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麗見羅玉寒所問非所答,忍不住咯咯大笑。直笑得花枝亂顫,熱淚盈眶。笑過之後面對她的十幾個姐妹,輕佻地說:“姐妹,你們聽到沒,他腦子被打壞了,開始說胡話了,竟然承認他媽是**,咯咯咯咯——,太好笑了,都快把我笑死了。”
這時從牆角傳來一個柔弱的聲音:“還好意思笑,被罵了都不知道。”
羅玉寒心想,這裡還有一個聰明的,不禁朝聲源望去,只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面對牆壁站着,一隻手在牆上劃拉着什麼。
雖然羅玉寒只能看到女子的後背,但從輪廓他馬上認出來是小翠。
“小賤貨,你說什麼呢,誰被罵了。”小麗突然怒火沖天地質問道。
小翠慢慢轉過身來,不緊不慢地說:“你們罵他是**,其實在別人眼裡,你們纔是真正的**,他剛纔說的意思是你們都是她的小媽……”
小麗還沒解釋完,女子們已經反應過來,臉上瞬間尷尬。唯有小麗臉皮厚,反駁道:“別一口一個你們你們的,難道你是聖女。”
“俺和你們不一樣,俺是被迫的,你們是主動的。”小翠反駁道。
“小賤人,竟敢頂嘴,給我打。”小麗叫喊着,首先朝小翠撲過去。
有兩個女子想跟着過去,只見橫木突然在地上旋轉,一端橫掃到了兩個女子的腳脖上。伴隨着哎喲一聲,兩人身子一歪,匍匐到地上,捂着腳脖不停吸溜。
小麗走到小翠跟前,擡手要扇小翠的耳光。小翠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了小麗的手腕,並用力一推,小麗往後退了幾步,碰到了羅玉寒。
羅玉寒伸手攔住了小麗的腰肢,假裝力有不逮,身體跟着旋轉,藉着慣性把小麗甩了出去。小麗臉面碰到了牆壁,又是哎喲一聲,雙手捂住了鼻子。
羅玉寒略施小計懲戒了小麗,並且做的天衣無縫,誰都看不出破綻,但小麗作爲當事人,親身感受到了羅玉寒是如何把她甩出去的。她捂着鼻子,憤怒地瞪着羅玉寒,含糊不清地罵道:“烏龜王八蛋,竟敢暗算老孃。”
“你太謙虛了,你不是老孃,是小媽。”
一個下午很快過去,傍晚時分,有個裝修工抱着一捆鋼筋朝車棚走過來,把鋼筋放在護欄邊後,往裡車棚裡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鋼筋長短不一,最長的不到一米,最短的只有二十幾公分,看樣子都是下腳料。
羅玉寒馬上意識到,鋼筋放在這裡一定是潘小河安排的,他百分之百預料到,今晚肯定有事發生。
凌晨以後,大多數人已經進入了夢想,羅玉寒靠着欄杆閉目養神。
一陣腳步聲傳來,羅玉寒悄悄睜開眼睛,看到一個黑影走到自己身邊,用手輕輕地觸碰了羅玉寒的手,見羅玉寒沒反應,又躡手躡腳地離開。
“喂,夥計們,報仇的時候到了。”大毛低聲地說。
從羅玉寒被推進來的那刻起,大毛就想狠狠地報復一下羅玉寒,他慫恿女子們先對羅玉寒下手,就是想看看羅玉寒的反應,見羅玉寒蔫不拉幾的,連手都沒動一下,於是便拿定了主意,慫恿其他幾個年輕點的,到了晚上狠狠把羅玉寒修理一番。
“我們一屁股屎還沒擦淨,不想再惹麻煩。”有個年輕點的搖頭,不願意摻和這種事。
“男子漢有仇必報,恩怨分明,有點血性好不好。“大毛繼續慫恿。
“這次最少罰款五千起底,我還發愁沒地方搞錢,再惹個事出來,肯定又要被加重處罰。”年輕人辯解道。
“誰願意參加,明天的罰款我替他出,不管多少。”
“真的?”有三四個人同時問道。
“誰不知道我開幾家碳場,老子別的沒有,就是有錢,誰願意參戰就拿武器。”
大毛說着,把手伸到護欄外,拿了一根鋼筋。其他幾個猶豫一下,也把手伸到護欄外。
七八個人高舉鋼筋朝羅玉寒三個方向朝羅玉寒包抄過來,在離羅玉寒還有一米多遠時,一起揮動鋼筋朝羅玉寒打下去。
每人才打一下,羅玉寒身子一歪,順着護欄倒了下去。
大毛蹲下來,把手伸到羅玉寒的鼻子下,沒感覺到呼吸,站起來悄悄返回,把鋼筋放到原處。其他人紛紛效仿。
“估計小子已經掛了,剛纔的事誰也不能說。”大毛提醒道。
“誰傻呀,這種事打死也不會說的。”有人附和道。
早上八點,潘小河和石磊準時出現在自行車棚前。潘小河打開門鎖走進車棚,石磊也跟着進去。
