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節:龍與蛇(八)

言語中是寄宿着魔力的。

這並非只是通常狹義上的魔法咒語,而是與人類乃至其它同樣擁有語言的生命對於世界的理解這種根源性的事情息息相關。

你怎麼知道一隻貓是不是貓,而一塊石頭是不是石頭?

在具備共同認知的社會文化背景下一個簡單的詞彙便可以將某物從廣袤的背景之中剝離出來——林中的野稚、夏日叫個不停喧囂的蟬,在被人以言語“定義”的一瞬間,這些個體便從混沌之中脫離,成爲可以被觀測認知的獨立存在。

所以社會中有了名字,因爲人們想要把自己和其它人類區分開來;所以君王貴族們有了頭銜,因爲他們想盡一切可能性讓自己與被統治者看起來截然不同。

人們盡一切可能把萬物歸類劃分,爲每一種東西命名,又讓每一個名字每一個詞彙組合都能與某種特定的含義聯繫在一起。

希望。

絕望。

正義。

邪惡。

簡單的詞組卻足以讓人心生憎惡又或者熱血沸騰。

手無寸鐵之人若是被人稱之爲王,那哪怕數量遠超於他的平民們也會爲此頂禮膜拜。

所以是了。

言語中是寄宿着魔力的。

因爲言語本就是人用來觀測、記錄、理解這個世界的方式。它定義着一個族羣、地區、國家的人對於世界的理解方式,而又反過來因爲自身的存在成爲一種約束與抑制的力量——國不可一日無君,君無戲言。被人們稱作王的人需要表現出與這個稱呼相匹配的器量與作風,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地活在其他人的言語與評價之中——爲了改變過低的評價或是爲了使得自己配得上讚美而努力。

渺小的話語,卻又擁有無盡的力量。

“你們的家園”這樣的說法觸動了溫泉村的村民,使得整個村的人以前所未有的高效率運作了起來:上山砍柴、儲備燃燒物、用鋸子採伐竹子製作武器,人數多帶來的勞動力優勢在龍之介麾下經驗豐富的浪人指揮下發揮良好,戰備物資在短短數天時間內儘可能地準備起來。

可話語的力量也並不會只作用在一部分人所期望的方面上。

“你們還年輕,快跑吧。”

不少自認已經年老體衰而孩子還有未來的農夫父母連夜打包讓自家的青少年出門逃亡。儘管龍之介早已警告了他們關於逃農的嚴重懲罰和失去田地失去家園流浪生活的恐怖,可在舔犢之情發作時父母並不會想得那麼多。而且在他們看來怎樣都比留下來送命強。

次日清晨清點勞動力時,看着那些以和人特有的“土下座”方式整個人跪拜在地卑微至極的讓自己孩子逃走的父母,前縣令雖然表情冰冷到了極點,但最終還是沒有下達任何懲罰。

他本着是通人情,加上責罰會導致勞動力和戰鬥力進一步喪失的想法。但這種寬容給予了可乘之機,接下來的兩天又有不少人逃開,而且無一例外都是尚且生命力旺盛的年青人。

他們覺得自己還有未來。被保守家園的說法觸動的多是在這片土地上勞作了一輩子的老人,而年青人多數都抱有出外闖蕩的念頭,並不想爲了老家誓死奮戰。

事後調查時一行人發現煽動這種言論的正是雅之店長召集村民時沒有出現的那些參與了湖心島戰鬥的青壯年,體會過危險在第一線見識了人命喪失的他們理所當然地比其他人想得更多,所以雖然並肩作戰過,這些人反而是對這種說法最不以爲然的人。

某種程度上來說,也許這些人看穿了這個作戰的本質,明白整個溫泉村的防線不過是爭取時間用的。

雖然以他們的戰術素養和軍事知識而言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但參加過戰鬥並倖存下來的人對危險總是具備潛意識的敏感性。然而龍之介也並沒有完全說謊,這些人逃亡出去下場幾乎除了乞丐就只有流寇。在階級嚴苛的和人社會農戶家的小子外出闖蕩幾乎不可能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人心交織,所有人都爲了不同的東西而戰。

龍之介是爲了復仇,村民們爲了保護自己的家園,而算得上關係能撇得比較乾淨的里加爾與青田家一行留下來戰鬥的原因則也很是簡單——他們跑不掉。

之前的交鋒當中可以很明顯地感受到食屍鬼的緊追不放,若非按照亨利的分兵掩護計劃並且付出了慘重的犧牲就連目前的兵力也無法保存。單單只是逃跑,人的腳力是很難跑過這些黑暗扭曲的怪物的。而他們又沒有足夠多的良馬。與其在毫無保護的荒野之中奪命狂奔,不如自己挑選好戰場,設置陷阱與防線背水一戰,這樣存活的機率反而更高。

