任何一個母親的理解你,如果她們不愛自己的孩子的話,她只會認爲你爲了盈利不擇手段罷了。”
駱嶼梵握緊了手裡的筆。
“那我又怎麼能放任不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