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沒事。”
虞歸晚回過神來，抽出手，隨便在身上抹了抹。
“剛纔只是，在想些事情。”
如果被劉封知道自己剛纔腦子裡想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應該一定又是一臉的匪夷所思，明天可能要見的人不是阿沁，而是精神科的醫生了。
“別想太多，太累。”
劉封看她又瞬間恢復了正常，心裡納悶嘴上卻也不好表露太多，人都是會有傷心事的，更何況這件事情的源頭還是因爲他想出來的餿主意。
“我有事情要和你澄清，關於馬丁的……”
劉封思前想後，覺得還是要和虞歸晚說實話，但是後者沒有一點想聽自己說話的意思，端起鍋就要扔出去的架勢。
“哎，幹什麼去？”
劉封攔住她，指着鍋裡那一團未知的食物。“這些就這樣扔了？太可惜了也……”
虞歸晚茫然地擡頭，“那要不然，你吃？”
就是開玩笑地隨口一問，她不想聽馬丁的事情，現在，有誤會也好沒誤會也罷，她不想聽。
“我吃。”
劉封接過來，很自然地端到了客廳，“你幫我拿雙筷子，在櫥櫃那裡。”
虞歸晚默默地走回去，他今天如果是食物中毒，一定不是她的過錯。
“要不然別吃了，也沒有多少東西，我明天給你買行不行？”
劉封搖了搖頭。
“你應該沒有餓過肚子吧？”
劉封吃了一口，微微皺了皺眉頭，確實不怎麼好吃，而且還有些鹹。盒子裡還有沒有吃完，保溫着的炸雞，他推過去給虞歸晚。“少吃些，不會長胖太多。”
虞歸晚眼睛看着色澤誘人，香味牢牢把人抓着。
“我不喜歡吃這些快餐類的，但是既然你……”
她話沒說完，劉封就拿了回來，看到虞歸晚一瞬間黯淡下去的小眼神，不禁笑出了聲。
“吃吧吃吧，季施沁可是說你是連飯都沒有吃完，就跑出來了……這麼長時間，一定是餓了。”
現在只感謝虞歸晚沒有太豪邁地煮一整鍋麪條出來，不然他還真的不知道這一鍋東西要怎麼才能吃完。“以後，你還是不要做飯了。”
“很難吃的話就不要吃了……”
虞歸晚伸手按住筷子，有些難爲情。
“我本來就是覺得這些東西沒有營養才煮麪的，但是不好意思啊，我不太會，你不要吃了，萬一吃生病了怎麼辦？”
劉封幾乎是下意識地掙開她的手。
“那也是我自己的問題，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突如其來的關心讓人無所適從，但是下意識的冷漠卻會在第一時間傷了人的心。虞歸晚嘴巴張了張，還是沒有多說什麼，本身就不是很熟識的關係，他說的對，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
劉封不知道說什麼才能打破這突如其來的尷尬，只能眼睛看着鍋底，“其實，不是很難吃，我認爲還可以的。”
虞歸晚哭笑不得地搖搖頭，“你不用勉強的，我自己知道我是什麼水平……”越是這樣刻意的讚美只會讓她覺得自己沒有那麼優秀，徒增慚愧罷了。
“你一個演員，就算不會烹飪又有什麼，也沒有人要求一定要做這些事情。你不能拿普通人的標準來要求自己……”
“可我就是一個普通人。”
劉封放下筷子，面無表情地喝完了最後一口湯。
“你不是。”
你不是一個普通的人，也註定不平庸，你是千挑萬選才進來的天之驕子，是京嶼希望中的一部分。
“當時面試你們的人是我，你是那一隊人裡最優秀的，我有印象。”
星探遞交的照片裡，劉封一眼就不虞歸晚的臉所吸引，他很少見過這麼幹淨的面孔。所以，當時總裁說不要的時候，站出來反對的人是他，也只有他。
“你說這些做什麼……”
虞歸晚看着他突然認真起來的眼睛有些不適應。
“我想說，你要打起精神。”
或許是今晚喝下的啤酒讓他有些發昏，又或許是這次食物讓他遊走在喪屍生命的邊緣，他突好想說出心裡話，那些堆壓着，要。把他壓得喘不過氣的真心話。
“你不用規勸我，我知道我們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只是現在恰好因爲我個人的關係，迷失了些許的方向而已。誰又能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呢……我們誰都不知道……”
劉封也嘆口氣，誰又不知道這些道理呢，可是就算是知道了所有的大道理，也依舊過不好這一生。
“馬丁是因爲有不得已的苦衷纔去的辰星，至於張莉娜，我也不知道她爲什麼恰好在那裡，兩個人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關係，我這樣說，也只不過是想讓馬丁因爲你回心轉意，回到京嶼來，抱歉，是我太自私了。”
虞歸晚聽到這些實話，心裡並沒有太大的波瀾，沒有現在就要奪門出去要找他說個清楚的感覺。他們之間並沒有說，你必須要和我解釋，這種關係。
她沒有身份。
他也沒有身份。
兩個人心照不宣地不去觸碰最後一層底線，不約而同地恐懼同一種東西。
“哦，原來是這樣啊。”
虞歸晚漫不經心地擺弄着手裡的紙巾，看它被捲成小玫瑰花一樣的形狀，隨後撕碎。
“我知道了，沒關係，也不是什麼天大的事情。”
嘴上說着沒有關係，劉封看她從聽到真相之後就沒有消停下來的手，拘謹寫在她的臉上，緊張和焦灼。
“你不生氣？我以爲……你和馬丁……”
劉封想到自己平常也不是那麼八卦的人，所以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如果她不想說，也只會讓兩個人變得更加尷尬罷了。但是說來奇怪，他自己說出真相併沒有一種如釋重負當然感覺。好像因爲自己的誠實，而要丟失很重要的東西一樣。
機會。
“沒什麼，我不生氣。你們都是爲了公司嘛……”
所以的人都是爲了公司，這些可以理解。
但是如果有一個人是爲了你，那你還會和現在一個樣子嗎？
失落又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