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丹走上講臺,擡眼望教室裡掃了一眼,正要打開教案,發現教室裡混亂一片:有同學依然拱在桌下,沙如雪和夏怡晴相互摟抱着,何亞東跪在地上,後面倒了四排桌子。見此情景,張丹不由驚訝,厲聲質問道:“一個個奇形怪狀,亂七八糟,你們這是怎麼啦?好好的教室怎麼成了豬圈。”
聲音高亢,盛氣凌人,但卻無人迴應。
“何亞東,作爲一班之長,你跪在地上成何體統,請你站起來,告訴老師到底發生了什麼?”
何亞東從地上爬起來,連頭都沒敢擡,戰戰兢兢地說:“張老師,事關鬼神,我不敢胡言亂語,你還是問你兒子吧。”
“我要問童小堯,自然會指名道姓,快點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誰和誰在打架,爲什麼打架。”張丹沒好氣地責問道。
黃敬站起來,大大方方地說:“報告老師,他們都害怕,所以不敢說,我來告訴老師,但請老師有個心理準備,千萬別被嚇死了,你要嚇死了,就沒人給我們上地理課了,老師,事情是這樣的,羅玉寒,他,活過來了。”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羅玉寒活過來了?羅玉寒都死了兩天了,他怎麼可能活過來,你親眼看見羅玉寒活過來了?還是做夢時見到他了?”張丹連聲質問道。
“羅玉寒的確活過來了,就在教室裡。”黃敬不亢不卑地說。
張丹以爲黃敬在戲弄她,不由橫眉冷對,舉起教鞭狠狠在桌上敲了一下,然後指着黃敬,歇斯底里地喊道:“黃敬,我知道你和童小堯有矛盾,但你犯不着戲弄老師……”
黃敬沒等張丹說完,哭喪着臉喊道:“張老師,冤枉呢,天大的冤枉啊,羅玉寒,你趕緊站起來給我做個證明,不然張老師會懲罰我的。”
羅玉寒被童小堯震出之後,撞倒了四張桌子,現在還躺在地上沒起來,聽到黃敬說話,掙扎幾下,強打精神站直了身子,少氣無力地說:“張老師,黃敬沒撒謊,我,羅玉寒,活過來了。”
張丹看到羅玉寒已經嚇得魂不附體,現在又聽到羅玉寒說話,急忙揉揉眼睛,當她確認站在教室後面的真是羅玉寒時,結結巴巴地問道:“羅玉寒,你真的是羅玉寒?”
“是的,我是羅玉寒,我昏迷了兩天又醒過來了,雖然我不能證明我就是羅玉寒,但我有體溫,不信你摸摸。”
羅玉寒一邊說一邊朝前走。剛走了一半路,張丹嚇得扔了教鞭,驚慌失措,如喪考妣,突然轉身朝教室門口狂奔。
路過門口時,被門框上的一個釘子掛了一下,只聽刺啦一聲,嶄新的裙子被撕破了長口。
肥碩的大腿和粗壯的小腿瞬間走光,整個人狼狽不堪,但她顧不上遮掩,最終還是奪門而去。
“不好了,死人又活了,詐屍了,羅玉寒又活過來了,救命啊。”張丹一邊跑一邊扯破喉嚨大聲叫喊。
喊聲淒厲,充滿恐懼,驚動了整幢教學樓。各班正在講課的老師聽到喊聲,放下教案紛紛走出教室,把頭探到樓下,看到張丹瘋瘋癲癲一路狂奔,三五個老師不由聚在一起,一邊對張丹指指點點,一邊開始議論:
“張老師上課前還有說有笑的,現在這是怎麼啦?看那瘋狂的樣子,好像精神失常了。”
“剛傍了個大款,高興的唄。”
“高興過度,樂極生悲呀。”
“你聽她喊什麼,詐屍了……羅玉寒活過來了,到底咋回事。”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羅玉寒和童小堯有仇,現在張老師是童小堯的小媽,羅玉寒的靈魂附上了張老師的身體,羅玉寒是來複仇的。”
“我的媽呀,得饒人處就饒人,這話一點沒錯,看來不能輕易得罪人呀,不然真的會遇到麻煩的,連鬼魂不肯饒過。”
張丹一路瘋跑,直奔校長辦公室。
萬麗娟聽了張丹的講述之後,半信半疑,把手放在張丹的腦門上,測試一下體溫,沒感覺到體溫異常,就正兒八經問道:“你果真見羅玉寒就在教室?”
