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致了一羣大老爺們在這裡吃麪包？
“你們的廚房就是擺設？”顧萌萌問道。
“有一些速凍食材，但沒人會做。”
“……”顧萌萌回頭看一眼厲楚恆，用中文說道，“你對下屬太苛刻了。”
“他們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練手，女傭和廚師沒有自我保護的能力，一旦藏身所出事，她們是死得最快的。”厲楚恆冷冷地說道。
……
原來是這樣。
“你們真的很像黑社會。”顧萌萌忍不住說道，“正常人誰會安置什麼藏身所。”
“……”
顧萌萌轉過頭看向那幾個拿起麪包的男人，“你們餓的話先吃點麪包墊墊肚子，我去廚房給你們做吃的，中國菜會喜歡吃嗎？”
中國菜在世界都是聞名的，幾個男人一聽頓時眼睛都亮了，連帶在窗邊監視的幾個人都騷動了下。
顧萌萌轉身張望一眼，朝廚房走去。
走過厲楚恆身旁時，厲楚恆沉聲道，“他們是我的手下，你不用累到自己。”
他的手下，她就不能煮些飯菜給他們吃麼？
顧萌萌瞪向厲楚恆的臉，回過頭衝着一羣人一本正經地道，“那我去準備，當慰勞大家今天辛苦保護我和孩子。”
“不辛苦不辛苦。”幾個外國男人同時站起來，朝顧萌萌90度鞠躬。
顧萌萌從厲楚恆身邊走過，手臂被厲楚恆攥住，“顧萌萌，今天辛苦保護你的好像是我。”
她連救命恩人都分不清了？
顧萌萌皮笑肉不笑地瞪他，“厲楚恆，好像惹來這場災禍的也是你。”
對方又不是衝她來的。
“……”
“我去做菜。”
顧萌萌抽回自己的手，轉身走進廚房，打開冰箱，一大堆的速凍肉，還有一堆的脫水蔬菜……以及，一大堆的桶裝泡麪。
刀口舔血的人就吃這些東西？
解凍都要解一會了。
顧萌萌拿起一盒盒的肉，拆開包裝後放進微波爐做快速解凍，將脫水蔬菜泡上溫水，這裡連杯熱水都沒有……
顧萌萌從燒開水開始，站在流理臺前看着一堆的素材，輕咬了較脣，冥思苦想着做些什麼菜。
“咔嚓”的聲音響起。
顧萌萌轉過頭，只見厲楚恆斜斜地靠在廚房門口，板着一張臉，冷冷地看着他，右手負在身後。
“厲楚恆，你記得關閃光燈卻忘關音效。”顧萌萌朝他走過去，攤開手道，“不許拍我照片，拿出來刪掉。”
“誰要拍你的照片。”厲楚恆不屑地冷哼一聲，瞥向廚房裡的佈置，“你這頓飯要做到明天？”
“我又不是做你吃的，你管我做到什麼時候。”顧萌萌沒被他帶着話題走，繼續向他攤手，“不許拍我照片！”
他能在電視上看到她，甚至派人跟蹤她，拍她的照片……
而她卻什麼都沒有，什麼也都做不了。
“顧萌萌，你怎麼現在變得越來越不可愛了。”厲楚恆蹙眉，不滿地道。
在鏡頭下，她表現得成熟大方，結果她的成熟就是渾身帶刺麼？把他扎個透她就開心了？
……
你怎麼現在變得越來越不可愛了。
顧萌萌垂了垂眸，心口泛起疼痛，可愛？誰愛？他厲楚恆愛嗎？
“我可不可愛，關你什麼事！”
顧萌萌嘴硬地說道，伸手轉到他身後，果然見他手裡拿着手機，“刪掉我照片！”
“我拍的是微波爐。”厲楚恆握緊手機。
他是閒的沒事做麼？拍微波爐！
……
顧萌萌伸手就在他手臂上狠狠地擰了一把，厲楚恆愕然地瞪着她，這四年來，她不僅學會咬人，還學會擰人了？！
她怎麼全學的是壞習性。
知道不可能讓他把照片刪掉，顧萌萌嚴重警告道，“我現在要做菜，你不許踏進廚房一步，也不許再拍照片。”
說着，顧萌萌走進去。
“砰——”
厲楚恆一腳擡起來，皮鞋重重地踩在地上，故意發出重重的響聲。
“……”
顧萌萌無語，幼稚的男人。
“叮——”
微波爐解完凍，顧萌萌將肉拿出來，又將另一盒速凍雞翅放進去解凍。
厲楚恆就貼在她的背後，她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強勢的氣息，高大的身形像一道陰影一樣籠罩下來。
……
顧萌萌把他當成空氣，一個人來回忙碌着，走到哪，厲楚恆都像是陰魂不散的鬼魂一樣站在她的背後，也不出聲，就緊跟着她。
幾次顧萌萌故意回頭，踩上他的腳。
厲楚恆連眉頭都沒皺一樣，任由她踩，照樣跟在她的身後看她做菜，一句話不說。
……
沒法把他當空氣，他光站在那裡，都可以輕而易舉地影響她的情緒。
