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如雪懸空,羅玉寒緊緊抓住了沙如雪的手。
“想下去麼?只要你跳下去,馬上就能體驗到死亡的滋味。”羅玉寒絲毫也沒顧忌沙如雪的感受,繼續調戲沙如雪。他要給她一點教訓,好叫她以後別再太放肆,更不要班門弄斧玩小把戲。
“抓緊我,千萬別鬆手啊,羅玉寒,算我求你了。”沙如雪明知道羅玉寒不會鬆手,但還是開始求饒。
“你不是想死麼,只要我鬆手你就達到目的了,爲什麼不要我成全你?”
“我不想死,我只想嚇唬你們一下。”面臨死亡,沙如雪終於說了實話。
“既然不想死,我就把你拉上來,記住,死人我見得多了,不差多見一個,以後別動不動就拿死嚇唬人。”
“我記住了,你趕緊先把我拉上來。”
羅玉寒右臂輕輕用力,把沙如雪提到了牆頭。沙如雪往牆這邊一倒,剛好倒在了羅玉寒懷裡,嗚嗚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掄起小拳頭象徵性地捶打羅玉寒,直到打得手臂發麻,才嘟囔道:“小賤男,故意作弄我,快放我下來。”
“你以爲我喜歡抱着你呀,還不是你主動投懷送抱的。”羅玉寒說着,把沙如雪放到了地上。
“小賤男,你爲什麼要答應我老爸做沙家女婿。”沙如雪剛剛脫離了死亡的危險,就又理直氣壯起來,擺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氣勢。
雖然羅玉寒變化多端,神鬼莫測,做事從來不合常規,但沙如雪基本可以斷定,羅玉寒的回答一定是“因爲我喜歡你”等諸如此類的話。到時候沙如雪再趁機挖苦羅玉寒兩句,狠狠敲打一下這個狂妄之徒。
“想不到冰雪聰穎的沙家千金原來只是浪得虛名,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想不明白。”羅玉寒並沒有直接回答沙如雪,而是先賣了個關子。
“別拐彎抹角了,請直接回答我。”沙如雪兇巴巴地說。
“傻瓜,我還不是爲了你們沙家的面子,”羅玉寒一副坦然的樣子,平靜地說,“沙家千金,端莊秀麗,氣質高雅,滿腹經綸,多少少年郎眼睜睜巴望着娶到家裡當老婆,沙老闆親自把女兒許配給我,如果我當場拒絕,不但辜負了你老爸的一片好心,更傷害大小姐的自尊,所以我才臨時應承下來,等人都散了,再好好和你老爸談談,退了這門親事。”
“啊?你真是這麼想的?”沙如雪吃驚地問道。
“就連你都認爲我不配做沙家的女婿,我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意識不到呢。”羅玉寒調侃道。
羅玉寒的回答超乎了沙如雪的預判,心裡不由很失落,於是就追問道:“你想拒絕我老爸,是自認爲我高不可攀呢還是因爲別的。”
“切,高不可攀?你也太自負了,你以爲你是誰呀,是楊玉環還是蘇妲己呀,我只是覺得你不是我盤子裡的菜,吃着倒胃口而已。”羅玉寒說到菜時,眼睛故意流露出蔑視的光。
“爲什麼我不是你盤子的菜。”沙如雪刨根問底地問道。
羅玉寒感覺已經到了打擊沙如雪的時候,毫不猶豫地說:“不識廬山正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你自我感覺良好,其實有一身的臭毛病,太籠統了不好說,我就把你和警花做個大致對比,她氣質高雅,端莊大氣,是非分明,更重要的是,她表面上看很冷漠,其實心熱如火,溫柔有加,哪像你,嬌生慣養,缺乏教養,只知索取,不知奉獻,飛揚撥扈,和你相處,一輩子都別想享受平等地位,而警花就不一樣了,她是大餐,吃着爽胃,你呢,只是一盤鹹菜……”
“你閉嘴。”沙如雪突然嬌喝一聲,打斷了羅玉寒。
“看看看看,讓我說中了吧,警花就不同了,她從來不打斷別人說話。”
沙如雪強壓着火氣,故作鎮靜,心平氣和地問道:“聽你的口氣,好像已經和警花確定了戀愛關係?”
