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38章

黛絲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一雙異常明亮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帶着一臉夢幻的笑容。

“親愛的,你醒了。”萊姆斯咧開嘴笑着,狗腿地扶起黛絲, 並且體貼地在她身後墊上一個鬆軟的枕頭, 連珠炮似的說, “怎麼樣?頭暈不暈?你餓不餓?想吃點什麼?要不要喝點水……”

“停!”黛絲不時地揉揉眉心, 狐疑地看着萊姆斯, “怎麼突然見這麼殷勤?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所以在討好我?”

萊姆斯連忙說:“沒有沒有,我怎麼會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呢?我只是在關心你。”

黛絲瞥了他一眼,這話說得太不可信了。

“平常也沒見你這麼關心……”黛絲臉突然沉下來, “別以爲現在討好我我就會原諒你剛纔用昏迷咒擊暈我的事情。彼得呢?還在不在城堡?”

說着掀開被子就要下牀,結果因爲昏睡太久的關係, 頭一陣發暈又倒了回去。雖然只是這麼一個小小的變故, 卻把萊姆斯嚇得不輕。

“別亂動, 黛絲!梅林啊,你現在可不能胡鬧。”萊姆斯連忙扶好黛絲, 並且把一瓶孕婦營養藥劑送到她嘴邊,“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用昏迷咒擊暈你那是昨天的事情,不是剛纔。還有,彼得昨天已經被魔法部帶走了。今天《預言家日報》已經把當年的真相登出來了,也不知道那個記者怎麼會有這麼靈通的消息渠道。黛絲, 你快喝啊, 這可是西弗勒斯特意爲你熬製的營養劑呢。”

黛絲沒有喝也沒有動, 她又恢復前一天剛知道真相的那個表情:“你爲什麼要阻止我, 萊姆斯。你知道嗎, 這些年來支撐我的都是仇恨。結果仇人找到了,我卻還是報不了仇。”

看着她空洞無助的眼神, 萊姆斯從又要做爸爸的喜悅心情中把自己拔了出來。他放下手中的藥瓶,把黛絲摟在懷裡,輕輕地親吻她的發頂。

“黛絲,已經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這些年你過得太累太辛苦了,是時候該放下來,放自己自由了。親愛的,我不會說要你放下仇恨這種話。但是我想讓你知道,仇恨永遠不應該是你生命的全部,你也永遠不要讓仇恨主宰你的生活。親愛的,你把仇恨往後放放,看看在你仇恨的背後都擋住了一些什麼?”

萊姆斯感覺胸口的衣服慢慢變得溼熱,他心疼地用了用力,把懷裡的女人抱得更緊:“你除了仇恨,還有愛。你爸爸媽媽的愛——他們雖然不在了,但是他們的愛永遠都流淌在你的血液裡。有艾米和哈利的愛,你之於他們兩個,就如同你的爸爸媽媽之於你一樣,一樣的重要。你還有我,有我的愛。我想讓你知道無論什麼時間,什麼地點,無論你需不需要我,我都在你身邊,陪着你,保護你。”

懷裡傳出細細的哭聲,並且越來越大聲。

輕撫着趴在他懷裡痛哭的黛絲的背,萊姆斯低下頭,在黛絲耳邊輕聲說:“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人,他也愛着你,需要你的愛。他在你的肚子裡,我們的第二個孩子。也許我們的愛德華不想讓他的媽媽傷心難過,所以選了這個時候來陪伴他的媽媽。”

懷裡的哭聲突然停止,黛絲猛地擡起頭,雙眼通紅,臉上還掛着淚:“你說什麼?我……我肚子裡?愛德華?真……太好了。是真的嗎?”

也許是驚,也許是喜,黛絲突然有些語無倫次。

低頭親親黛絲的眼睛,萊姆斯愛憐地擡手抹去她臉上的淚,聲音更加溫柔:“是的,你懷孕了,我們又要有孩子了。”

停了停,萊姆斯捧着黛絲的臉,心有餘悸地說:“你知道嗎?昨天你快要嚇死我了。昨天我早上用昏迷咒擊暈你後,結果你到晚上都還沒醒。我以爲我自己傷害到了你,我當時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在後來波比來了,給你檢查過後才知道,原來有這麼大一個驚喜在等着我。”

黛絲想想龐弗雷夫人可能會有的反應,忍不住笑了起來。萊姆斯也忍不住笑了,屈起食指颳了刮黛絲挺翹的鼻子說:“波比得知我對你用了昏迷咒,差點沒把我吼死。”

“對不起。”黛絲突然緊緊地抱着萊姆斯,把頭埋進他的懷裡,“對不起,萊姆斯。”

萊姆斯知道她說的對不起是爲什麼,輕輕撫着她的長髮說:“如果你非覺得自己對不起我,想和我道歉的話,那麼我接受你的道歉,黛絲,我原諒你了。正如你對彼得說的那樣,我永遠都不可能會真的怪你,永遠都不會放棄你。你所有的喜、怒、哀、痛我都會和你一起承受,所以,親愛的,我希望你以後再也不需要對我說這三個詞。不過,也許你對我說另外三個詞我會很欣然接受的,比如,I-l-o-v-e-y-o-u——”

慢慢地,一個字一個字地在黛絲耳邊吐出,引誘着她和他一起沉淪。

“是的,我愛你。我清楚自己的心,我一直都愛你。”黛絲又哭又笑地說,“我不僅要說‘對不起’,我會還要說‘謝謝你’。對不起我沒有更信任你,謝謝你讓我還有資格去愛你。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我自己,浪費了原本可以幸福的十幾年……”

“不,那不是浪費。”萊姆斯打斷她的話,“等你永遠不是浪費。哪怕是痛苦的每一分每一秒,那都是有意義的。”

黛絲擡起頭,認真地看着萊姆斯,萊姆斯也同樣認真地看着她。他知道,他必須表現得比她堅定,不能有任何猶豫,否則好不容易打開一點心結的黛絲會再次將自己鎖起來。

“萊姆斯,我愛你。”毫無預料的,黛絲臉上突然綻開一個笑容,萊姆斯來不及形容這個笑容,嘴脣就被兩片帶着柔軟的,帶着特有芳香的嘴脣覆住。

除了那次醉酒,這是萊姆斯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享受到的送上門的親吻,這巨大的驚喜讓他一時間覺得有些頭腦發懵,居然忘記了迴應。

黛絲覺得這樣的萊姆斯特別低可愛,她低笑一聲:“傻瓜!”

然後,忍着羞怯,雙手十指插、進萊姆斯的頭髮裡,抱着他的頭,加深了這個吻。

萊姆斯驀然驚醒,急忙推開黛絲,焦急地說:“哎呀,不要,小心孩子。”

一時之間,又羞又氣又好笑的黛絲不知道該用什麼反應來面的萊姆斯·傻爸爸·盧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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