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序卷 三十一、同牀共枕
“沒關係的，我不怕疼。”宇文軒依舊溫和地笑，然後將手臂伸了出來，那樣子，宛若想要證明自己很有勇氣的小男孩般勇敢。
藥酒灑在他纖細的手臂上，細密的汗珠立時佈滿了他的額頭，他還是禁不住悶哼了出來，聽得我的心也跟着打顫。
把藥酒放回櫃子，再看宇文軒，那白皙的臉如蠟般憔悴，嘴脣也沒了血色，我坐下來替他掖好被子：“小軒，你確定，不用請個大夫麼？”
“不礙事的，”他略微搖了搖頭，“我時常這樣，連宮女太監都習慣了，你慢慢也會習慣的。”
“那可不行！”我突然瞪大了眼睛，“以後啊，有我在，我不會讓小軒你受到一點傷的！”已經這般柔弱的他，怎麼還可以時常受傷？
他的眼神裡，突然露出了一絲驚異，然後，竟然變得充滿了委屈和歡喜：“小健，謝謝你，謝謝你！”
“好啦，”我一把抹平他眉間的愁雲，“你快點乖乖的睡覺吧！”要知道，充足的睡眠，是保證良好整體素質的因素之一。
“那你，也要休息呢。”宇文軒宛若撒嬌一般，“今晚我讓侍寢的太監都出去，就我們兩個。”
說實話，奔波了這麼久，我是挺累的，是很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可環顧四周，宇文軒精緻的房間內，除了他現在正在躺着的那牀，除了客廳那幾張可以半臥的硬木沙發，我再沒看到半點像牀的東西。
他，該不會是叫我跟他睡在一塊吧？想到這，我的大腦突然“嗡”地一下，整個臉都紅了起來。
結果，不待我發問，宇文軒已經給出了回答：“小健，你還愣着幹什麼啊，趕快上來啊。”邊說還邊把裡側的被子掀開來。
“呃。”我撓着腦袋不知道如何是好，我倒不是怕宇文軒會有那種意思，只不過，剛剛逃離宇文誠的魔爪，我現在，對兩個大男人睡在一起，比較敏感，“我，我還是睡外面好了。”
“不行！”他白皙的臉上帶上一絲佯怒，“小健，你是嫌我的牀太小，住不下麼？還是，還是…”委屈的淚在眼眶裡打轉，宇文軒哽咽地說道，“還是，還是在怪我沒有能力幫你置辦…”
“別，不是！”我一下子慌了神，平時都是看見女人哭纔沒轍，可如今，怎麼是看了他哭沒轍，“我，我睡覺不老實，愛亂動，萬一打滾碰到你，怎麼辦？”宇文誠跟我同塌的時候，夜裡就沒少遭受我無意識的襲擊。
“不怕！”小孩子脾氣又上來了，他拍着胸脯說道，“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啊？快上來，給我講些皇宮外面的事兒聽聽！”
拗不過他，我只好捱了過去，心裡還是不禁鬱悶了一番，忽然想到宇文誠那張滿是憤懣的臉，想到萬一這樣的場面被宇文誠給逮到，我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我呸！我呸呸呸！我想那個混球做什麼！
並排躺下來，我開始給他講述皇宮外面的事物，講繁華的彥涼城，靜謐的小村子，川流不息的人，講被改變了背景的我的現代生活，現代的人，講各種各樣，小時候我聽到過的，記下來的故事…
“小健，聽說，大徐前些日子立了太子了，大徐舉國歡慶，好不熱鬧呢！”
“嗯，我也聽說了呢。”聽說大徐的太子儀表堂堂，頗有威儀又不失親和力，深受大徐人民的愛戴。
想到大徐，我便忽然想到了鄭一帆，不知道我的這個大哥現在怎麼樣了，倘若他跟隨這個大徐太子的腳步，那他的偉大抱負，是不是就更有機會得以實施呢！？
“小健，你怎麼了？”宇文軒轉過臉來，輕輕推了推我。
“啊，沒什麼。”我嘿然一笑，“對了，我怎麼沒聽說宇文家有太子啊？難道沒有立麼？”
“欸？”宇文軒一臉驚異，“我們大彥的太子，歷來都是前任皇帝身患重病，或是快要駕崩的時候才定立的，小健你不知道？”
“啊，呵呵，我對政治不是很關心。”我搖頭。
“哎，也許就是因爲想要爭奪太子之位，二哥和五哥，纔會把關係鬧得這麼僵吧。”宇文軒嘆了口氣，眼裡又露出憂慮。
“那，小軒就沒有想過，要一爭這個太子之位，做個皇帝噹噹的麼？”
“說得容易，”宇文軒苦笑，“誰會立我這個生來帶病的皇子去做太子？皇位責任重遠，只怕，我也擔當不起呢。”我突然面前天花板，臉上浮現出憧憬的美好，“我啊，寧願找到一個心愛之人，這輩子，都永遠與她相廝相守…”
話匣子一打開便沒完沒了，可我覺得，我的眼皮，宛若被千斤大石所壓，重得擡不起來，宇文軒細聲低語，我跟着“嗯”來“嗯”去，不消一會，便沉沉睡去了。
……
熟睡之中，突然夢見了翠花那張豬臉，她一邊喊着“相公”一邊向我的方向衝來，我驚慌失措，拔腿便跑，我甩了家丁，我跳了糞坑，我髒兮兮、臭烘烘地從糞坑裡爬出來，然後再光着身子跳進小河。
光着身子，在河裡隨意飄着，這才叫愜意，這夢，實在是很真實，真實到我就感覺睡夢中的自己，真的光着身子，突然，那河水變成了無數隻手，在我的身上摸來摸去，我“啊”地一聲大叫出來，瞬間睜開眼睛，額頭驚起一片冷汗。
身上的衣服全數不見了，而宇文軒的半個身子趴在了我的身上睡得香甜，他一隻手放在我的胸前，光滑的大腿則伸到了我的兩條腿、之間，膝蓋還恰巧頂住了我的那裡。
衣服，衣服爲什麼不見了。我想要挪動身體，卻驚異地發現，宇文軒，竟然也是一樣躺在這裡。
“小軒，小軒？”我輕輕推搡着他的身子，看他睡得香甜，雖然不忍心叫醒他，可，眼下，我着實沒了辦法。
我清楚地看見宇文軒嘴角上揚，露出了詭異的笑，然後便感覺倏地一下，宇文軒已經翻身起來，將我整個人壓在身下。
……
晚上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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