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玉寒的到來和問話讓夏怡晴找到了發泄口,她停止了哭泣和喊叫,小母狼一般嚎了一聲,揮起小拳頭,朝着羅玉寒就是一陣無力的捶打,一邊打一邊埋怨道:“羅玉寒哈,你還有臉問,如果不是你,我老爸怎麼會被送進刑警隊,又怎麼被人整死……你賠我老爸,賠我老爸,羅玉寒,你不是好人,我現在才知道你不是好人。”
“你以爲他是好人呢,”童小堯躲在門口裡面,趁機煽情說,“羅玉寒本來就不是好人,只是你和沙如雪沒識破他的真醜惡嘴臉而已,不過現在知道也不晚,在他死之前,離他遠點,別讓他的黴運沾染你們……”
張雅琴見童小堯起鬨,板着臉訓斥道:“童小堯,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再敢胡言論語,當心罰站,滾回你的座位。”
張雅琴治理班風紀律有個新招,凡是違反紀律者,根據情節輕重罰站6——12個小時,直至回家反省。
面對張雅琴的威脅,童小堯一點也沒感到恐懼,反而辯解道:“張老師,我說的都是實話,說老實話要被罰站,天下公理何在,羅玉寒接觸沙如雪,結果沙如雪癱瘓了,羅玉寒接觸夏怡晴和她爸媽,結果夏怡晴她老爸死了,夏怡晴也快瘋了,羅玉寒簡直就是個喪門星,誰接觸誰倒黴,張老師我可提醒你,你還是離他遠一點吧,不然他會給你帶來黴運的。”
童小堯油嘴滑舌,滿口噴糞,張雅琴忍無可忍,走到門口,一把抓着童小堯的胳膊,把童小堯拉出門口,又聳了一下,厲聲訓斥道:“馬上閉嘴,立正,罰站24小時。”
夏怡晴還在喋喋不休糾纏羅玉寒,繼續埋怨道:“我把我爸害死了,你賠我老爸。”
眼看夏怡晴失去了理智,羅玉寒低聲反駁道:“夏怡晴,你老爸違法亂紀,被警察叫去問話,他死在刑警隊,你不去向警察問清楚=緣由,一直和我胡鬧,能鬧出什麼結果?世界上沒有相同的兩片樹葉,你老爸已經死了,難道你要不再給你找個老爸。”
“要不是你和老媽竄通一起,我老爸怎麼會被警察抓走,如果他不被抓走,怎麼會死哈,你不負責誰負責,你必須賠我老爸,賠不了我老爸,就去死。”
童小堯嘴賤,聽夏怡晴這麼一說,故意火上澆油,大聲慫恿道:“就是,既然責任在他,就讓他賠你老爸,如果他賠不起,讓他當你老爸,承包你的吃喝拉撒睡,不,睡覺不能承包,那就太便宜他了。”
夏怡晴雖然被氣糊塗了,但還聽得懂童小堯在辱罵她,暫時放開羅玉寒,慢慢蹲下來,悄悄脫下鞋子拿在手裡,然後站起來,摸摸眼淚,說:“人家童小堯都聽出來怨你,你還不肯承認。”
“就是,患難之下見真情,痛苦之中見友誼,羅玉寒就不是個好東西。”童小堯自豪地說。
夏怡晴離開童小堯,慢慢走到童小堯身邊,突然揚手,把手中的鞋子狠狠砸向童小堯,不巧的是,鞋子又一次砸到了童小堯的嘴巴上。童小堯捂着半拉嘴,痛苦地喊道:“我今天倒了血黴了,你們誰都拿我的嘴巴出氣。”
羅玉寒害怕童小堯報復夏怡晴,趕緊走過來,拉了夏怡晴一把,夏怡晴甩開羅玉寒的手,憤怒地說:“別碰我,童小堯說的沒錯,誰碰到你誰倒黴,喪門星,我老爸的死,你和我老媽都脫離不了關係,責任半半。”
童小堯似乎聽出了門道,也顧不得嘴疼,把手從嘴邊拿開,問道:“夏怡晴,你三番兩次提到你羅玉寒和你老媽,難不成是羅玉寒竄通你老媽被你老爸害死了吧,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羅玉寒該不會和你老媽又一腿吧?”
