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峻想要開除吳麗娜的事情最終是沒能成功。
“許峻啊,我不知道你和小吳之間發生了什麼矛盾,但是小吳的工作能力還是不錯的,平時表現還是比較突出的,這樣吧,你重新挑選一個秘書,小吳就調到我的辦公室去好了。”
這是許峻去跟王大頭討論公司走向的時候,王大頭的原話。
吳麗娜和許峻雖然一起去吃飯了,但兩個人明顯是鬧翻了,這讓王大頭心情愉悅。
還算許峻知道好歹,沒跟自己搶人。
而吳麗娜哭得梨花帶雨在王大頭面前說許峻無緣無故找她的茬,讓王大頭又得意又憐惜。
現在知道誰纔是靠得住了吧,許峻那樣的小白臉,有什麼好的?
許峻回到辦公室就摔了手裡的文件夾。
雖然上輩子就知道王大頭是個又好色又自負,偏偏卻沒什麼能力的人,不然也不會最後讓他佔了公司的一部分股份,可是現在要讓自己捏着鼻子忍受着吳麗娜還在公司晃來晃去,真是一件令人惱火的事情。
他眉目陰沉,真是時機未到,不然……除了白蘇荷的事情,他絕對不要再重複上輩子的老路,不要再忍受這個噁心的人!
索性現在吳麗娜只要不在他眼前出現,他也沒有心思去收拾她,要想辦法讓白蘇荷回心轉意纔是最重要的。
明明這個世界上只有他們兩個是一樣的,小荷爲什麼就這麼堅決地不肯原諒他呢?
都是重生的,都是揹負着一樣的秘密活着,爲什麼就不肯跟他在一起呢?
許峻閉上眼,揉了揉額頭,百無聊賴地翻看着原身的記憶。
到底還有什麼辦法能夠讓白蘇荷回到他的身邊呢?
白蘇荷和林樂經過一起吃飯,一起逛街等等一系列活動,這段時間兩個人之間僵硬詭異的氣氛幾乎已經消弭無形。
只不過,白蘇荷總拿吳麗娜曾經說是林樂的女朋友這件事來說事,打擊林樂。
“真的,她說你追她她沒答應,還要再考察考察你,葛羽也聽到了,不信你可以問葛羽,現在重新見到人,有沒有很心動啊?”
昨晚白蘇荷一邊嚼着滿嘴的涮羊肉,一邊很認真地跟林樂說。
林樂真是後悔當初去了臨海就這樣放過了吳麗娜,讓她現在竄出來攪得人不得安生!
“白蘇荷,咱能不能不提這個掃興的女人,好好地吃頓飯?”
林樂夾起一筷子白菜成功地堵住了白蘇荷的嘴,但是他這下也吸取了足夠的教訓,吳麗娜這女人,真是欠收拾,不把她收拾了,不說白蘇荷心裡怎麼想,自己就忍不了!
兩人吃飽喝足,一起回了酒店。
站在房間門口告別的時候,林樂忽然很煽情:“白蘇荷,你想不想以後天天都這樣,有人陪你吃飯,有人和你說晚安,你還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白蘇荷的長睫毛忽閃了兩下:“想。”
能有人陪伴,誰又會去喜歡一個人的孤單?
林樂的笑容裡帶着十足的誘惑:“那你跟我一起住蘇家老宅去吧,那樣就有人天天陪你一起了,如何?”
白蘇荷也笑了,單純又無辜:“不用搬過去也有人陪我啊!”
“誰?”
林樂十分警惕,什麼時候又冒出來一個潛在情敵了?
白蘇荷指指另一邊的房間門:“我有蕭姑姑啊!”
林樂放心了,可是更鬱悶了。
他的懷抱很溫暖的,可是白蘇荷怎麼一點都不感冒呢?蕭姑姑,女人和男人的陪伴能一樣麼?
白蘇荷彎起脣角,愉快地揮手和林樂拜拜了。
蕭然然既然已經告知白蘇荷自己就是畫家安然,也就不再掩飾,打起精神去忙自己的事情了,開畫展,約見合適的中間商,忙忙碌碌,也算是多給白蘇荷和林樂一點相處的時間吧。
白蘇荷也抽空回了趟她和葛羽租的房子,把從前的專業書拿出來溫習,準備在a市找工作。
“我就知道,你過來了肯定就不打算回去了!”
