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眼前的場景再次變換,黛絲髮現她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她長大的家。

“來,黛絲,叫爸爸,爸——爸——”爸爸抱着大概兩歲的黛絲正在教她說話,兩歲的黛絲看起來比她的雙胞胎姐姐小很多,此時的莉莉正邁着小短腿不肯安靜地跑來跑去,聽到爸爸在教妹妹說話,好像找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一樣,笑嘻嘻地衝着爸爸甜甜地喊着:“爸爸,爸爸,爸爸……”

黛絲安靜地窩在爸爸懷裡,好奇地看着她的小姐姐說話。

爸爸溫柔地摸摸莉莉的頭,讓佩妮帶着莉莉玩,然後繼續耐心地教小黛絲說話,可是黛絲就是不肯開口。

黛絲從空中飄下來,坐在爸爸身邊,撐着下巴微笑着看着爸爸教兩歲的自己說話。一個下午就教“爸爸”一個詞,也許很枯燥,但是黛絲卻覺得很開心,原來小的時候的她這麼笨啊?多虧有個好爸爸好媽媽。

爸爸在辛苦地教着,小黛絲卻完全不領情,安靜地窩在爸爸的懷裡,把玩着爸爸的大手。爸爸也不氣餒,用不同的語□□着小黛絲。

黛絲覺得很好玩,調皮地學着爸爸用拉長的聲音叫了一聲:“爸——爸——”

爸爸當然聽不到,可是這個時候小黛絲突然開口了,用和黛絲一模一樣的語氣和語速叫了一聲:“爸——爸——”

爸爸興奮地抱着小黛絲站起來,開心地說:“爸爸的寶貝,你終於開口了!親愛的,快出來,我們的黛絲會叫爸爸了。來,寶貝,再叫一聲。”

這次的小黛絲很給面子:“爸——爸——”

“再叫一聲。”

“爸——爸——”

“再叫一聲。”

開心的爸爸就這麼要小黛絲叫了一聲又一聲,黛絲覺得好笑極了,無論小黛絲叫多少聲,語速和語調都沒有一點變化,就好像是被錄音機錄上了在播放一樣,難怪佩妮總說小的時候的她呆呆的呢。

場景再次變換,這次的地點是她讀過的幼兒園門口。此時的小黛絲正嗚嗚哭着抱着媽媽的脖子不肯鬆手,無論誰去拉她都不肯鬆手。如果是幼兒園的老師想去拉開她,她立刻就會爆發一聲響亮的哭聲。一旁揹着小書包的莉莉臉紅的看着她,好像這個在幼兒園外面抱着媽媽哭不肯上學的人是自己一樣,真是太難爲情了。

黛絲也覺得有些臉紅,她小時候明明很乖的,就是有點粘爸爸媽媽,怎麼還有這麼丟臉的表現啊?

媽媽抱歉地對幼兒園的老師笑了笑,小聲地安慰小黛絲:“黛絲乖,放開媽媽好不好?你在這裡有很多小朋友,還有老師。你和老師一起進去好不好?幼兒園有很多朋友陪你玩的。”

“不要,我要回家!”小黛絲抽抽噎噎,卻很堅定地說。

“可是家裡沒有小朋友和你一起玩啊。”

“家裡有爸爸有媽媽,還有佩妮和莉莉,家裡也有人陪我玩。我不要上幼兒園,我要回家!”油鹽不進的小黛絲。

“可是爸爸要上班,媽媽要做家務,佩妮和莉莉都要上學,沒有人陪你玩。”

“那——那我自己玩。”

“自己玩不好玩,你看莉莉不是也來了嗎?你在幼兒園也可以和莉莉一起玩啊。媽媽保證,一放學就會過來接你,好不好?”

