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好說歹說着, 德妃和妤才人纔在重重保護下先行了一步。
郡國皇帝見着德妃和妤才人如此迅速地就回來了,大喜,連忙老遠地就迎了上去。
“兩位愛夫請起!”對着兩位迥異卻風采依舊的帥哥, 郡國皇帝心中有說不出的喜悅。
德妃和妤才人雖然起來了, 卻始終低着頭, 他們感覺愧對眼前給予重託的人, 他們的妻子, 他們的天。
郡國皇帝見德妃和妤才人誰都不說話,有了不好的感覺,於是臉上的微笑消失了, 微皺起眉頭試探着:“怎麼?難道事情不順利?”
德妃和妤才人互看了一眼,而後跪在了皇帝的面前, 難過道:“臣夫有負聖上所託!請聖上責罰!”
郡國皇帝知道這趟差事不簡單, 但見得二人如此迅速就回來, 卻是在意料之外。皇帝拉起了德妃和妤才人聽他們娓娓道來。
啪——
一聲震動,德妃和妤才人知道皇帝動怒了。
“好你個放國國主!居然如此不留餘地!”珺國皇帝對於放國皇帝的決絕不滿, 覺得對方未免太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了。
“聖上息怒!”德妃勸着。
“聖上息怒!”妤才人也附和着。
皇帝拍着桌子道:“你們讓朕如何平息這怒氣呀!”
德妃很爲難,任何一個人處在他這個位置都會爲難的。
“聖上!聖上!雖然覺得不妥,但臣夫還是想勸聖上,對於王憐清,聖上, 放手吧!”德妃還是一如本性地直言着。
皇帝聞言死死瞪着德妃, 不解地問道:“沒想到朕的德妃沒有說動別人反被別人給說去了!”
妤才人連忙幫着德妃着:“聖上, 不是德妃被說去了, 而是我們與王憐清交談後, 發現即使再大的阻礙,那王憐清不像做的事也絕對不會去做的。他雖然是一介草民, 卻是個特別的存在。即使,他現在回到了郡國,難保他下一刻不離開郡國。留住人,卻留不住人的心,不是長久之計呀!望聖上三思!”
“好了!夠了!”皇帝一個揮袖,德妃和妤才人嚇得又跪下了。
“你們一位朕要他回來幹嘛?寵愛嗎?重用嗎?當然不是!”
德妃和妤才人面面相覷不解着,而後又看向皇帝。
“朕要讓世人知道,是朕的永遠是朕的,除非朕的允許,否則誰也別想觸碰!”
德妃和妤才人愣愣地看向皇帝,他們一直以爲皇帝離他們近了,其實,他們未曾真的看透皇帝。皇帝的尊嚴是多麼的高,就像峻嶺之上那高不可攀的仙枝。
放國王宮中。
放國皇帝笑着走進了王子別苑中。
“聖上母親!”小王子笑着撲了過來。
“我兒這下可高興了吧!”放國皇帝也笑了。
“嗯!”小王子頗爲滿意地點點頭。
“我兒最近學習如何?”皇帝看見庭中小亭裡面的王憐清遂問道。
王憐清聽聞站起身來,作了個揖,她還是不習慣跪拜的說。
放國皇帝繞着王憐清走了幾圈,王憐清卻站着不動,隨便着她。
放國皇帝佯裝嗤之以鼻道:“你倒是沉着哦!”
“聖上這話就對了,我問心無愧,自是安然自若囉!”王憐清自是明瞭放國國君下面的話,於是自行準備了臺階,讓她跨上來。
“好個大膽的王憐清!”放國皇帝突然怒了。
王憐清卻笑了!
“我若不大膽,怎坐得小王子的老師,怎可直面放國的國君而不卑不亢呢!我就是膽子大,才能逃出郡國的皇宮,而後走進放國的宮殿呀!”
哈哈哈——
放國的國王又笑了!
王憐清卻似故意道:“聖上還有笑的時間嗎?馬上就要兵臨城下了!”
“哦——怎見得?”放國國王的笑聲嘎然而止。
“難道聖上不了解對手的脾性嗎?若聖上說不了解,我卻不信了!”王憐清眨着眼睛,璀璨而睿智的光自王憐清的眼中透了出來。
“確實如此!王憐清呀!若你是我的對手,我可要怕了!”
“聖上又說笑了,聖上何曾怕過誰。不過是戰術的運用上棋差一着罷了,有什麼誰怕的誰的,養精蓄銳,日後宏圖,難道聖上心中的藍圖只是這一方土地,若聖上說是,我反倒不信了。”王憐清笑着,很似和煦的暖風。
“好!好!很好!不愧是小王子的老師——王憐清呀!”放國國君放聲大笑。
“聖上謬讚!”王憐清還是很謙虛的。
對戰究竟還是女人們的事情,王憐清這個被看作男人的女人的人,其存在已經是一個特別了。她只需要待在皇宮就好。
太師迅速撤回了,珺國的皇帝不日發兵西下。
戰場一會,兩國的合約蕩然無存了。王憐清在皇宮中也似乎聽到了那喧囂。
咚咚咚——
有人叩門,王憐清轉過頭去,卻是一熟悉之人——放嬙。
“公主!”該有的禮節王憐清自是不會省略的。
放嬙徑直走了進來而後坐下了。
“你應該去戰場的,你知道你爲何還在這裡嗎?”