“千真萬確,騙你我是小狗。”張丹喘着粗氣說。
“張老師,如果你這兩天感到精神異常,可以直接向我請假,我批准就是——”
萬麗娟還沒說完,張丹就打斷了萬麗娟,信誓旦旦地說:“萬校長,我知道你信不過我,不過我可以發誓,羅玉寒就在教室,如果我敢騙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那好吧,既然你如此說,我就和你一起到教室看看。”萬麗娟無奈地說。
萬麗娟和張雅琴同時走進教室。
張雅琴是班主任,無論出現任何情況,只要得知消息,一定會首先到達現場。
學生們都已經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包括羅玉寒也坐在了後排唯一的一個空位。
萬麗娟掃視一週,馬上發現了羅玉寒,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她的第一反應是張丹並沒有撒謊,第二反應是,羅玉寒明明已經死亡,爲什麼卻坐在這裡,難不成這是世界上真的有詐屍事件。
萬麗娟警告自己,即使羅玉寒真的是鬼,也要穩住自己,千萬不能亂了陣腳。
張雅琴畢竟年輕,第一眼看到羅玉寒就“啊“了一聲,返身跑出了教室。
萬麗娟走近羅玉寒,離羅玉寒還有兩米遠,站定後把羅玉寒打量了一番。羅玉寒基本還是原來的樣子,只不過臉色有點蒼白,人也無精打采的。
“羅玉寒,你的病痊癒了?”萬麗娟試探性地問道。
“萬校長好,託你的福,我的病基本痊癒了。”羅玉寒彬彬有禮地回答道。
“聽說你病的很厲害,怎麼好的這麼快?”
羅玉寒嘿嘿一笑,說:“萬校長,不是病的很厲害,準確地說,是我已經死了。”
“可你是怎麼活過來的呀。”萬麗娟好奇地問道。
“萬校長,說了你也不信,我兩天前的確已經死了……”
聽到羅玉寒如此一說,全班同學都扭過頭來,一起盯着羅玉寒。
“我記得我過了奈何橋,也喝了孟婆湯,在掌管生死的報到處等了一天多,好不容易輪到我報到時,恰好閻王爺來了,我就大喊冤枉,驚擾了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就問我有何冤屈,我把我做過的事一一道來,沒想到我的事還真的感動了閻王爺,於是他老人家就責令黑白無常把我送到了回來。”
此言一出,班裡唏噓一片。膽小的抱緊了腦袋,膽大的竊竊私語,唯有童小堯喊了聲報告,得到萬校長的允許站起來,有鼻子有眼地說:“萬校長,羅玉寒撒謊成性,你別聽他胡言亂語,其實他根本就沒死,他是爲了逃避警察的懲罰才假裝死亡的。”
萬校長知道童小堯平素和羅玉寒有仇,就沒搭理他。爲了確定羅玉寒到底是人還是鬼,萬麗娟走近羅玉寒,伸手抓住了羅玉寒的手,說:“羅玉寒同學,你大病一場,精氣神很差,我希望精安心養病,把那些和學習無關的事先放到一邊。”
“謝謝萬校長關心。”羅玉寒說。
王麗娟感受到了羅玉寒的體溫,這才確定羅玉寒的確是活過來了。
下午放學,羅玉寒收拾東西準備和沙如雪等人離開,童小堯大搖大擺走到羅玉寒跟前,眯眼把羅玉寒打量一番,挑釁道:“羅玉寒,死了兩天都能活過來,可見你的確有點功夫,人貴有自知之明,論功夫和謀略我都不是你的對手,不過我還是要挑戰一下,你現在敢不敢和我打一架。”
這是明目張膽的挑釁,但童小堯如此張狂,自有他的道理。今天就憑他稍微一震,就能把羅玉寒震出三米多遠,這足以說明,他的功夫已經長進,同時他懷疑,死過兩天的羅玉寒可能因爲某種原因,功夫已經退化了,所以他想驗證一下自己的判斷是否準確。
羅玉寒繼續收拾東西,根本就不搭理童小堯。
羅玉寒的冷漠更加激怒了童小堯,童小堯上前抓住了羅玉寒的手腕,使勁一扭,羅玉寒疼得呲牙咧嘴,身子一歪,趴在了桌子上。童小堯見羅玉寒果真沒有反抗之力,突然擡腿,踢中了羅玉寒的小腿。羅玉寒小腿疼痛,從桌上倒在了下來, 趴在了地上。
沙如雪和夏怡晴隔着玻璃窗看到童小堯欺負羅玉寒,兩人同時跑進來,沙如雪上來就掄起書包,砸到了童小堯。童小堯一把過書包扔到了窗外,然後一手抱着沙如雪,奸笑一聲,說:“既然你送上門來,我就親一個。”
沙如雪見童小堯果真要親自己,不禁勃然大怒,照着童小堯的臉就啐了一口。童小堯摸摸臉,用舌尖舔舔嘴脣,無恥地說:“芳香四溢,味道不錯,但還是不如我親自品嚐來的有滋味。”
夏怡晴見童小堯還要調戲沙如雪,悄悄抓起簸箕,照着童小堯的頭狠狠砸了過去。童小堯被突然襲擊,鬆開了沙如雪,轉身去對付夏怡晴。
夏怡晴見童小堯要對自己的動手,大喊救命。
教室外打掃衛生的同學聽到夏怡晴的喊聲,趕緊跑進教室一看究竟。童小堯見人多,生怕有人告狀,不敢繼續調戲沙如雪,就假裝扶起羅玉寒,對大家說:“諸位同學, 我剛纔已經和羅玉寒商量好了,我倆現在要進行一場格鬥比賽,條件是,如果他贏了,我從此就不再糾纏沙如雪,如果他輸了,他必須放棄沙如雪,請大家做個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