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三的行爲把自己逼到了絕路上,同時也把韓冷逼到了牆角。如果韓冷稍微表露同情之心,請求賊三放棄自殘行爲,就等於承認,她接受了賊三的求愛。
可是,韓冷性情高潔,心目中已有鍾情之人,絕對不會流露出半點同情之心。
在羅玉寒和韓冷眼裡,賊三用自殘的方式逼迫韓冷接受他的方式極爲荒謬。
水果刀已經扎進手背的一半深度,鮮血再次染紅了賊三的手背。賊三嘴巴發出咯嘣嘣的脆響,那是牙齒咬動的聲音。痛疼撕心裂肺,賊三還在堅持。
“公主,十指連心,我扎的不是手……是我的心窩哈,我不求你接受我,只求你答應試一試,哪怕給我一點美好的幻想……”賊三眼看韓冷無動於衷,放棄了最初的奢望,轉而求其次了。他希望,韓冷的應付能給他一個臺階。
韓冷臉色蒼白,但默不作聲。
刀尖扎透了手心,鮮血順着刀尖呈線狀流到了地板,染紅了賊三的鞋子。韓冷捂手轉身,用潔白細嫩的小手捂住了原來美麗的大眼睛。
賊三吭哧一聲,把刀子從手背上拔出來,唰地一聲扔到了沙發上,捂着手仰天大笑,笑過之後憤然喊道:“五十萬都換不來你一絲憐憫,可見你也是鐵石心腸,我眼睛瞎了,心也碎了,錢,也不要了,從此以後,公主的名字已經被我徹底埋葬,再見,我走了,不帶走你一絲微笑。”
賊三說着,移動腳步,緩緩地朝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嘟囔道:“普天之下,只有父母對孩子的全心奉獻,不求回報,死而無怨,我不是你的父母,不計代價的付出肯定有所圖謀,面對血腥,你巋然不動,心如磐石,冷血心腸由此可見一斑,我現在才幡然醒悟,爲什麼要苦苦追求一個鐵石心腸的女生呢,可笑,太可笑。”
說完又發出一陣冷笑。
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消失。
韓冷驚魂未定,放下雙手,兩步竄到羅玉寒跟前,一頭栽進羅玉寒懷裡,顫顫巍巍,自言自語地說:“他罵我鐵石心腸,難道他用刀子扎自己的手就不冷血。”
“沒錯,賊三是冷血,可他冷的是自己,而你呢,冷的是他,是我,還有這房間裡的一切,我知道你不能接受他的愛,但是,你該對他表示一點同情,哪怕是點滴設施。”羅玉寒淡淡地說。
“你什麼意思?他給我花錢是他心甘情願的,我又沒強迫他,再說,他花錢的動機也不純,我感覺我沒錯,錯的是他。”韓冷反駁道。
羅玉寒推開韓冷,整整衣衫,最後看了韓冷一眼,什麼話也沒說,朝門口走去。
“你要幹嘛去呀?”韓冷衝着羅玉寒的背影輕聲問道。
迴應韓冷的事門輕輕的關門聲。
週末下午,離最後一節自習課還有幾分鐘,同學們已經開始收拾東西,只等鈴聲一響就衝出教室。
張雅琴走上講臺,教室裡的吵鬧聲戛然而止,一百多隻眼睛齊刷刷聚焦在張雅琴身上。
“同學們,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張雅琴停頓下,用眼睛掃視了一圈,面帶笑容說,“我剛剛接到學校的通知,明天早上請大家都不要吃早餐,八點之前空腹趕到博仁醫院門診接受身體檢查,這次體檢費用全免……大家要感謝一個人,他就是博仁醫院的院長,環球集團董事長,也就是沙如雪的爸爸沙忠孝先生。”
張雅琴離開教室後,沙如雪成了大家議論的焦點。童小堯首先大聲地說:“我們能免費體檢, 當然要感謝沙總,可是最應該感謝的應該是沙如雪同學,大家說是不是哈。”
黃敬哼了一聲,首先發表了自己的見解,說:“什麼感謝感謝的,天下本來就沒有免費的午餐,各大醫院現在競爭激烈,博仁醫院這樣做,就是先混個臉熟,好讓大家有病的時候首先想到博仁醫院。”
何亞東不以爲然,反駁道:“你這話說的有失偏頗,不管人家出於什麼動機,但能給我們免費檢查身體, 總是我們得了便宜,我們總要心存感激纔對。”
大家都知道何亞東一直喜歡沙如雪,所以才偏向沙如雪說話,但大家心知肚明,都不想點破。
黃敬說話從來不遮掩,直接反駁道:“免費怎麼啦,就我們現在的條件,即使要體檢,誰家都能花得起那麼一點錢,博仁醫院這樣做,就是爲了廣告效應,我敢和你打賭,等體檢結束,沙忠孝的名字肯定會在媒體上出現,給學生免費體檢,這是多大的噱頭,花多少錢也得不到這種效果,說不定現在文件已經起草好了,記者也約好了,就等明天現場採訪發表呢。”