儘管目的和想法各不相同,但眼下並不是去計較這些不同的時候。與其如此還不如把精力花費在思索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危機上。

賢者在迴歸溫泉村的第二天時告知了其他人後拿着麻繩獨自進入了沼澤,之後拖着一頭食屍鬼大搖大擺地歸來。他刻意走在大路上讓所有的村民都見證了這一幕也算是讓那些還在懷疑怪物存在的人徹底閉了嘴。

明顯有異於動物和人類的這頭食屍鬼被一擊斃命,但亨利並不只是爲了好玩和威懾把它帶回來。

他召集了其他人一起都聚集在山坡上遠離村子的鄉士居所——這裡的主人毫不意外地已經和年青人們一起逃亡,考慮到龍之介的所作所爲,這個鄉士極有可能是跑去找上級要來懲戒這個奪權的浪人。

但前縣令並不在意這種問題,因爲他們得先活下來纔有機會去受懲罰。

攤開在桌子上的食屍鬼軀體因爲剛死所以仍有餘溫,在旁邊幫手的是擅長生物的博士小姐與我們的洛安少女——儘管這兩位都因爲氣味和屍體而有些嘔吐的衝動,她們仍舊保持了專業與剋制。

經過細心打磨的乾淨獵刀從食屍鬼的兩條鎖骨劃過,又順着中間切割到了腹股溝的位置。夾雜着黑色液體的血液溢出,仍舊散發着熱氣的內臟讓原本也站在稍遠地方圍觀的幾名武士喉頭都動了一下,但他們以極高的意志力控制着自己仍舊在注視。

就連米拉和綾也停下了動作臉色蒼白地緩着氣,只有亨利熟練又視若未聞地伸手從切開的地方把肋骨掰開,然後依次檢查了內部的器官。

“基本上和人是一樣的。”賢者很快地下達了這樣的結論,而武士們也識趣地沒有問他爲什麼知道和人是一樣的。

“唯一的區別就是這個。”他用刀子割下了一團看起來像海邊和人美食的海膽一樣的軟質組織——它生長在心臟旁邊。

“這是食屍鬼的核心,相當於人類的法力池,這也是引發異變的根源。也是它超乎尋常生物的旺盛生命力與身體能力的根源。”賢者如是說着,儘管大部分人聽得半懂不懂,但武士們仍舊敏銳地捕捉到了亨利想表達的信息——“也就是說,這是弱點?”

“嗯,而且不止這一處。”賢者尚未說完,另一側的米拉和綾在強壓住腸胃中翻山倒海的感覺以後湊了上去,博士小姐立刻注意到了食屍鬼被切開的胸腔肋骨上明顯並非自然生長的東西:“這裡。”她指了指上面,而人們順着她的指向去看。

“肋骨變寬了,邊緣還有閉合跡象。”食屍鬼左側靠近核心的胸腔肋骨很明顯和右側有區分,它不像人類那樣是一根根的骨頭,圓滑的邊緣開始有融合的痕跡,很明顯是增強防護的演變。

“嗯,這是不完全的弱點防護。因爲這些都是次品。”亨利的話勾起了米拉的回憶,這些在沼澤村附近出現的食屍鬼確實比起當初在里加爾見的要弱上很多,體格也更小並且更容易殺死。

“不止這點。”賢者把手向下探去,將胃袋取出,並且用小刀切開。

酸臭的氣息立刻瀰漫在房間內,有幾人終於忍不住轉頭跑出去,但綾反而在這個時候提起了興趣:“是消化了一半的食物?”

“對的。”亨利點了點頭:“完全蛻變的食屍鬼是脫離了人類通常認知的生物,它們幾乎無需進食,只需要依賴核心提供的魔力就可以高效率運轉。”

他看向了青田家的武士還有龍之介:“相當於一支不需要後勤補給的軍隊。”

這個概念拋出來在場對軍事有所瞭解的人神色都產生了變化。幾百人規模的軍隊需要的補給就得專門去準備,而上千人乃至上萬人的部隊規模沒有專門的軍需官處理的話在開戰之前就會出現非戰鬥減員。歷史上許多戰役的所謂主場優勢實際上就是這麼一回事——能受得住補給線,在自家的國土上依靠補給打消耗戰,最終便往往能把遠道而來的入侵者耗死。

但一支部隊如果不需要通常意義上的後勤補給,那會是什麼樣的概念?

