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等黛絲和萊姆斯到霍格沃茨大廳,教授席只剩下兩個相連的空位了。黛絲頓了一下,面無表情地往前走,而萊姆斯看到這個情況,心情很好地跟上黛絲,心裡默默地感謝霍格沃茨衆位有眼色又識趣的可愛可敬的教授們。

萊姆斯眼看着黛絲朝斯內普身邊的位置走去,雖然知道黛絲和斯內普之間沒有什麼曖昧關係,但是作爲狼人對伴侶的獨佔欲,這個現象讓他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嗨,西弗勒斯,好久不見!”原本和黛絲平行的萊姆斯突然上前走了一步,熱切地對斯內普打招呼,順勢坐在了斯內普旁邊的位置上,被斯內普給了一張黑臉一聲冷哼也毫不在意。

黛絲嗤笑一聲,在唯一的空位上坐好,面對斯內普諮詢的目光,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艾米他們沒事。可是他們的“眉來眼去”落在萊姆斯的眼裡就不怎麼舒服了,他側頭擋住兩個人相對的視線,卻被黛絲突然露出的溫柔的笑容覺得受寵若驚。

“黛絲——”

而黛絲顯然不是對他笑,因爲她很快就把臉轉開了,並且衝下面輕輕地揮了揮手。正因爲黛絲突然對他笑萊姆斯如同被一盆冷水當頭潑下一樣,笑容僵在了臉上。萊姆斯順着黛絲的目光看下去,原來是哈利和艾米進來了,艾米見萊姆斯看到了她,開心地衝他揮揮手,但是被黛絲一瞪,訕訕地收回手,癟癟嘴,委屈地坐到拉文克勞的長桌上了。

“黛絲,你不應該對孩子這麼兇的。”萊姆斯看着艾米委屈的樣子,不知爲什麼有些心疼,不由自主地就把話這麼對黛絲說了出來,一說完他就意識到這話肯定會讓黛絲不高興的。

沒想到黛絲只是愣了一下,然後淡淡地笑了笑,什麼都沒有說。

可是黛絲這樣,萊姆斯就更加摸不準黛絲在想什麼了,他有些忐忑:“黛絲,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

“要分院了,有什麼事情分完院再說。”黛絲輕輕地打斷他的話,從始至終都沒有給他一個眼神。

萊姆斯只好把沒有說完的話吞回去,把視線轉到下面那些或緊張或好奇或興奮的新生身上,時隔十多年,再次看到分院的場景,不可避免的想到二十多年前,當他第一次踏進這個大廳的時候,他的心情是怎麼樣的呢?

在那之前,他從來不敢奢望,他也能和別的小巫師一樣,踏上這個神聖的地方;他從來不敢奢望,他也能有可以對對方託付生命的至交好友;他更不敢奢望,他還能像普通人一樣,可以擁有一個愛人,一個他愛的也愛着他的人。雖然現在的情況……

萊姆斯微微側頭,眼神柔和地看着身邊的黛絲。無論怎麼樣,梅林既然讓他再次碰到了黛絲,那麼他就不可能再像十四年前一樣,就這麼讓黛絲離開了自己的身邊。即使當初的事情錯不在他,但是畢竟還是發生了那種不可挽回的事情,再加上聽說黛絲懷孕的事情,所以當年他並沒有做什麼挽回的舉動,他以爲,艾米的父親會讓黛絲幸福的。

可是沒想到,十四年後,再次見到黛絲,她依然是單身,而且據說沒有人見過艾米的父親,包括艾米和哈利。難道,黛絲還在懷孕的時候,那個男人就拋棄了黛絲嗎?可是那個時候黛絲剛失去父母沒多久,又被一個不負責任的那男人傷害,她……如果不是有艾米和哈利,黛絲肯定……不不不,黛絲不會,黛絲的內心比她的表面要堅強得多,可是……

萊姆斯的眼神越來越柔和,越來越愧疚,就算是空氣都會被他的視線烤熱,所以黛絲再也無法把自己僞裝成透明人了。

“萊姆斯,是不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

被發現的萊姆斯索性大大方方地看着黛絲,關切地說:“沒有,黛絲,我看你的臉色比開會的那天差很多。我聽艾米說,你回去的那天就……呃,魔力暴動了,你現在還好嗎?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黛絲的臉當場就黑了,再看看旁邊因爲聽到萊姆斯的話而露出詫異神色的幾個坐得近的教授,抓着餐具的手用了用力,好像恨不得把下面的牛排塞到萊姆斯的嘴裡一樣,她硬梆梆說:“謝謝你的關心,我沒事。”

萊姆斯也很懊惱,自從今天看到黛絲起,他的言行舉止就一直不得體,明明是想討黛絲開心,想關心黛絲,可是越想做好就越做不好。

他訕訕地說:“沒事就好,不過你的臉色還是不是太好,要多注意一點。那個,黛絲——黛絲!你別動——”

萊姆斯突然一聲大喝,不僅把黛絲嚇了一跳,連旁邊的其他教授也被嚇得頓住了手裡的動作,都不解地看着黛絲和萊姆斯兩個人。

黛絲又羞又氣,吞下口裡的東西,紅着臉咬牙切齒低聲地說:“盧平先生,請問你到底有什麼事?能不能讓大家安安靜靜地吃完這頓飯?”

