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貝虎衝上前來,指着老闆娘懷裡的鐵鋒寒聲道:“這個人是不是姓蕭!”語氣中盡顯痛恨之意。
卻見天下第一樓的人都在焦急的圍着老闆娘,並無人理他,不禁怒火中燒,大喝一聲道:“我問你們,這個人不是姓蕭!”貝虎在這一聲大喝中注入了內力,衆人只覺耳朵嗡鳴,內功稍淺的甚至被這一聲大喝震的踉蹌欲倒。羣雄大驚,這老頭好強的內力!
卻見這時那假鐵鋒,竟睜開了眼睛,溫柔之極的將老闆娘方纔因爲擔憂而流下的眼淚擦乾,尤一笑等人不禁鬆了口氣,假鐵鋒站了起來,體內氣息流轉,發現自己除了稍稍有些胸悶,竟無其他大礙,以爲是貝虎手下留情。於是走上前來抱拳道:“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哪知那貝虎臉色一變,退後一步呆在原地低聲道:“你果然是蕭家的人,我的內力,傷,傷不了你。”貝虎此話說的聲音甚小,假鐵鋒並沒有聽到,當下也不在意貝虎說什麼,大步走向羣雄。
那羣雄見他走來,都不禁後退幾步,只有釋法方丈,紫虛道人等寥寥幾人還十分鎮定的站在原地不動。
也難怪羣雄會如此害怕蕭四爺和天下第一樓,這幾日不斷傳來天下第一樓殺害各門各派大弟子,殺害購買玉璽消息的武林人士,殺害前去劫擊天機童子和月心的宋大文等人,更將前去火燒天下第一樓的霹靂堂火門的弟子殺害,割去鼻子和耳朵。這些事情在羣雄心中根深蒂固,都早已將天下第一樓這些人當成了殺人魔鬼。
那假鐵鋒走到羣雄面前五步處停下,只見他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霎時間便又恢復到了往日那個面如玉冠,瀟灑之極的蕭四爺!
羣雄卻不禁又都後退兩步。
蕭四爺微微一笑,自有一股親近和藹的魅力。只聽蕭四爺抱拳道:“蕭四帶領天下第一樓,前來拜會天下羣雄!”話語說的鏗鏘有力,威嚴之極。
“你就是蕭四!”貝虎從蕭四爺身後走來,喊道:“師兄,他就是蕭四!他肯是蕭家的人,謝春華的孫子!”
羣雄大訝,蕭家?謝春華?
那貝龍也走上前來,語氣森然的說道:“好,好,果然有蕭家人的風範,好,嘿嘿。”
李建文本想上前痛斥天下第一樓的罪行,哪知兩位師爺在前面蕭家,蕭家的說個沒完,不敢上前貿然相擾。又聽那貝虎道:“謝春華呢!”
只見蕭四爺面色一沉厲聲道:“我奶奶的姓名豈容你如此無禮直呼!晚輩雖然不是你的對手,但是如果你再膽敢對我奶奶這般無禮,我便是血濺當場也要對你加以懲治!”這話說的擲地有聲,堅定有力。貝虎聽了竟然呆了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麼。
貝龍道:“蕭家人好大的脾氣,好大的架子!”
羣雄奇怪萬分,天下第一樓這些人更是奇怪之極,蕭四爺從未對任何人提過他的家人,還有蕭家,武林中現在只有林家,段家,王家等幾個武林世家,但是並沒有人聽過蕭家啊!
蕭四爺道:“晚輩此次前來不是來與二位說我蕭家,說我奶奶的事情的。而是帶領我第一樓來與天下羣雄解開誤會的!如果二位對我蕭家有何舊怨,不妨等此事結束再算不遲!”
貝龍貝虎在那山洞中六十年未曾涉足武林,武功雖然練到絕頂,但是卻都是不善言辭之輩,他二人聽蕭四爺這麼說,竟都不知道如何再說是好。
只聽這時李建文一聲大喊道:“蕭四!你還有膽子來麼!”
羣雄中其他人也跟着喊道:“你們這羣喪盡天良之人,還有臉華山!”
“今日就讓蕭四和天下第一樓有去無回!”
羣雄罵聲四起,只聽蕭四爺以十足的內力說道:“諸位且聽我一言!”
羣雄被聲音所震不敢再說,又聽那蕭四爺道:“今日喊着要剷除天下第一樓,消滅蕭某的,不少都是昔日第一樓的朋友,更是蕭某的知己好友。”只見蕭四爺向羣雄中間走去,羣雄紛紛散開退讓,唯恐他突然攻擊,蕭四爺看着羣雄又道:“不想今日,你們和我,和我第一樓卻站在了敵對的位置,蕭某心中悲痛至極!”
卻見何啓華走到蕭四爺身前,指着蕭四爺道:“你休要在這惺惺作態!你們天下第一樓殺害武林各派大弟子,偷取各派武功秘籍!更偷取玉璽,然後殺害前去天下第一樓購買玉璽消息的武林人士。後來又殺了由華山派弟子宋大文帶領的前去劫殺天機童子和月心一干人等,最後更是將霹靂門火門的弟子殺害,擱下耳朵和鼻子,武林中人都恨不得將你和天下第一樓碎屍萬段!”