林樂又跑來賴在她的房間不肯走。
“也不能說不打算回去了,但是我肯定是不在臨海更能讓人家高興一點。”白蘇荷一邊整理着各種專業書籍,一邊和林樂說話。
林樂隨手拿起白蘇荷的書翻了翻,有些理解不了這意思:“你在白家是名正言順的,誰不高興?那一家三口憑什麼不高興?”
“我在白家是名正言順的沒錯,可是我這個二叔也是爲白家辛辛苦苦十多年了,他們現在怕的,無非就是爺爺會把家產全部留給我。所以你說,人家看我能順眼嗎?”
“那你在這裡不回去,人家就能看你順眼了?白蘇荷,你可真是太笨了!”
林樂無奈,這孩子就是太老實了。
“你回白家這件事,的確會對你二叔一家產生影響,可是他們也不想想,他們憑什麼能讓你們家老爺子把全部財產留給他們而不是給你這個親孫女?你二叔是爲白家辛苦了十多年沒錯,可是他們的得到的,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付出的,他們跟你們家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要是沒有這樣的機會,他們可能奮鬥一輩子也得不到現在的生活。不說別的,現在白悠悠穿的衣服就比你的衣服貴吧?她花白家的錢就花的比你多吧?你不要總是這樣退讓,不然只會讓他們看你更不順眼!”
林樂從孤兒院時期起,奉行的就是弱肉強食的定律,他是絕對不會認爲白蘇荷這樣遠遠地避讓到a市來,就能和白悠悠他們相處得更愉快。他們只要認爲白蘇荷的迴歸對他們的利益造成損害,那白蘇荷怎麼努力都沒辦法消除他們的不滿的。
白蘇荷沒想到林樂一個外人是這麼看待這件事的,不過想想也是,那一家三口對她的防備可是實實在在的,並不會因爲她說了什麼就有所鬆懈。
“林樂,你說的有道理,但是這背後的原因,也不是這麼簡單的,你大概還不清楚,當初我的外公外婆是怎麼死的,蘇家老宅又爲什麼會變賣到你們林家的手裡,我又是怎麼稀裡糊塗在許家呆了這麼多年卻從來沒有人找我回去……唉,我和爺爺之間,也不是一點心結都沒有的。你要是覺得不想待在a市,就回臨海去吧,你這樣整天跟着我無所事事也不是個事兒啊!”
白蘇荷自從再次見到林樂之後,就發現林樂變得特別悠閒。要知道從前的林樂可是很忙的,現在這樣閒得不能再閒的狀態是怎麼回事?
想起自己在林家的這些爛事兒,林樂不是很開心,但是他很喜歡白蘇荷這樣關切他的模樣,眼神亮亮的,只看着他一個人,臉上的擔憂實打實的一點不虛假。
反正自己的處境白蘇荷遲早都要知道的,他也乾脆就跟她如實說吧。
“我現在和你的處境其實也差不多,都是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家裡面,不一樣的是,你是被排斥,我是被圈養。”
“圈養?”白蘇荷很吃驚,她是無法把從前桀驁不馴的林樂和“圈養”這兩個字聯繫在一起的。
林樂點點頭,雙手墊在腦後,伸展身軀靠在了白蘇荷牀上的靠枕上,發現白蘇荷沒有什麼反應之後一陣竊喜,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纔開始描述自己的生活。
其實白蘇荷是完全被林樂那句“圈養”給震驚了,不然早就把林樂從自己的牀上揪下來了。
“我現在在林家,是一個必須完全忘記從前的人,也就是說,我從前的人脈,經驗,還有能力全部作廢,半點不能再動用。我在臨海市,等於是一個人不認識,兩眼一抹黑的,這樣的我,只能先順着他們的心意,過一段無所事事的日子了。可能是他們覺得把我弄丟了這麼多年,心裡有愧疚,給我安排的新人生,也是個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說白了,就是什麼都不用你幹,你只用享享福,混吃等死就可以,或許以後會安排我經商,但是現在,什麼都是不讓我做的。說來也是好笑,這樣的生活也是有人對我不滿意的,像家裡的傭人什麼的,心裡都覺得林家現在的風光都是別人打拼出來的,我除了坐享其成什麼都不會,對我的態度,和對林海的態度,可是天壤之別呢。”
“可是這是我願意的麼,這是我選擇的人生嗎?”林樂翻了個身,抱住身下的靠枕,有些憂傷。
白蘇荷這一刻倒是希望林樂徹底忘記了。
這樣清醒地驟然面對完全不同的人生,還要裝得若無其事買對各種目光,也真是太難爲林樂了。
“那你就在a市待着吧,總比你回去要輕鬆一點。”
白蘇荷很是同情地建議。
“嗯嗯,我就在這裡陪你,哪裡也不去。你和你爺爺之間的心結,我那個時候看過資料,是知道的,看你跟老爺子回白家,我還以爲你已經不介意了呢。既然這樣,你不喜歡去臨海市,我也不喜歡去,我們倆在這裡相依爲命好了……”
林樂一本正經地說着,忽然抽動了兩下鼻子。
“好香哦,白蘇荷,這靠枕上的香味是你的洗髮水味道吧?”