童小堯見黃敬總是和自己唱反調,衝着黃敬叫喊道:“博仁醫院給我們免費體檢,我們得了便宜,醫院也揚了名聲,這是雙贏的策劃,沒什麼不好的,有本事你也給我們來個免費體檢,我親自撰文爲你宣傳,只怕你家連個診所都沒有,想給我們體檢都沒機會。”
一樁好事造成了一場爭吵,同學們議論紛紛,莫衷一是。沙如雪爲了避嫌,低着腦袋半天不吱聲。黃敬見狀,突然冒了一句,說:“博仁醫院是沙如雪她老爸開的, 請校花站出來評評理,看誰說的對。”
沙如雪尷尬地笑笑,說:“博仁醫院是我老爸開的,他如何打算的,只有他心裡清楚,我也說不明白,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別的班我不管,以後咱們一班要到博仁醫院看病,凡是小病小災的, 一律免費。”
黃敬見沙如雪說了等於沒說,又看着夏怡晴,說:“夏怡晴他老媽是博仁醫院的主治醫師,夏怡晴門裡出身,對於這種炒作門清,請夏怡晴同學發表意見。”
夏怡晴站起來,清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諸位同學,古人云,無利不起早,商人看重的只是利益,我認爲黃敬同學說的有道理,天下絕對沒有免費的午餐,如果有,也是發餿黴變的,發言完畢,請大家繼續踊躍討論。”
別人對博仁醫院說三道四也還罷了,沒想到夏怡晴竟然當着全班同學的面詆譭沙忠孝。沙如雪狠狠瞪了夏怡晴一眼,正要表示不滿,童小堯哼了一聲,說:“夏怡晴,你以前對沙如雪惟命是從,說白了就是沙如雪的小跟班,現在怎麼啦,竟然詆譭你閨蜜,你別忘了,你老媽還在博仁醫院工作呢,你詆譭博仁醫院,就等同於詆譭你老媽,惹沙總不高興,會辭了你老媽的。”
夏怡晴站起來,擺出一副大姐大的模樣,笑着說:“哈哈哈——,童小堯,我看你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看沙如雪,你大概還不知道吧,我老媽馬上就要辭職了,要到警察系統工作,其他的話就不用我說了吧。”
夏怡晴的話讓童小堯逮住了把柄,諷刺道:“我說呢,原來在沙如雪面前小狗似的,現在突然擺起架子了,是因爲你老媽要當警察了哈,這麼說以後我們還要拍你馬屁呢,不然你會叫你老媽以警察的身份收拾我們,是不是哈。”
“夏怡晴,是警察看中了你老媽高明的醫術哈,還是其他原因呀,你倒是透露點消息給我們。”不知道誰突然問了一句。
夏怡晴瞄了羅玉寒一眼,自豪地說:“我老媽能調到警察系統,多虧了羅玉寒同學,事情經過說來話長,我就簡單點,警察局要開個醫院,局長大人看中了羅玉寒,要羅玉寒去坐診,羅玉寒主動提出來要把我老媽從博仁醫院調走,於是我老媽就調走了,要說這事還要多虧羅玉寒。”
“哇塞,原來如此哈,羅玉寒簡直碉堡了,竟然被警察局長看中了,太牛了,牛氣都沖天了。”有人感慨道。
沙如雪嘆口氣,陰陽怪氣地說:“我說呢,原來在我面前像個跟屁蟲似的,現在突然變成大老虎了,原來是攀上了大樹,夏怡晴,我知道你一直打羅玉寒的主意,但我正告你,你不會得逞的,等有些事被證實了,羅玉寒該是誰的還是誰的。”
大家在舌戰的時候,羅玉寒一直沒吭聲。他認爲,沙忠孝突然要給一年級學生免費體檢,絕不像同學們議論的那樣,又是廣告效應又是其他什麼的,也許體檢一事和他有牽連,只不過他掌握的信息還少,之前還不敢肯定,直到沙如雪說了上面的話,羅玉寒才意識到,這次體檢一定與他有關。至於他躲得過躲不過這關,至少到目前他還不知道。
陳雨涵見大家吵鬧不休,背起書包站起來,一聲不吭向教室門口走去。童小堯走到沙如雪身邊,關心地問道:“校花,一些人不知道好歹,你別和他們一般見識,下課已經這麼長時間了,我們也該回家了,我這就送你回去。”
沙如雪愛理不理地說:“有人送我回去,就不勞你費心了,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說完朝羅玉寒那邊看看,見羅玉寒正在收拾書包,溫柔地喊了一聲:“羅玉寒,趕緊推我出去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