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玉寒在手術單上籤了字,艾麗被推進了手術室。羅玉寒看着沙如雪,說:“任務完成,收隊。”
“把艾麗單獨留在這裡,多可憐,你有點責任心好不好。”沙如雪提出了反對意見。
“哬,刁蠻的小仙女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仁慈,這倒是叫我刮目相看了。”羅玉寒諷刺道。
對於羅玉寒的出言不遜,沙如雪不但沒發火,反而一臉燦爛地說:“本小姐以前是有點刁蠻,但自從和仁慈的羅神醫接觸後,潛移默化受到了你仁慈的感染,我也開始仁慈了。”
羅玉寒清楚沙如雪的爲人,也不想和她多費口舌,轉身擡步想離開。
沙如雪突然上前,抓住了羅玉寒的胳膊,嗲聲嗲氣地說:“玉寒,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咱們好心幫艾麗,就一幫到底,你要走了,萬一艾麗在手術過程中出點什麼事,比如大出血什麼的,我和夏怡晴可怎麼辦,算我求你了,還是留下吧。”
沙如雪說話時扭腰吊臀,一副發騷模樣,似乎羅玉寒就是她的依靠和情人。羅玉寒哪裡享受過沙如雪如此待遇,心一軟,點頭答應了沙如雪。
夏怡晴問沙如雪要不要上衛生間,沙如雪點頭,起身跟着夏怡晴離開,走廊上只剩下羅玉寒一個人。
“好閨蜜,你今天騷味十足,連我都感染了,心裡發酸發熱,眼淚直往外噴,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喜歡上羅玉寒了。”夏怡晴低聲問道。
“喜歡他?虧你還是我的好閨蜜,就他那樣的,隨便在馬路上用掃帚掃一下,就能掃出座小山來。”沙如雪撇撇嘴,態度和剛纔判若兩人。
“那你剛纔——”
“羅玉寒吃軟不吃硬,我是怕他走了,缺失了主角,你等着,一會兒就有好戲看了。”沙如雪得意地說。
一隻小手在羅玉寒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羅玉寒以爲是沙如雪,頭也不回地說:“別鬧了,讓別人看到了,還以爲我是你的小鮮肉呢。”
“當我的小鮮肉,你也夠格?”
是任娜娜的聲音。羅玉寒猛然回頭,果真是任娜娜。
筆挺整潔的警服,大蓋帽,半高筒軍警靴,英姿颯爽,灑脫飄逸,不由令羅玉寒眼前一亮。羅玉寒最後把目光定格在任娜娜的臉上。眼睛依然那麼大,卻充斥着嚴肅,角嘴上翹,掛着無盡諷刺。
“警花姐,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也來看病?你怎麼啦,有病爲什麼不給我打聲招呼,我的醫術你是見識過的,比那些所謂的專家們高明多了。”一連串的問號撲向了任娜娜。
“你先別問我,你來在這裡幹什麼呀。”任娜娜反問道。
“我,我在這裡等病人。”羅玉寒支吾着說。
“哪個病人值得羅大神醫如此苦等,該不會是你的小情人吧。”任娜娜接着問道。
“這個,我怎麼說呢,一時半會兒跟你說不清楚。”羅玉寒繼續支吾。
“你說不清楚,我能替你說清楚。”任娜娜轉身背對着羅玉寒,聲音低沉地說,“現在正在手術室的病人是個女孩子,她叫艾麗,正在做墮胎手術,我說的對不。”
“哎喲我的警花姐,你不愧是警察中的精英,人世間的妖精,腦子靈活又聰明,我的一切行動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可真是洞察秋毫,可我就不明白了,你是怎麼知道艾麗在做墮胎手術的呢。”
“這個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任娜娜皺着眉頭說。
“其實艾麗只是我的病人,我治不了她的病,所以才聽從了沙如雪的建議,把她帶到了博仁醫院。”
任娜娜哼了一聲,冷冰冰地說:“別撒謊了好不好,我一直以爲你雖然圓滑世故,但世故中帶着一股子憨厚氣,沒想到,你竟然是披着人皮的色狼,算我瞎了眼,以後請你離我遠點,就當咱們素不相識,要是在犯在我手裡,我絕不會對你有一絲一毫的憐憫。”
任娜娜說完,轉身離開。羅玉寒繞過任娜娜,一步就跳到了任娜娜面前,伸手擋住了任娜娜的去路。
“你剛說過,從此以後,你我各行其道,形同陌路,請你讓開,不然我會以警察的身份和你交涉。”任娜娜嚴肅地說。
從任娜娜剛纔的話裡,羅玉寒已經明白,任娜娜對他和艾麗之間的關係產生了誤會,認爲是他弄大了艾麗的肚子,所以纔對她產生了極大的反感甚至是噁心。
可讓羅玉寒不明白的是,從接觸艾麗開始到現在,還不到兩個小時,任娜娜是怎麼知道的,如果有人給任娜娜通風報信,那麼那個人又是誰。
腦電波回放,沙如雪的反常舉動引起了羅玉寒的警覺。
在葉佳麗給艾麗檢查身體時,沙如雪到醫務室去了一趟,肯定是沙如雪趁機給任娜娜打了電話。原來,沙如雪懇求羅玉寒留下,自己反倒去了廁所,就是爲了看他的笑話,太可惡了,如此行爲簡直不能容忍。