真好,多抱抱,林樂乾脆把自己的臉直接埋進了鬆軟的抱枕裡,呼吸間全是夢寐以求的溫柔繾綣。
白蘇荷愣了一下:“哦,我換洗髮水了。”
自從離開許峻,她就把自己的日用品什麼的全部換了。
從前用的都是味道最淡的那幾種,現在,她何必再壓抑自己的天性,女孩子誰不喜歡花香的味道?
但是白蘇荷很快從林樂這種寵物狗風格的姿勢中感覺到了不對。
“混蛋,誰讓你上我的牀的!”
白蘇荷劈手就抽走了林樂懷裡的靠枕,衝林樂瞪起了眼睛。
林樂趴在軟軟的牀上,樂不可支。
“白蘇荷,你這樣的語氣,真的好像我老婆哦!”
“去死!”白蘇荷手裡的靠枕毫不猶豫地砸了下來,臉上火辣辣的,無恥的混蛋!
林樂堅決不下牀,在這五星級酒店的豪華大牀上滾來滾去,看着白蘇荷氣急敗壞追打他的模樣,覺得真是歲月靜好。
幾天以後,當白蘇荷接到許峻的電話的時候,林樂正剛剛被她趕走。
林樂現在徹底成了她的跟屁蟲,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跟着她。
她只要一趕他,他就可憐兮兮地訴說他在a市如何地無依無靠,孤苦伶仃,白蘇荷一次次敗下陣來。
這次林樂接了個電話,總算是滾出她的視線了,她感覺關好了房間的門,順便反鎖。
因爲蕭然然這幾天忙得很,林樂又總是攪局,找房子的事情沒有絲毫進展,幾個人還是住酒店。
雖然現在大家都不差錢了,但是白蘇荷還是覺得很浪費。
她還要努力攢錢賺錢把蘇家老宅買回來的好吧?
可惡的林樂!
對此林樂自有說法,你要是乖乖跟我去住蘇家老宅不就行了嗎,大家都是朋友,何必這麼見外。
可白蘇荷就是不想妥協,她要回到那裡去,是要以主人的身份回去,而不是以客人的身份。
她要的,是那裡還是她的家。
許峻的電話就是在這個時候打來的。
白蘇荷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接了起來。
越是在意纔會越刻意,順其自然最好。
“小荷,謝謝你還能接我的電話!“許峻有些激動。
“有什麼事情嗎?”
“我想見你一面。”
白蘇荷想了想,拒絕了:“我們沒有再見面的必要了,彼此珍重就好。”
“小荷,難道你想讓別人都知道我們的秘密嗎?”
許峻的聲音裡有一些躁動。
白蘇荷不是很明白:“什麼意思?”
“有人看出我們的不對勁了,如果我們重生的事情被人知道,我們會被人當成怪物的!”
白蘇荷心裡悚然一驚:“誰?怎麼回事?”
除了衛燕曾經有所懷疑,還有誰會發現呢?她上輩子認識的人,這輩子幾乎都沒有什麼往來。
“我現在沒辦法說,見了面才能跟你細說,小荷,我們必須見個面好好商量一下!”
許峻說得很鄭重。
白蘇荷一頭霧水,還有很久不曾因爲重生這件事而產生的忐忑不安。
無論什麼年代,這樣的事情,都是常人無法接受的!
“好吧。”白蘇荷不疑有他,最終答應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