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長空表情是如臨大敵。沒有再理會天若,因爲他敏銳得感覺,那個高高在上黑紗蒙面女子,帶了的神秘,遠不如帶來的威脅,面對愈聚愈多的士兵,她還能從容自若得撥弄琴絃,一句簡單輕柔的“這裡我來擋着”透露出一股強大的自信。
司徒長空緊緊看着仙教教主纖細的十指揮弦,凝神聽着那暗藏殺機的悠揚琴音,緩緩吸了一口氣,調整了內心的狀態,他突然何有興起,想知道眼前的女子,如何替天若擋住他們,於是不緊不慢發下命令:“你們擋住那小子。”
聞言,久經訓練的士兵們,快速組成一道人牆,將天若的去路堵得嚴嚴實實,突然仙教教主的手法加快,玉指如飛,隨即悠揚的琴音愈來愈高昂。激發強烈的音波,直接灌入耳朵,如雷灌頂,司徒長空隨即面色大變,雖然他早用準備,暗中運功,卻依然有些受不住這琴音,腦袋被震得嗡嗡作響,一切思想都陷入停頓,他都如此可想而知士兵們更慘,被琴音震得,好像腦袋要裂開來了,嚎叫着抱着腦袋,滿地打滾,甚至有人用頭撞牆,想以痛止痛,完全潰不成軍。
看到這幅景象,天若有些於心不忍,但非常時期,他把心一橫,快速突圍而出,希望仙教教主在他走後,能手下留情,不要置人於死地。
雖然一路暢通無阻,但天若心中有所困擾,先是三大護法替他解圍,後有仙教教主親自出馬。天若自知他對仙教從未有過恩情,爲何對方三番兩次幫他,難道這背後真是關燕安排。如果是,那她究竟是何意,是對自己還有一份情誼,還是因爲愧疚而想或多或少做出的補償。
天若愈想愈覺得心煩意亂,更明白眼下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林靜的安危,纔是他真正擔心的,甩甩頭,將煩亂的思緒拋得一乾二淨,拼命催促自己趕緊時間,一定要儘快趕到丞相府。
※※※
司徒長空眼睜睜看着天若溜走,心中一陣惱怒,但苦於被仙教教主的琴音死死壓制,無法追擊,只能雙手捂着耳朵,經歷承受音波的摧殘,眼中盡是痛苦色。而周圍的士兵早已被琴音震得不省人事,橫七豎八的躺着地上。
“就憑一段琴音也想打敗我,堅持是癡心妄想。”司徒長空憤然怒火。用內勁怒吼,想用聲波對抗琴音。這一喊果然受到了奇效,仙教教主的琴音在空氣中受阻,殺傷力大減,司徒長空總算能緩上了一口氣。
可惜沒過多久,可怕的琴音再度來襲,司徒長空一吼的威力終有盡時,片刻之間,仙教教主的琴音又再度佔據上風,如一道利箭一樣刺進司徒長空的耳朵裡。
琴音的殺傷力無形,先傷神,後傷身,震得司徒長空痛苦不堪,感覺腦袋裡時時有什麼東四在膨脹,彷彿要炸開他的頭,一身從未收入如此折磨,精神處於崩潰的邊緣,耳朵逐漸流出血來。
“可惡,再來。”司徒長空還未就此放棄,不惜功力,拼命吼出第二聲,然後就緊接第三聲,聲音響徹夜空,不管抵消了仙教教主殺傷力可怕的琴音,更是鬧出大得動靜,引來一羣士兵往這裡趕,從而更難以察覺丞相府的異狀。
司徒長空連吼五聲,重算抵消了琴音,但也只能維持一段時間。趕緊換氣,爭取時間,隨便將地上的刀刀槍槍撿了起來,奮力一擲,長槍就像離弦的箭,以強猛之勢劃破空氣,帶着尖銳的呼嘯,殺向了仙教教主。
仙教教主的琴音可怕,司徒長空領教過後,一陣心悸,不斷檢起地上的兵器,毫不客氣統統送給了仙教教主,試圖要她手忙腳亂,無法全心全意彈琴。
接踵飛來的兵器,少說也有二十,都來試兇猛,就是被擦一下也不是兒戲,可是仙教教主視若無睹,只專注琴絃,眼中寧靜如水,彷彿吧世上沒有任何事能讓他動容。
就在一柄兵器迫在眉睫之際,仙教教主玉手在琴絃上一拂。所有琴絃齊震,發出一股令人心悸的聲音,琴聲震動空氣,帶着頂尖高手的內勁,將一干不自量力的兵器,全部震落回地面。
看着如此情形,司徒長空臉色鐵青,然後令他吃盡苦頭的琴音再度壓過了天地間的一切,彷彿操控着生殺大權。
司徒長空還想如法炮製,可是他一吼,聲音就哽咽了。一口血被吐了出來,人更是像遭到重錘一擊,一連退了好幾步。