“公主錯了,那戰場本就與我沒有什麼瓜葛,我又何必去呀!”王憐清淡淡笑開。
“這場戰是因你而起。”
“不,這場戰是因兩國國主而起。若一國放棄,另一國又如何開戰。至始至終,我都沒有強求,留也好,走也罷!不都是別人替我決定的嗎!”王憐清毫無罪責感。
“你……原來是這樣想的!”放嬙錯愕了。
“那麼公主,我應該如何想纔對呀!”王憐清反問起了放嬙。
一時間,放嬙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纔好。
“你真的很特別!”
“也許吧!”
放嬙若有所思,至此後便只是坐坐,到離開都沒有再說什麼了。
王憐清在皇宮中依舊做着他的王子老師。
天下紛爭又奈我何!
“憐清!憐清!”小王子一路邊跑邊喊着。
丈八遠的,王憐清就聽見了。
“憐清!你要做駙馬了!雖然我很想很想娶你,但是爲了國家,我決定把你讓給公主姐姐。你一定要好好輔佐公主姐姐,讓她將來成爲一位明君呀!”小王子不喘息地一口氣說完。
啊——什麼——
王憐清呆滯的表情搓畢了。
小正太王子以爲王憐清是在擔心自己的將來,於是,小正太王子繼續安慰着:“你別擔心,公主姐姐說了,她今生只娶你一個。你就是她的駙馬。將來會是這天下的皇后。”
哈?蝦米?
王憐清被狠狠打擊了再打擊。
回過神來,王憐清在心中唾棄着。
奶奶的,鬼才要當什麼駙馬爺呢!到底是哪個擅自決定的?
於是着,王憐清笑眯眯地看着小正太王子道:“王子呀!你是怎麼知道的?”
小正太王子緩緩說着:“剛纔朝堂上,公主姐姐提了出來,然後聖上母后招我過去,然後經過羣臣的表決,我下定決心了,決定放棄,讓你在將來可以成爲一位偉大的皇后。這樣你就有理由領導這個國家步入富強了。”
看不出來,這小正太王子還挺有愛國心的。可惜的是,他的愛心放在王憐清身上,只有白白糟蹋的份!
“若我說不呢?”王憐清在試探。
果然着,從四面出現了很多侍衛。
“憐清,我都想開了,你也應該做出決定了。”小王子說着與他年紀不符的話。
“我的決定就是——”
“你不需要做任何決定,從這一刻起,我的決定就是你的決定!”公主放嬙突然出聲。
“公主姐姐!”
“委屈你了!”
“姐姐,我們都是這國家的子民,都是聖上母親的子女呀!”
“虧得你能想得如此透徹!”
王憐清在一旁冷眼着,看着那邊你一眼我一語的姐弟情深着。
王憐清被公主囚禁了。是經過皇帝允許的。
王憐清在屋子中傻坐着,她看着分外昏暗的光線嘆了口氣。
看來我該走了!
這個時候,公主進來了。
“你知道的,我是不會同意的。”王憐清懶得編任何理由。
“是!我知道!”公主放嬙也很坦白。
“你知道我當初是如何逃離珺國的嗎?”
“我可以猜測。但我有我的方法!”公主很決絕。
“哦!”王憐清很好奇。
但見得公主放嬙從腰間拔出刀來,而後,居然對準了自己。
“你是善良的,所以我用這種方式!”
王憐清的腦中跳出幾個字來:神經病!
王憐清冷漠道:“公主知道我善良,卻不知道我的另一面。”
“那是什麼?”放嬙好奇地問。
啊——
放嬙蒙哼一聲,而後緩緩倒下了。
王憐清對着地上的公主道:“我也說過,我不願意的事情別人不可勉強。你居然不去記住。”
門外的守衛依舊森嚴,暗中的高手更是無數,但是這沒有關係。因爲王憐清有個很好的替身,那就是倒在地上的公主殿下,而且在放國宮中多日,她也觀察詳盡了,永遠爲自己打算着,這是王憐清從懂事起就牢牢記住的事情。
暮靄下的皇宮顯得有些冷清寂寥,王憐清回首着,覺得那裡真的與自己格格不入着。她真的要走了,走的很遠,但她任然會記得這裡的一切,因爲這裡也曾經是她生活的一部分。王憐清玩心大起,想起郡國太師一家子還沒有被整到,於是,決定了先去整整他們再說。
傳音戒終究轉動了起來,雙國的喧囂掩埋了它的存在。王憐清頭也不回地消失無蹤,徒留下那美麗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