顧萌萌忍無可忍地擡起手上的一盤肉，冷淡地命令道，“把這剁成肉沫，不剁就出去。”
“剁。”
厲楚恆配合地接過來，朝外揚聲喊道，“pity，進來剁肉！”
“是，三少爺。”
“還需要做什麼？”厲楚恆表現出一副相當合作的姿態。
“把廚房的邊邊角角刷一遍。”顧萌萌說道。
“nin！進來刷廚房！”厲楚恆發號施令發得理所當然。
“把這些骨頭上多餘的肉都剔除下來。”
“key!”厲楚恆邊揚聲邊得意地挑了挑眉，看着顧萌萌被他氣到倒吸氣的臉，厲楚恆相當滿意。
他就不喜歡這女人在他面前耀武揚威的。
女人嘛……還是小鳥依人一些好，全身長刺，想扎誰？
“……”顧萌萌氣結地推開他，“你手殘廢了是不是？什麼都讓別人來做，你不想幫忙還呆在這裡做什麼？”
存心想氣死她？
厲楚恆被推開，往後退了一步，本來得意的臉上迅速陰沉下來，臉色變得難看。
幾個被點到名的手下站在廚房門口，正好看到這一幕，面面相覷，然後小心翼翼地走進廚房幫忙。
顧萌萌沒有注意到厲楚恆臉色的變化，徑自忙碌着。
厲楚恆盯着她的身影，眸色深沉，雙臂垂在身側，咬緊牙關擡起左手，仍然是擡到一半，手就垂了下去……
廚房的氣壓很低。
好半天，名叫pity的外國男人才一邊剁着肉一邊問道，“小姐，請問這個是做什麼中國菜？”
顧萌萌正往碗裡打雞蛋，聞言擡起眸回答道，“吃過肉丸子嗎？”
“肉丸子？！”pity兩眼頓時又放了光，“吃過吃過。”
“我可以多做一點，冰起來後，下一次你們想吃熱一下就行了。”顧萌萌笑着說道，往他面前探了探頭，手指着他的刀，“你可以切一次然後用刀把肉翻過來，再切一次，這樣能剁得更細一些。”
“好、好。”pity連忙點頭稱是，下一秒突然痛叫出聲，“啊——”
顧萌萌錯愕地張望過去。
只見厲楚恆面無表情地站他們面前，一腳踹上pity的腿，“滾出去！都滾出去！”
當着他的面跟顧萌萌談笑風生，當他是死的？！
“是，三少爺。”
三個人逃跑般地離開。
……
“那誰來剁肉？”顧萌萌看向厲楚恆。
厲楚恆的臉臭到了極點，真不知道他還生什麼氣，什麼都是他說了算，什麼都是他來決定。
人是他自己找進來的，也是他自己踹出去的……還有什麼氣可生？
……
厲楚恆冷冷地瞪她一眼，拿起刀就剁起來肉來，一下又一下，使出了所有的力氣，剁得哐哐作響……
顧萌萌看着那堆可憐的肉，默默在躲到了一旁做菜。
厲楚恆的臉色再沒好過，把肉幾秒鐘就剁成了肉醬……慘不忍睹。
火氣真大。
厲楚恆總是能在時時刻刻遊走在即將爆炸的邊緣……
顧萌萌沒有再和他說一句話，專心致志地做菜，將肉沫和雞蛋調和在一起，然後放進油鍋裡炸……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廚房除了肉丸下油鍋時發出的滋滋聲後，什麼聲音都沒有。
“砰——”
厲楚恆把正在剔的骨頭一扔，走到她面前惡聲惡氣地道，“顧萌萌，你不氣我一回，心裡就不舒服？！”
她剛剛有必要和pity捱得那麼近？！
“……”顧萌萌沒有擡頭，只道，“到底誰氣誰？”
她不是沒有試圖和他好好說話，可她每次好好說話的時候，他都是怎麼樣的？
“你氣我！”
“那也是你先氣的我。”
“顧萌萌，你今天一天都在氣我！”
顧萌萌將一個炸好的肉丸子盛出來，關掉火，轉過臉凝視着厲楚恆的眼，眸光有些黯淡，語氣變得苦澀，“那是因爲……我不這樣做，你就不會出現在我面前。”
他以爲她想做這些幼稚到離譜的事嗎？他以爲她想找個男人來刺激他嗎？
如果他肯好好地跟她說話，跟她見上一面……她還需要這樣做嗎？
今天要不是突然有人襲擊他，要殺他，她能和他相處這麼長的時間嗎？不能，他會早早地消失在她面前了……
說不定，還會有一個人蹦出來告訴她，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象，只是她的夢。
……
“那你就敢氣我？！”厲楚恆語氣不悅極了。
爲了氣他，她就要和別的男人勾肩搭背？！在鏡頭上看到她表弟跟她黏乎，他已經很不爽了……
她還敢給他鬧今天這麼一出動物園閤家歡！
“你被氣到了嗎？”顧萌萌質問道，帶着帶澀，“如果你被氣到了，就證明你還在乎我，是嗎？”
“……”
牙尖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