意味着它們可以高速行進,不會被物資輜重拖累;意味着它們可以穿行像貧瘠的山區和雪地這樣無法找到補給品的地帶——而且以食屍鬼的誕生條件而言,還意味着死屍可以直接轉化爲戰鬥力而不是作爲食物。

這是一種,在可以理解的程度內感受到的徹骨寒冷。它們擴充兵力的效率、行軍的速度和可以行軍的地方都遠不是人類所能相比的。一旦這股力量被成熟地掌握,那些花費了幾十年時間擴軍積攢兵力的老牌貴族乃至於要塞領地都會在反應過來之前就被鋪天蓋地的怪物所淹沒。

“應該慶幸的就是這些東西還只是殘次品,它還需要依賴食物。”亨利用刀尖挑開了胃容物,立刻顯露出來無法被消化的黑色頭髮很明顯來自於人類:“考慮到這一點,三郎麾下的部隊應該比我們想的要少。”

“他帶部隊離開帆船附近有可能也並不只是爲了捕捉那些被我們引開的流寇。”解剖這頭食屍鬼爲一行人提供了相當重要的信息,雖然一部分消息亨利之前便已經有推測,但現在纔算是徹底坐實。

“也即是說,消耗戰於他而言也是不利的。”龍之介抽了一口煙,呼出來用菸草的味道驅散空氣中的腥臭味,如是說着。儘管亨利透露出關於食屍鬼的信息令人膽寒,但三郎麾下的東西只是半成品又讓人多多少少安心了一些。

“是的,但現在的根本問題是哪怕考慮到內部消耗,這支部隊也仍舊具有很高的規模。”

“而且。”賢者一字一句地說着:“因爲會感到飢餓,所以發起襲擊的時間也許更早。”

“他不一定會在捕獲了所有的流寇並轉化聚集起足夠的兵力之後再進攻。”亨利這樣說道,然後就像是印證了他的話語一樣,一名在村子那邊警戒的浪人在這個時候忽然跑了過來。

“大人們,有,有人來了。”他表達得不是很好,讓人不清楚是敵人到來還是來自坪山縣的援軍到來。但這一切等他們前往村子外面臨時構築的防線之後便水落石出——來的是流寇。

數量約有七八十,基本上都是一副神情恍惚精神疲憊的樣子。

這是之前被誘敵之計引得散開到四面八方的那些流寇,多半是被已經變成了怪物的同伴狩獵,驚慌失措之下往溫泉村這邊逃離,此刻卻被攔在了剛剛建立起來的防線之上。

他們吵鬧着想要進來,但村民們又拒絕這些人進入。在和食屍鬼交戰之前便與這些人起衝突只會無謂地消耗力量,但讓把這些流寇放進村子裡也是一件後患無窮的事情。

仍懷有些許善心的青田家武士們選擇了沉默,但龍之介不是這樣的人。

“告訴他們,我們得檢查檢查確認沒有會變成怪物的人。在前面再構築一道防線,分點物資給他們。”前縣令很懂得要達成目標需要付出的犧牲,他不會讓這些人進村,卻也不會與他們開戰。

在已經從亨利的調查那裡得知三郎隨時會發起攻擊的情況下說出需要花時間檢查這種話自然不是真心的。

他不會把他們放進來,這種流寇們會買賬的說法加上給他們的物資甜頭只是讓這些人安心呆在外面的藉口。11年的浪人生活中攀附上來假借他的名號狐假虎威的流寇他也見得不少了,他不認爲這些人會被什麼說辭之類的觸動,他們也不可能心甘情願地爲他賣命。

所以要利用好這股力量,就只能讓他們處於一個必須爲自己而戰的地步。

青田家的武士們沉默地看着這一切,這種作爲指揮官所必須要的冷血與果斷在一定程度上是有悖武士美德與信條的。但這卻是最高效率最現實的做法。

戰略和一開始制訂的仍是一致的——對三郎進行斬首戰術。

食屍鬼幾乎只聽從於原初魔力的擁有者,因爲那即是魔力本身的具象化投影。三郎與藩地的那些人通過什麼方法以凡人之身成功做到了驅使這些弱化版的食屍鬼,他們擁有了在短時間內便可以急劇膨脹的強大力量,但也造就了一個比傳統軍隊更嚴重的弱點——嚴重依賴首腦。

傳統的軍隊大將被斬首都足以造成士氣的嚴重摺損,但只要還有中層和基層軍官士官骨幹存在,軍隊就還能維持一定的戰鬥力。

可食屍鬼只是野獸。

它們是被魔力所污染演變,變成“生物該有的樣子”的扭曲野獸。它們不遵從社會結構、軍事體系,只憑本能行事。

所以一旦那個以一己之力操控全局的首腦被擊殺,它們就會瞬間崩盤。

溫泉村構築起來的完整防線不過是爲精銳小隊擊殺三郎爭取時間和打掩護分散注意力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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