“不要!”很好,決不妥協。

“這樣吧,如果你願意上學,今晚媽媽就給你講兩個故事。”

“三個!”伸出三隻小小的手指,得寸進尺地說,“以後晚上媽媽要陪我睡。”

“好吧,在你睡着之前,媽媽一定陪你睡。”

黛絲臉紅地看着小時候的自己就這麼在大庭廣衆之下要求媽媽親了她十下,才心滿意足地牽着莉莉的手進了幼兒園大門。

場景再次變換,小黛絲已經長到了八九歲的樣子了。她出了一趟門後悶悶不樂的回來了,細心的爸爸發現了小黛絲的異樣,抱着她問:“誰欺負你了?告訴爸爸,爸爸一定會幫我的小雛菊出氣的。”

小黛絲胳膊圈住爸爸的脖子,小臉在爸爸肩上蹭了蹭,悶悶地說:“爸爸,莉莉的朋友西弗勒斯說我也是個女巫。”

“你不開心嗎?莉莉知道自己是女巫開心壞了呢!”

“可是我不開心啊。小巫師都要去那個叫做霍格沃茨的學校學習,還是住宿學校。十一歲就去,要學七年。那不是我十一歲到十八歲都只有很少很少的時間陪在爸爸媽媽身邊了嗎?爸爸,我不想去,我不想離開爸爸媽媽。”黛絲悶悶不樂地說。

“爸爸媽媽也捨不得你啊。但是你必須去哦,因爲你擁有你不瞭解的能力,你不學會控制的話,萬一不小心傷害了自己,或者是爸爸媽媽,或者是別人要怎麼辦呢?”爸爸輕輕撫摸着黛絲金黃色的頭髮,溫柔地說。

“……我不要爸爸媽媽受傷,我去。不過爸爸,你會給我寫信嗎?每次去了要很久很久纔會再見到我,會不會想我啊?我肯定會很想很想很想很想爸爸媽媽和佩妮的。”

“爸爸媽媽和佩妮也肯定會想很想很想很想你的。好了親愛的,還有兩年呢,不要這麼傷感。”

再次見到是在國王十字車站,小斯內普面無表情地站在一邊,看着巫師們一個一個地穿過牆壁消失不見了,而莉莉則焦急地不停地看時間,嘴裡催着:“黛絲,你快點啦!到了學校可以寫信,而且聖誕節不就回來了嗎?”

而小黛絲卻緊緊地抱着媽媽,難過的說:“要聖誕節才能見面,好久啊。媽媽,我不想去霍格沃茨,我想在附近的中學讀書。但是爸爸說,我要學會控制魔力,不然會傷害到爸爸媽媽的。媽媽,你和爸爸還有佩妮一定要很想很想我哦,我寫的信一定要回,不然我會很傷心的,你們捨得讓我傷心嗎?”

“當然不捨得,爸爸保證我們一定會很想很想你的,一定會給你寫信,你的信每一封都會回的。好了,快走吧,你看莉莉和西弗勒斯都等急了。要記得好好照顧自己,被人欺負了就和爸爸說,爸爸一定飛過去幫你!”

“謝謝爸爸。爸爸媽媽,再見。”小黛絲吻了一下爸爸媽媽,依依不捨地推着小推車和莉莉他們消失在那堵牆後面。

再次轉換場景,到了霍格沃茨的格蘭芬多塔樓外面。小黛絲拿着自己的信來找莉莉,看莉莉有沒有信要一起寄回家。因爲小黛絲是個拉文克勞,所以她不知道格蘭芬多的口令,只好站在肖像洞外面等。

“你好,伊萬斯小姐,你是來找莉莉的嗎?”少年清亮帶着溫和的聲音在兩個黛絲耳邊響起,是少年萊姆斯。上一次見面是在火車上,而小黛絲當時正傷感離開了家,沒有理會少年詹姆斯的介紹與挑釁。所以現在她並沒有認出來眼前的這個男孩。

小黛絲臉有些紅,不好意思地輕聲說:“是的,我是來找莉莉的。那個,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我——”

少年萊姆斯眼裡閃過一絲笑意,似乎覺得小黛絲的反應很有趣,臉上卻依然很溫和,體貼地說:“沒關係,我認識你也是因爲你和莉莉長得一樣,是姐妹,所以好認。我叫萊姆斯·約翰·盧平,是莉莉的朋友,你也可以和莉莉一樣叫我萊姆斯。你要進去嗎?我帶你進去。”

“好,好啊,謝謝你,盧,萊姆斯,你也可以叫我黛絲。”小黛絲有些侷促地說,她因爲從小就只喜歡家人,除了斯內普以外,她就沒有其他的朋友了,所以在面對萊姆斯的善意,有些不知所措。