蕭四爺等人大訝,老闆娘走上前來道:“我們知道天下第一樓被人嫁禍偷取各派武功秘籍,殺害各派弟子,和殺害前去購買玉璽消息的武林人士之事。但是宋大文他們,還有霹靂堂火門的人,我們明明已經放了!”
李建文道:“你們難道一定要我們拿出證據才肯認罪麼!來人,把那箱子拿上來!”
不一會,兩個華山派弟子從大堂將木箱擡到羣雄面前,蕭四爺和老闆娘看去,只見箱中密密麻麻的擺着幾十個人耳和鼻子,鮮血淋漓,而這些耳朵和鼻子上面竟然還放着兩個人頭!
蕭四爺強行忍住心中的震撼和噁心,老闆娘卻忍耐不住,俯身吐了起來。
蕭四爺道:“這些是什麼意思?”
李建文冷笑道:“你還有臉問我麼!”
這時天機老人,尤一笑,唐傲天,葉風,風揚,劉洪濤,陸逍,洪大,洪二,毒夫子,醫道人,朱老大,卓二孃,月心,鬼臉,花曼也都走到羣雄中間,站在蕭四爺身後,那洪大手中提着的鐵鋒,尤爲顯眼。
羣雄都不禁退了再退,蕭四爺忽然驚道:“莫非這些耳朵和鼻子,都是從那些去襲擊我們的人身上割下的?”
“哼!不要再裝作無辜的樣子了!”李建文道。
“洪濤,你們告訴李掌門和天下羣雄,那晚你們是怎麼做的!”
劉洪濤道:“那晚他們二十幾人圍攻我一人,戰我不過,便要一起用暗器害我。多虧一笑和風揚及時趕到,風揚只是點住了他們的穴道,然後我們便離開了,並沒有傷他們一分一毫!”
“哼!一面之詞,無憑無據,有誰會信!”何啓華道。
劉洪濤大怒:“就憑‘劍神’這個名號便是證據!你若不信,可以試試我手中長劍是不是會說慌!”
何啓華哼了一聲不再言語,羣雄也都一片沉默,竟誰也不敢出來挑戰劍神之威。
蕭四爺道:“洪濤,我們不是來和天下羣雄打架的,這件事情咱們必須弄清楚,還我第一樓一個清白,亦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卻聽李建文哼了一聲道:“說的好聽!”
蕭四爺微微一笑不以爲意,道:“那日前去火燒第一樓的人,原本我第一樓將他們擒拿後,便都放走了,這一點我想林公子應該可以作證!”
羣雄不禁議論紛紛,
“林若峰迴來並不是這麼說的啊。”
“是啊,林公子不是說大家都被害了麼?”
只見李建文道:“林公子,你便出來與他們對證!揭穿他們的真面目!”
林公子本不想出來,哪知羣雄推推攘攘的,還是將他送到蕭四爺等人面前,蕭四爺道:“林公子,那日你們殺了童子,晚上更來火燒天下第一樓,我抓到你後,並沒有對你相害,而是放你們回來,你說是也不是!”
林若峰在天下羣雄面前吹噓之話被蕭四爺一語道破,羞愧難當,低頭道:“是。”
羣雄大譁,李建文不可思議的問道:“你,你不是說是你與蕭四大戰半個時辰,然後重傷他,這才逃了出來的麼!”
“那,那是我編的!”
“那這箱子是不是蕭四給你的?”
“不,不是他親手給我的。”林若峰低聲道:“是,是一個黑衣人給我的,他說是蕭四讓他給我,帶回來給大家看的。”
“你!。。。唉!”李建文指着林公子半晌說不出話來。
蕭四爺奇道:“黑衣人?我並不曾要人給你送什麼箱子,恐怕是有人殺害了這些人,然後嫁禍給我們!”
“哼,無憑無據,我們如何相信你們!”羣雄中有人喊道。
“那你們便有證據說這些人是我們殺的麼!就因爲這些人曾襲擊過我們第一樓,就因爲林公子見過一個黑衣人,聽那人說是我讓他送來木箱,就斷定是我們殺害了這些人?”蕭四爺朗聲道:“如此武斷,豈不草率!”
“阿彌陀佛,蕭施主所言不差,我們這樣便斷定兇手便是天下第一樓,確實有些武斷。但是你們的確嫌疑最大。”
“釋法方丈所言極是,但是我天下第一樓自創建以來,向來行俠仗義,爲武林除過多少害,做過多少有益於武林的大事,難道我們曾經做過的這些都不能爲我,爲第一樓取得大家一點的信任麼?”
羣雄聽聞此言都沉默不語,蕭四爺所說之話的確有理,衆人都不禁想起自己曾經所受過的天下第一樓的幫助,一時之間竟都覺得的確是錯怪了天下第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