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冷也聽到了來人的問話,不但沒把身體從羅玉寒的懷裡撤出來,反而往裡拱了拱,低聲呢喃道:“城牆又不是誰家的,你我能來,其他人也能來,管他來幹什麼呢。”
來人離羅玉寒和韓冷還有五米距離,突然停下了腳步。羅玉寒打量來人一眼,只見對方身穿長款羽絨服,腳蹬皮靴,一條紫紅色圍巾把頭和臉捂得嚴絲合縫,只露出了一雙眼睛,而長長的睫毛上沾滿了晶瑩的雪花。
是警花!從站立的姿勢看,羅玉寒一眼就認出來人是警花。
可自己從別墅出來時,警花明明在家裡,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難道她跟蹤了自己?可她爲什麼要跟蹤自己?莫非她知道自己在這裡和另外一個女孩子搞曖昧?
一連竄的問號在羅玉寒的大腦中不停打轉翻滾,羅玉寒心亂如麻。
羅玉寒看不到警花的眼神,但他敢肯定,此刻,警花一定心潮澎湃,眼睛裡肯定充滿了憤怒的火焰。
警花以爲羅玉寒沒認出她,故意咳嗽一聲。羅玉寒似乎明白了警花在告知她的身份,但還是閉口不言。
韓冷扭頭,見警花呆呆地站着,直視着她和羅玉寒,不由問道:“喂,這位,你沒見過談戀愛哈。”
羅玉寒故意反身抱着韓冷,打趣道:“公主,你怎麼能 這樣說話呢,看樣子這位姑娘比你年齡大,肯定談過戀愛,即使沒談過,你也不能如此寒磣人家。”
韓冷擡頭莞爾一笑,辯解道:“我沒寒磣她,我只是好奇,見她一個人深更半夜,獨身一人來這裡幹什麼哈。”
“公主,你這麼一說都是提醒我了,她該不會是來尋短見的吧,讓我趕緊問問,千萬別鬧出人命來。”
羅玉寒鬆開好韓冷,往前走了幾步,站在警花面前,裝作關心的樣子問道:“姑娘,這麼晚了,你來這裡幹什麼哈,是不是被男朋友拋棄了?如果是這樣,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呀,我雖然見不到你的廬山真面目,但從個子和身材看,你一定是個絕色美眉,哪個男人拋棄你,只能說明他有眼無珠,將來他肯定會後悔的,怎麼啦,我說的不對?那就是你把他拋棄了?既然是你把人家拋棄了,就不該生氣呀,還大半夜跑到城牆上來,想自殺呀……”
韓冷走過來,從後面抱着羅玉寒,附和道:“就是,不管是誰拋棄了誰,都不該尋短見,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又不是韭菜,割一茬又一茬的,如果哪天我被拋棄了,我絕不會像你,一定要找個更好的,非氣死他不可。”
大片大片的雪花靜靜地飄落在警花身上,但她的內心正如羅玉寒所猜想的那樣,的確心潮澎湃,激流洶涌,她恨不得上前狠狠扇羅玉寒一個嘴巴子,藉此把一腔怒火釋放出來,把羅玉寒活活燒死。
羅玉寒出門後不久,她擔心羅玉寒的安全,這纔跟蹤出來,從湖濱別墅一直跟蹤到東大街,再從東大街跟蹤到紅沙龍影院,其間發生的一切都被她看在眼裡。她一開始就擔心羅玉寒是個花心大蘿蔔,沒想到一旦被自己親眼所證實,她的內心的痛苦可想而知。
韓冷見警花一直不說話,從羅玉寒身後走到警花跟前,輕笑一聲,質問道:“喂,我兩個人和好意勸你,你帶理不理的,你是不想說話呢還是啞巴吧。”
警花忍無可忍,伸手推搡了韓冷一把。由於積雪的阻礙,韓冷往後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韓冷扭頭,看着羅玉寒,喊道:“過來把我拉起來哈。”
羅玉寒走過來,伸手拉起韓冷。韓冷再次朝羅玉寒喊叫道:“沒看見人家欺負我,上手哈。”
羅玉寒微微一笑,勸解道:“公主,人家都失戀了,你還罵人家啞巴,人家能不生氣麼,得饒人處且繞,我看還是算了,咱們走吧,別妨礙人家自殺。”
韓冷倒是聽話,順從地說:“既然你大度,我也不能小氣,走吧。”
韓冷想挽着羅玉寒離開,卻聽到警花長長喊了一聲:“慢。”
“哇塞,原來你不是啞巴呀。”韓冷誇張喊道。
再看警花,擡手慢慢把圍巾拉下來,拍打掉身上的雪花,甩甩頭,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羅玉寒,是我。”警花板着臉說。
“啊?警花姐,從遠處看走路都像你,我生怕認錯了人尷尬,沒想到原來真的是你呀。”羅玉寒吃驚地說着,擡腳就朝警花走來。
韓冷聽羅玉寒喊警花姐,頓時納悶了,捂着嘴巴驚歎一聲:“媽呀,原來你們認識,羅玉寒,她誰呀。”
“我老大。”羅玉寒頭也不回地說。
“你老大?她是你上司?原來你還有上司?”韓冷吃驚地問道。
“不,公主領會錯了,她不是我上司,是我別墅裡的老大。”羅玉寒笑着說。
“別墅裡的老大?她……她是大大……大老婆?”韓冷結結巴巴地說。
“你說呢?”羅玉寒反問道。
韓冷聽出來,她的疑惑得到了證實,趕緊躲到羅玉寒身後,癡癡地問道:“羅玉寒,她不會打我吧。”
警花似乎聽出了貓膩,往前走了兩步,冷冷地問道:“羅玉寒,你剛纔說什麼,誰是你大老婆?”