“那倒沒有,但是我和警花配合默契,在對待這個問題上好像已經心照不宣了,所以呢,即使你老爸要把你許配給我,我也是不會接受的。”羅玉寒煞有介事地說,看樣子很得意。
羅玉寒這番話大大地挫傷了沙如雪的自尊。她原來以爲,她的長相和其他綜合條件對於男生來說充滿了巨大的誘惑力,尤其是對於羅玉寒來說,簡直就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巔峰,沒想到,她在羅玉寒的心目中竟然是如此不堪。
更讓沙如雪受傷的是,羅玉寒竟然當面**裸地向她表明,他喜歡的人是警花,而不是她沙如雪。
警花有什麼了不起呀,早九晚五的,出警風吹雨淋,晚上還要值班,即使能升官,也要等到若干年以後。即使論長相,身高,身材,膚色,家產,她不但不比警花差,反而比警花要略勝一籌。
除了上述的條件,沙如雪還有一個更大的優勢,那就是別的孩子一出生,家長都害怕孩子輸在起跑線上,想方設法給孩子提供各種條件,而她則不同,不需要奔跑就直接站在了終點線上。
可悲呀,連自己的保鏢都吸引不了,這簡直是沙如雪的失敗,更是她的奇恥大辱。想到這裡,沙如雪任性的波浪又開始在心中澎湃不已,衝擊着她的自尊和自豪,她必須戰勝警花,戰勝羅玉寒,先把羅玉寒納入到自己的囊中,然後才能不斷把羅玉寒踩在腳下。
“羅玉寒,我經過慎重考慮,現在就決定當你的準老婆,這下你滿意了吧。”沙如雪看着羅玉寒,微笑着說。
沙如雪的話一出口,羅玉寒連忙擺手,說:“沙如雪,萬萬使不得,剛纔我已經把話說清楚了,我喜歡的人是警花,警花也喜歡我,我剛纔只是礙於你老爸面子才答應做沙家的準女婿的,你現在來這麼一手,我豈不成了花心大蘿蔔,對不起我就不說了,讓我如何面對警花呀。”
“不行,你既然答應我老爸了,就必須言而有信,否則別說我不答應,我老爸也饒不了你,走,回餐廳去,我要當衆宣佈,我願意接受老爸的撮合,把你當成沙家的準女婿。”
沙如雪上前揪住羅玉寒的耳朵,不管不顧向樓道走去。
沙忠孝和沙江知道,只要羅玉寒出面,沙如雪想尋死都難,但當羅玉寒跑向樓頂時,兩人還是跟在羅玉寒後面,躲在樓道拐角想看個究竟。後來看到羅玉寒把沙如雪抱到了牆上,沙忠孝放心地笑笑,說:“羅玉寒這小子果然厲害,這下看如雪如何下臺,咱們回去,讓這兩個小人兒鬧去。”
“就是,我小姑生性倔強,只有羅玉寒能降服,爺爺太有眼光了。”
沙如雪拽着羅玉寒回到餐廳,分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沙如雪鄭重地宣佈道:“我經過慎重考慮,已經答應接受老爸的提議,接受羅玉寒爲沙家準女婿,爲了讓衆人做個見證,我希望羅玉寒能當衆保證,從今以後不能和其他女生有親近交往,尤其是他眼中所謂的警花任娜娜。”
秋紅不知道羅玉寒在玩把戲,跟着起鬨,說:“既然大小姐已經答應了,羅玉寒就再表個態吧,好讓大小姐放心。”
羅玉寒低頭沉思,半天沒說話。
沙江扯了扯羅玉寒的衣角,小聲地說:“趕緊呀,我們都等着呢。”
羅玉寒擡眼,緩緩地環視一週,臉色突然莊重起來,慢慢地說:“諸位,尤其是沙老闆,沙如雪剛纔尋死覓活的舉動你們也都看見了,這足以表明她寧死不肯接受我的巨大決心,我的情況兩位也都清楚,正如大小姐所說,不但無家無業,甚至連名字都是猜測出來的,而大小姐的身份我不說你們也都清楚,所以,我經過慎重考慮,認爲不能接受沙老闆的一片好意,羅玉寒讓兩位失望了,請你們諒解。”
羅玉寒說完,往後退了一步,朝沙忠孝和沙江深深地鞠了一躬。那神態,簡直莊重極了。
秋紅張大了嘴巴,吃驚地看着羅玉寒。
沙江眉頭緊鎖,表情凝重。
沙如雪側身盯着羅玉寒,想說點什麼可又沒發出聲來。
臉色最難看的要數沙忠孝了,在他提到要把羅玉寒召爲準女婿時,羅玉寒明明答應了,還親自去到樓頂阻止沙如雪自殺,現在沙如雪吐口了,可羅玉寒卻打了退堂鼓,這讓沙忠孝的臉往哪兒放呀。
“羅玉寒,你到底幾個意思?”沙忠孝盯着羅玉寒質問道。
“沙老闆,就一個意思,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和沙如雪不合適。”羅玉寒表情鎮定地回答道。
“我們父女兩人都同意了,有什麼不合適的?”
“我駕馭不了你女兒,你容我考慮考慮。”
沙忠孝瞭解羅玉寒的秉性,只怕是他現在磨破了嘴皮,羅玉寒暫時也不會回頭了,於是趕緊裝出一副笑臉,順着羅玉寒的話說:“沒錯,這麼大的事是應該考慮考慮。”
沙如雪此時纔回過神來,她抓起一個盤子,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後指着羅玉寒,又指着門口,平靜地說:“小賤男,滾,馬上給我滾蛋,從現在起,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羅玉寒邁步走到門口,回頭撂了一句:“沙老闆,你都看到了,她經常這樣,你說誰能受得了,她都趕我走了,我要再留下來,就顯得沒臉沒皮了,容我先告辭,以後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請你招呼一聲,我保證隨叫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