“你知道你剛纔吃的是什麼嗎?”萊姆斯沒有理會黛絲的稱呼,又急又氣地拉着黛絲的手說,“你不是對海鮮過敏嗎?你剛纔怎麼還吃……你都這麼大了,怎麼還不會照顧自己?前幾天魔力暴動,現在又吃你根本不能碰的東西,你……快和我去醫療翼,我……”

被萊姆斯提醒後的黛絲髮現全身都開始癢了,想用手抓抓,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雙手都在萊姆斯的手上,才發現他們兩個已經成爲了整個大廳的焦點了。

“放手!你想怎麼樣?”黛絲掙扎着甩開萊姆斯的手,看到自己的手上已經有了一塊一塊的疹子了,可以想象自己的臉肯定也同樣難看了。她惱怒地瞪了萊姆斯一眼,給自己施了一個僞裝的咒語,低聲對萊姆斯說:“都是你害的!你不許跟過來!”然後快速地離開了大廳。

自己關心的人走了,萊姆斯才發現自己變成了大廳裡唯一的焦點。他淡定地收回被黛絲甩開的手,左右看看,跟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問:“你們都看着我做什麼?今天的晚宴不合胃口嗎?”

剛纔還像一個冒冒失失的小夥子,黛絲一離開他的視線,他立刻就變得穩重精明起來。

原本坐在黛絲另一邊的龐弗雷夫人失笑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餐具說:“沒什麼,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我去看看黛絲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我記得醫療翼好像沒有黛絲用得着的魔藥,我去幫她熬一些,不然她今晚可就難過了。”

龐弗雷夫人從萊姆斯的眼睛裡面看到了擔心與掙扎,滿意地走了。

熬過了漫長的晚宴時間後,萊姆斯第一時間去了醫療翼。可是到了醫療翼門口,萊姆斯卻停住了腳步,踟躕着不敢進去。

“盧平教授,你怎麼在這裡?”正當萊姆斯猶豫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艾米的聲音,可是他左右看看卻沒有看到艾米。

“我在這呢!”艾米突然出現在他面前,隨之出現的還有哈利,在哈利的手裡還拿着一件銀色的斗篷。萊姆斯瞭然地說:“原來詹姆斯的隱形斗篷已經到了你的手上了,難怪——你們,是來看黛,你們的媽媽的嗎?”

“嗯!”艾米擔憂地點點頭,“媽媽那個笨蛋,真不會照顧自己,前幾天才弄得自己昏迷幾天,現在又——”

“艾米!”哈利制止艾米,拉過她輕聲說,“艾米,你怎麼可以把媽媽的這種不怎麼光彩的事情隨便和一個剛認識的人說?媽媽會很沒面子的。”

艾米懊惱地低聲說:“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呀,一看到盧平教授就覺得很有親切感,不由自主地就想和他說我的事情,說媽媽的事情……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我們快進去看媽媽吧。”

艾米擡起頭對萊姆斯說:“盧平教授,那我和哈利就進去看我媽媽了,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不了,我想你媽媽肯定不會願意讓我看到她現在的樣子。你們進去吧,不要和她說我在外面,我在外面等你……算了,我還是先走吧,明天見。”萊姆斯又看了看醫療翼緊閉的門,對哈利和艾米笑了笑,然後纔在哈利和艾米狐疑的眼神中離開。

剛纔哈利和艾米的話雖然說得很小聲,但他都聽到了。原來艾米也和他一樣,對對方有一種莫名地親近感。看來他和黛絲之間多了一個很大的助力,艾米一定會接受他的。

如果,如果艾米是他的女兒就好了。

這個念頭一起,就立刻被萊姆斯壓下去了,他唾棄自己的這個想法。什麼叫做“艾米是他的女兒就好了”?黛絲的孩子本來就是他的孩子!

今天他的表現確實不太好,不能把黛絲逼得太緊,他敢肯定黛絲魔力暴動和他有關,他也敢肯定黛絲心裡一定還有他的位置。想想他今天都做了什麼?太急切了!霍格沃茨只要是有眼睛的生物和非生物都能看出來他對黛絲的意圖,這樣只會把害羞的黛絲推得更遠。這不是他想的,可是,一碰到黛絲,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他就不像他了。十四年的思念與孤獨的痛苦折磨,已經讓他明白了,沒有黛絲,他就不可能會幸福。

走到轉角的地方,萊姆斯再次回頭看了看醫療翼,艾米和哈利已經進去了,醫療翼門口又空蕩蕩的,但是他的心卻是滿滿的,因爲他知道,他的愛人,他的幸福就在那扇門裡面。

黛絲,晚安,希望你做個好夢。希望——你的夢裡面有我,就像我的夢裡面有你一樣。

萊姆斯默默地站着看了那扇門一會,然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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