“不可能,我司徒長空不會這麼一敗塗地。”司徒長空自幼受到司徒閱的鐵血教育,培養出超乎常人的意志,在危機一刻,反而刺激他進入更高的境界,護身罡氣澎湃爆發,將一切琴音統統擋在身外,然後護身罡氣以橫掃一切之勢,向四處擴張,威力摧枯拉朽,猶豫山洪暴發。
司徒長空整個人的氣勢猛漲,一劍劃破長空,劍氣在護身罡氣的保護下,凌厲劈出,爲司徒長空開道,然後他一躍而出,身形猶如追風閃電,緊隨劍氣攻上。
可惜仙教教主也不是省油的燈,手指一捏一根琴絃,一拉一鬆,就好像拉弓一樣,一道氣箭,毫不示弱得撞向了司徒長空的劍氣,兩者半斤八兩,憑得相互抵消。
仙教教主保持着那副氣定神閒,但手上可不慢,馬上彈起琴來,猶如此家常便飯那麼簡單,觸手即到,可怕的琴音有再度響起,覆蓋方方面面,叫人無處可躲。
失去用來開路的劍氣,司徒長空毫不在意,依然堅定,無懼得一往無前。強忍琴音,只要近身發揮凌厲的劍法,他大有反敗爲勝的可能。
看到司徒長空如此頑強,仙教教主眉頭一皺,隨即眼神一寒,運起究極魔功,內勁連環衝擊,且兇狠異常,司徒長空中了一記琴音,卻感覺上千琴音在腦子裡砸向,要把他的腦袋擠爆掉,無法形容的詭異而可怕的感覺。
司徒長空一聲慘叫,攻勢再也不成行,從半空中栽了下去,一聲悶響,重重摔在地面上,可是沒過多久,他又咬牙堅挺,雙手奮力撐住地面,永不言敗的信念,促使他再度搖搖欲墜得站了起來,怔怔看着仙教教主,暗暗震驚,彷彿想着仙教教主剛剛那一擊,莫非就是傳說中與曠世邪君的萬邪大法,鬼谷的幽冥鬼爪齊名的邪道三大絕學,究極魔功。
司徒長空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開始思考對敵之策,只有深深感受,才能深深明白,論遠程攻擊,無論是箭,或者劍氣,能是能閣空傷人的拳勁,掌風之類,根本沒有音波來的更爲可怕,根本避無可避,像司徒長空這樣,一旦功力與對方相差甚遠,完全無法近身,就算逃也未必見得能逃過音波的範圍,只能任人宰割的份。
就當司徒長空一籌莫展,因爲無法欺進,自傲的劍法無從施展,敗得很不甘心的時候,三道身影快速衝了過來,來勢雖快,但給人一種不穩的感覺,好像受了什麼驚嚇,或者重傷了。
來的正是金銀銅三護法,他們手中的鐮刀,破爛的不堪入目,彎彎折折,已經徹底變成了廢銅爛鐵,跪在仙教教主面前,有些惶恐道:“稟告教主,絕煞太厲害,我們擋不住。”語畢,一聲狂笑突然傳來:“哈哈,原來是仙教教主大駕光臨,如果我拿下你的人頭,武林中人一定對我敬若神明。”說話間,前一刻聲音裡這裡還有一段距離,後一刻人就站在司徒長空身旁,快的堅持讓司徒長空不敢置信,他的反應和感覺完全跟不上,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絕速的人,心中一陣驚駭。
絕煞漫不經心看了司徒長空一眼,冷笑道:“小子,年紀輕輕,何苦急着去送死呢。”語畢,人就憑空出現在十步開外,但給人的感覺卻是隻踏出了一步。
“你的武行步練得不錯,難怪能輕易打敗我教三大護法。”仙教教主不爲所動,專注於音律,繼續撥弄琴絃,彷彿擋絕煞是空氣。
絕煞也一臉不以爲然道:“邪君座下七煞之一絕煞,特來討教究極魔攻,還請不吝指教。”
聞言,已經被當成空氣的司徒長空,暗暗心驚,什麼邪君,莫非就是那個大邪人,自創萬邪大法,而後將整個江湖攪得不得安寧的那個曠世邪君,一念及此,司徒長空驚駭過後,腦海突然思緒萬千,心中一陣起伏,但偏偏他感覺到好像有什麼重要的,卻沒有抓住了,又好像是內心中一直渴望的東西被點亮,卻還沒有發覺。
“武行步,天下絕速,如果以這種速度,只要能硬撐一個呼吸,就算那琴音在怎麼厲害,也可近身與她作戰,將真正的武功徹底發揮。”司徒長空如此想着,但又感覺不妥,他看着眼神淡然的仙教教主,透過那雙眼睛,彷彿告訴了他,事情遠沒他想象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