羅玉寒的確喜歡警花,但基本都是他主動,警花被動接受,他不知道隨着時間的延長,警花會不會見異思遷,現在真想借這個機會試探一下警花的態度,看她的反應十分激烈,從而斷定他在警花心中的分量,於是解釋道:“事情是這樣的,我和這位公主在業務上有所往來,她也像你一樣喜歡我,我已經有了你了,所以不能接受她,又怕她心靈受傷,所以就說她出現太晚了,我已經有了老大,她說她不在乎,可以當老二……”
羅玉寒還沒說完,公主就冷笑一聲反駁道:“羅玉寒,你撒謊,你除了說有老大,還說你有老二老三呢。”
羅玉寒見韓冷抖了底,趕緊說:“公主,你別胡說。”
“我沒胡說。”
“你誤會了,我說的老二老三是我的閨蜜,女閨蜜,不信你問問警花,別墅裡除了警花,還住着另外兩個女生,不過她們都是我的閨蜜,和老大的含義不沾邊。”
韓冷還想反駁,警花點點頭,冷笑一聲,說:“老二老三是否和我這個老大沾邊,我沒聽見,就不發表意見了,但我可是親眼看見你和這位粘上了,嘴巴粘上了,身體也粘上了,只怕心也粘到一起了,要不是我親眼所見,我還真不知道你已經無恥到了極致,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玉寒臉皮厚。”
任娜娜說完,圍上圍巾,轉身離開。雙腳不停擡起落地,雪花咯吱咯吱的發出脆響,羅玉寒看着任娜娜逐漸遠去的背影,長嘆一聲,說:“警花一生氣,我就沒老大了,這可咋辦哈。”
“河裡少她照樣有王八,她不當老大,我來當,你不是說要帶我去別墅麼,我現在就跟着你走,當面問問她,到底她還要不要當你的老大。”韓冷高興地說。
“她會打死你的。”羅玉寒說。
“有你保護,我誰都不怕。”韓冷說。
羅玉寒心想也對呀,警花生氣的原因只有一種,簡單地說就是吃醋了, 而吃醋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警花的確喜歡自己。既然警花喜歡自己,自己就當着她的面做的更過分點,也許警花會哀求自己不要拋棄她,自己就趁機提出要求,希望她以後主動點。在羅玉寒看來,女生主動帶來的幸福感會更多。
“走,跟我到別墅,如果你願意,我就和你睡一個房間。”羅玉寒興奮地說。
“你說的是真的?我願意,不瞞你說,我早就喜歡你了,從見到你的第一次。”
羅玉寒果真把韓冷帶到了別墅。
任娜娜臥室裡的燈亮着,羅玉寒走路很重,走廊裡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
燈滅了,羅玉寒的心一涼。
“公主哈,你要洗澡麼,我給你放熱水去。”羅玉寒故意高聲喊道。
“天太晚了,還是趕緊睡吧。”韓冷宅拽着羅玉寒的衣角,低聲迴應道。
“那好,我先去洗個澡,你先進去,把牀鋪整理一下,我洗完澡就過來。”
聲音從客廳飄進任娜娜的臥室,鑽進了任娜娜的耳朵。
任娜娜在跟蹤羅玉寒的整個過程中,都快被羅玉寒的輕浮氣死了,本想只要自己一生氣,羅玉寒就會放走那個什麼公主,跟隨自己回到別墅,沒想到這小子如此膽大,竟然把公主帶到別墅。叔能忍嬸不能忍,如果再不行動,自己的尊嚴就會羅玉寒踩得屍骨無存了。
任娜娜一骨碌從牀上爬起來,穿着睡衣拉開門,走到羅玉寒臥室門前,擡腿踢門。
門洞開,由於用力過猛,反彈回來,任娜娜又補了一腳。
韓冷光腳跪牀上正在整理牀鋪,聽到門響回頭看,見任娜娜站在門口,嚇得趕緊下牀穿上鞋子,看着任娜娜怯生生地說:“是羅玉寒要我這麼做的,你可別找我麻煩,他說了,你好找我麻煩,他會替我報仇的。”說完,也不等任娜娜回話,伸長脖子朝外面喊道:“羅玉寒,老大可能欺負我,你趕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