夏怡晴正想張嘴,羅玉寒怕夏怡晴氣頭上胡言亂語,趕緊阻止道:“夏怡晴,家醜不可外揚,別胡說,你不給我留面子,總要給你老媽留點面子吧。”
“你們兩個都不是好東西,有什麼面子好留的,可憐我老爸,活蹦亂跳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嗚嗚嗚嗚——”
張雅琴站在一邊,見夏怡晴失去了理智,低聲安慰道:“夏怡晴,人死不能復生,你哭也沒用,你老媽在電話中告訴我,要你馬上趕到刑警隊,她已經在那兒了。”
夏怡晴點點頭準備離開。
張雅琴給羅玉寒努努嘴,說:“陪夏怡晴過去,負責她的安全。”
羅玉寒緊追兩步,走在夏怡晴身邊,見夏怡晴沒有再發飆,於是陪着夏怡晴向校園門口走去。
刑警隊滯留室。
夏中朝仰躺在房間中央,臉色蒼白,面部扭曲,表情極其痛苦,嘴巴被一層厚厚的白沫覆蓋。夏怡晴見此情景,撲在夏中朝胸前,老爸老爸叫個不停,嗚嗚大哭。哭聲呼天搶地,從滯留室傳出來,迴盪在刑警隊整個院落。羅玉寒站在旁邊,心頭酸楚,眼睛溼潤。
二十幾分鍾過去,夏怡晴已經哭不出聲來,羅玉寒俯下身來,拍着夏怡晴的肩膀,小聲安慰道:“夏怡晴,死的已經死了,活着的人還要活着,節哀順變吧。”
夏怡晴一反常態,突然返身抱着羅玉寒,再次放聲大哭,邊哭邊恨恨地問道:“老爸平時除了心臟略有毛病,身體總體健康,怎麼就突然死了呢,你是神醫,你仔細查看一下,看他是怎麼死的,是不是有人要害死我老爸。”
羅玉寒第一眼看到夏中朝嘴邊掛着白沫,已經知道死亡原因,脫口而出道:“根據初步判斷,你老爸可能是被人下毒。”
“是什麼毒,又是誰要害死我老爸,難道是警察麼?”夏怡晴問道。
羅玉寒湊近夏中朝臉部,深深吸了一口氣,說:“從死亡症狀和味道來看,估計是中了香香草毒液,至於是誰害死他的,我現在還不瞭解情況,所以難以得出結論,你也別太難過了,咱們這就問問刑警隊隊長,看昨晚誰接觸過你老爸。”
刑警隊辦公室。
羅玉寒拉着夏怡晴的手走到刑警隊門口,看見沙發上坐了三個人,石磊和任娜娜坐在主位,葉佳麗坐在客位,正在接受石磊問話。
夏怡晴想進去,被羅玉寒阻止,說:“警察詢問你老媽情況,你我先停一會兒再進去。”
“葉佳麗同志,你說的沒錯,昨晚十點來鍾,海旺向我報告,說夏中朝心臟病發作,需要速效救心丸,我批准他通知你拿來了速效救心丸,你堅持說救心丸沒問題,可夏中朝就是吃了你拿來的救心丸才死亡的,我們不能不懷疑,是你在救心丸裡做了手腳。”
石磊表情嚴肅,直視着葉佳麗問道。
葉佳麗苦笑一聲,說:“我身爲夏中朝的愛人,我和他朝夕相處,如果想害死他,不用等到現在,還有,你別忘了,我是醫生,害死人有的是其他辦法,不用下毒,最後,我再強調一點,我沒有害死我老公的動機,我倒是想問問,我老公被關押在刑警隊,無緣無故死了,你們反倒懷疑我,在我看來,你們就是想推脫責任。”
任娜娜瞅了葉佳麗一眼,說:“我們只是懷疑你的速效救心丸 有問題,但並沒有說就是你對藥做了手腳,你好好回憶一下,你的藥是從什麼地方拿來的,你在送藥的過程中,都接觸過什麼人。”
葉佳麗眉頭緊鎖,把送藥的過程細細道來。
昨晚十點左右,葉佳麗看完電視就要就寢時,突然接到一個電話,來電者自報家門叫海旺,是刑警隊的警官,聲稱葉佳麗的老公夏中朝突發心臟病,要葉佳麗火速送速效救心丸到刑警隊,葉佳麗不敢怠慢,拿了速效救心丸準備離開,當她路過急診室時,一個年輕女子突然倒在走廊,葉佳麗扶起姑娘後,發現姑娘倒地的地方沾滿了血跡,又見姑娘臉色蒼白,直接把姑娘攙扶進了急診室,並施以緊急救措施。
經過對姑娘檢查,葉佳麗最後得出結論,姑娘只是例假出血太多,身體極度虛弱,並無大礙,葉佳麗給姑娘開了藥,打發姑娘離開,這纔拿着藥來到了刑警隊。
“你給姑娘看病期間,速效救心丸放在哪裡,她接觸過藥物麼?”石磊問道。
葉佳麗沉默片刻,說:“我手拿速效救心丸出門,把姑娘攙扶到急診室時,順手把藥物放在了窗臺上,不記得她是否接觸過速效救心丸。”
“裝藥物的小瓶子裡當時還有多少藥物?”任娜娜問道。
“大概有小半瓶吧。”葉佳麗說。
“你能確定?”石磊問道。
“我老公有輕微的心臟病,平時一般不太吃藥,那瓶救心丸已經吃了半年多了,最多隻有小半瓶,我能確定。”葉佳麗使勁點頭,態度非常誠懇。
“還記得那姑娘的模樣麼?”石磊皺着眉頭問道。
葉佳麗思忖一會兒,斷斷續續地說:“大約二十來歲的樣子,個子比我還高,最少有一米七,腰很細,胸膛很飽滿,我當時還納悶那麼飽滿的胸膛和她苗條的身材不太相符,以爲她隆胸了…..臉微長,鼻子高挺,人很漂亮,絕對是女神級的,如果當 演員,肯定比冰冰還要紅。”
石磊撥打一個電話,三分鐘之後,海旺走進來,把一瓶速效救心丸遞給石磊,說:“石隊,這就是夏中朝昨晚服用過的那瓶藥。”
石磊擰開瓶蓋,往瓶子裡看看,然後遞給葉佳麗,說:“你仔細看看,這是不是昨晚你拿來的瓶子。”
葉佳麗接過瓶子往裡看看,果斷地說:“不是,我說過,拿瓶藥已經所剩無幾了,這絕對不是我拿來的那瓶藥。”
羅玉寒拉着夏怡晴的手突然闖進來,走到葉佳麗身邊,聲音低沉地問道:“葉阿姨,請你描述一下,昨晚急診的那我姑娘的胸真的很大麼,到底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