潘小河四下看看,最後把目光落在了羅玉寒身上。羅玉寒躺在護欄邊一動不動,好像還在呼呼大睡。
“這小子,心可夠寬的,都關在這兒還像沒事人一樣。”潘小河說着,朝羅玉寒走過去。
“貪睡的可不止他一個,還有那幾個。”石磊看看東邊,隨口搭訕道。
以大毛爲首的七八個人此時也坐在地上沒醒來。
潘小河走到羅玉寒跟前,用腳踢了羅玉寒一下,問道:“喂,起來了,趕緊錄口供去。”
羅玉寒紋絲不動,也沒睜開眼睛。
“喂,叫你呢,起來。”潘小河使勁拽了一下的胳膊。
羅玉寒身子一歪,順着護欄慢慢地倒了下去。
潘小河欣喜,暗想道:“策劃不錯,你終於遭到報應了。”
昨天傍晚時,就是他要人把鋼筋放到護欄外的。
這段時間,各個辦公室正在加固護欄,昨天剛結束,裝修工問他把剩下的鋼筋放到什麼地方,潘小河隨手指了指護欄外。他早已預料到車棚裡的當事人不會放過羅玉寒,但他必須給他們提供武器,這才做了安排。
潘小河摸摸羅玉寒的手,感覺到羅玉寒的手冰涼冰涼的,再把手放在羅玉寒的胸口,沒感覺到心跳,最後又把手放在了羅玉寒的鼻子下,也沒感覺到呼吸,這才故意驚叫一聲道:“石隊長,不好了,有人死了。”
潘小河一邊說,一邊裝出驚慌失措的樣子,指着羅玉寒往後退了兩步。
“他死了?昨天抓來還好好的,怎麼會死了呢?你沒弄錯吧。”石磊吃驚地問道。
“真的死了,身上哇涼哇涼的,也沒心跳,氣都不喘一口了,不信你摸摸。”
石磊走到羅玉寒身邊蹲下來,把潘小河剛纔的動作重複了一遍,站起來開始甩手,一邊甩手一邊自言自語地說:“他怎麼就能死了呢,是怎麼死的呀,什麼地方不能死,偏偏死在刑警隊,這可咋辦。”
石磊是刑警隊,這些年偵破了不少案子,見過的死人多了,可那些都人的死都 與石磊無關,可這次不同,羅玉寒是嫌犯,如果死在刑警隊,家屬會來討要說法的,到時候他必須負主要責任,所以才顯得驚慌失措。
潘小河把石磊拉到一邊,低聲安慰道:“石隊長,你先別慌,人雖然死在刑警隊,但昨天弄來時還是好好的,我們又沒對他刑訊逼供,當務之急是要先把這一情況報告給任局,聽聽他的意見。”
“事到如此,也只能按程序來了。”
石磊說着,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剛要撥打任青山的電話,只聽後面的一個人喊道:“這幾個也不能動了,看樣子也像是死了,快過來看看。”
石磊一聽說又死了幾個,手一抖,手機掉在了地上。他來不及撿起手機,轉身就跑到東側,看着幾個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趕緊彎腰觸摸其中一個身體,發現身體還有溫度,不禁驚喜地叫道:“這個沒死。”
潘小河對羅玉寒的死心裡有數,正在暗自高興,沒想到聽說又死了幾個,不由慌了神,趕緊跑過去,在一個死者旁邊蹲下來,把手放到鼻子下。
“這個也沒死。”潘小河高興地說。
經過檢查,八個躺在地上的人中,七個人身上都有體溫,呼吸也正常,只是心跳有些無力。而其中一個身體冰涼,已經沒有了呼吸。這個人就是大毛。
“你給任局彙報情況,我撥打急救電話,快單。”潘小河提議道。
石磊轉身小跑,彎腰撿起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
二十分鐘後,兩輛急救車鳴叫着開進了刑警隊的大院停下了院子中央。醫護人員跳下車,在石磊的帶領下,急匆匆跑進了自行車棚。
副局長任青山和局長王漢之也各自開車趕到刑警隊。任青山和王漢之簡單地聽取了潘小河的彙報。王漢之鐵青着臉質問道:“當事人被帶來的時候一個個活蹦亂跳的,一個晚上的時間就成這樣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石磊和潘小河面面相覷之後,石磊聲音低沉地說:“報告王局,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石磊向王漢之彙報了兩次帶人的經過,其中並無什麼不妥。王漢之聽取了石磊的彙報,睜大疑惑的眼睛,緊鎖眉頭,無奈地說:“靜等醫院檢查結果吧,如果責任不在你等算你們走遠,反之有你們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