小黛絲跟着少年盧平進了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黛絲沒有再跟進去。她還在爲再次見到少年盧平而激動、震驚、歡喜和悲傷。

以前的萊姆斯是這樣好看的一個少年,雖然看起來臉色有些蒼白,身體似乎不怎麼好,身上穿的長袍也不像詹姆斯和西里斯一樣好,但也趕緊整潔,頭髮依然是看起來很柔軟的棕短髮。可是現在的他呢?臉色雖然不那麼白了,但是看起來卻更加不好了,似乎是營養不良。身上的長袍雖然也很乾淨,但是已經洗得發白了,還有補丁——一個巫師的衣服穿到了打上補丁,可以想象他的生活到底有多窘迫了。但是最讓黛絲心痛的是那棕發裡面夾雜的點點灰白的髮絲。原來的青澀少年萊姆斯變得成熟了,但是也變得潦倒和蒼老了。

黛絲帶着心酸帶着喜悅繼續呆在這個地方,隨着場景的變換,看着小黛絲和少年盧平慢慢地熟悉起來,變成了朋友,再慢慢地對少年盧平產生好感;也看着小黛絲每天一封地往家裡寫信,撒嬌,放假後歸心似箭,每次回到了家都抱着爸爸媽媽的脖子半天不肯撒手……

從入學到畢業,七年,在小黛絲的成長裡面是漫長而重要的,在默默看着的黛絲的眼裡,卻只有那麼一瞬間。七年的時間,足以讓小黛絲長大,也足以讓她愛上一個男人。有家人有愛人,那一段時間是小黛絲感覺到最幸福最開心最滿足的一段時間。

畢業後的小黛絲不想馬上加入魔法界,她準備考大學,繼續在爸爸媽媽身邊待幾年。青年萊姆斯雖然有些不捨,但也理解黛絲的做法。小黛絲說他們以後有一輩子時間,而她能夠好好地陪在爸爸媽媽身邊的時間卻只有幾年。萊姆斯表示理解,對勸他早點和黛絲結婚的詹姆斯說。雖然他很羨慕詹姆斯一畢業就拐跑了莉莉,但是現在伊萬斯叔叔和阿姨已經被拐跑了一個女兒了,剩下一個那就先緩緩吧,過幾年再拐,黛絲遲早要屬於他的。

畢業後,應鄧布利多邀請,青年萊姆斯和詹姆斯、西里斯、莉莉一起加入了鳳凰社。小黛絲對青年萊姆斯決定很反對,可是她也知道鄧布利多幫助了萊姆斯很多,所以雖然反對,但最終還是決定理解並支持他。

年少時,以爲約定了就是永遠,可是,人生充滿了變數,每一個小小的自以爲無干緊要的變數都有可能毀掉規劃好的未來。

場景再次變換的時候,黛絲看到的是她這輩子都不想不敢再看再回憶的一幕。

黑斗篷,戴着面具的食死徒,四個,殘忍而恐怖得如同夜梟般的笑聲,在他們腳邊的地上,爸爸媽媽被他們的鑽心咒折磨得痛苦地聲音,無助地掙扎。

她忘記了現在的她就像是幽靈一樣,無法碰觸到任何人,她不顧一切地撲到爸爸媽媽身上,可是卻不能爲爸爸媽媽擋住那殘忍的咒語,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爸爸媽媽受着這非人的折磨。

她呢?她記得她是趕回來了的,她是在媽媽還活着的時候趕到了的,是西弗冒着危險給她送了信的。可是現在她怎麼還沒有到?黛絲,你快點來,媽媽,媽媽她快不行了。該死的傲羅,你們不是要抓黑巫師嗎?該死的鳳凰社,你們不是要保護麻瓜嗎?你們現在在哪裡?

爸爸媽媽,你們支持住,你們的黛絲就要趕來了,不要放棄,一定要等我。

黛絲徒勞而絕望地想去擋住那些殘忍的紅光,可是她卻想擋住就越絕望。

“昏昏倒地——統統石化——”憤怒而淒厲的女聲念着咒語,兩個食死徒應聲倒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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