“是沙如雪告訴你的吧?”羅玉寒笑着問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消息的來源渠道並不重要。”任娜娜冷冰冰地說。
羅玉寒微笑,微笑變成了大笑,直到笑出了眼淚。
“你笑什麼,被識破真面目的滋味很不好受吧。”任娜娜問道。
羅玉寒拉着任娜娜的手往前走。
“你拉拉扯扯的想幹什麼呀。”任娜娜想掙脫羅玉寒,但的手腕被羅玉寒死死地抓着,她根本無力掙脫。
羅玉寒拉着任娜娜走到走廊的盡頭,突然拐進了衛生間。
任娜娜擡頭看看,衛生間門口畫着女生的形象,突然驚叫道:“羅玉寒,你想幹嘛啊,你可別忘我警察的身份。”
“你想歪了,我對你沒興趣,我只是帶你去見一個人。”羅玉寒鬆開了任娜娜,轉身關了門,大喊道:“本人要打掃衛生,正在辦事的人請出去。”
一箇中年婦女把門呲開一道縫,嘟囔道:“人家正在拉屎呢,打掃衛生也要等到…..”話沒說完,一看到旁邊站着一個女警察,連屁股都來不及擦,提起褲子慌慌張張開門,風一般離開。
“變態。”走廊上傳來中年婦女的叫罵聲。
“沙如雪你給我出來。”羅玉寒喊叫道。
“羅玉寒你個小流氓,你來女衛生間幹什麼,你是不是有偷窺癖呀。”沙如雪喊道。
“少廢話,趕緊出來,不然我要闖進去了。”羅玉寒威脅道。
沙如雪怕羅玉寒真的闖進來,趕緊打開門,滿臉通紅地走了出來。
“夏怡晴呢?”羅玉寒問道。
“她已經完事,找她媽媽去了。”沙如雪低聲地說。
“知道我爲什麼闖進來麼?”羅玉寒質問道。
“變態變態變態。”沙如雪明知道羅玉寒爲什麼闖進來,不但不正面回答,反而倒打一耙。
羅玉寒此時也感覺呆在女衛生間不妥,就走出衛生間,站在了走廊上。
任娜娜和沙如雪一前一後跟着羅玉寒出來。
“老實交代你的罪行,若態度誠懇,我可以考慮從輕發落,如若不然,罪加一等。”羅玉寒低聲問道。
沙如雪一臉無辜的表情,說:“羅玉寒,我好心爲你掛牌,又熱情替你招攬病人,你不但不知恩圖報感激涕零,反而帶人闖進衛生間,試圖偷窺我,我還沒興師問罪呢,你倒豬八戒倒打一耙,反而責備起我來,你的人格和尊嚴都讓狗給吃了。”
“少廢話,你當着任娜娜的面說說,艾麗墮胎到底是怎麼回事。”羅玉寒已經斷定,一定是沙如雪給任娜娜打了電話,編造了謊言說是羅玉寒弄大了艾麗的肚子,任娜娜這才前來興師問罪。對於這點,沙如雪肯定不會承認,但是,只要她肯說出艾麗來看病的經過,羅玉寒就能洗脫搞大艾麗肚子的嫌疑。
沙如雪也感覺到羅玉寒在給她面子,於是一五一十地講述了艾麗到診所治病的過程。
“警花姐,這就是事實的真相,現在你還以爲我是艾麗的小鮮肉了麼。”
任娜娜見自己誣陷了羅玉寒,一臉慚愧地說:“鑼不敲不響,話不說不明,既然如此,我就不再追究了。”
“你追究我?警花姐,你憑什麼要追究我,是不是對我產生好感了,想把我當成真正戀人呀。”羅玉寒此時把矛頭對準任娜娜,一來是想驗證任娜娜對他的真實態度,二來也想氣氣沙如雪。
“羅玉寒,你別想美事,那張合同是爲了應付人的,你可別當真。”
“可你爲什麼一聽說我有外遇,就亟不可待地跑來這裡興師問罪。”
“我這是在關心下一代,怕你犯錯誤,更怕你犯罪。”
“可在你到來之前,你認爲我已經犯了錯誤了。”
“我想把錯誤控制在最低限度。”
“說來說去,你還是爲了我啊。”羅玉寒自豪地說。
“事情到此爲止,你別胡攪蠻纏。”任娜娜板着臉說。
“被我說中了吧,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像你這般年齡,騷動是在所難免的,不丟人,至於我接受不接受你,就看你對我的表現了。”
任娜娜見羅玉寒越說越離譜,不由皺起眉頭指着羅玉寒,說:“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讓我吻一下,我就原諒你,如何。”
任娜娜瞭解羅玉寒的性格,知道他說到做到,怕羅玉寒真的吻她,轉身想離開。
羅玉寒伸手拉住了任娜娜的左胳膊,任娜娜站立不穩,身不由己被拉到羅玉寒身邊。
羅玉寒繼續用力,任娜娜圍着羅玉寒旋轉半圈,等任娜娜轉到羅玉寒跟前,羅玉寒瞄了任娜娜一眼,突然伸長了脖子,嘴脣從任娜娜的臉上一擦而過。
沙如雪沒想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罵了一句“無恥下流”跑開。任娜娜怕羅玉寒繼續糾纏她,也急速快步離開。
任娜娜走出十來米,停下腳步回過頭來,朝羅玉寒低聲地說:“仁慈之心不能隨便施捨,當心艾麗給你帶來麻煩。”
“你放心,在我羅玉寒的字典里根本就沒麻煩兩個字,謝謝你的關愛,今天閱讀了你的嘴脣,味道的確不錯,我會寫個讀後感給你,希望你能和我 共同回味其中滋味。”
羅玉寒爽朗的笑聲在走廊裡迴盪着。
可警察畢竟是警察,預言果然不差分毫,當天夜裡,任娜娜的警告就應驗了,羅玉寒果然遇到了麻煩。而這個麻煩正是艾麗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