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這家管家的是太師的丈夫,也就是大小姐的父親。太師千金和太師一樣,好色又多情。太師的丈夫卻是個嚴謹的人,但由於出身不錯,所以地位自是旁人不能撼動的。太師丈夫得太師的喜愛也是因爲愛屋及烏,因爲太師的大兒子和大女兒,都是來自此男子的。

太師家承國姓,姓珺,太師千金叫珺嬈。珺嬈的父親這府裡的人都稱呼他爲大老爺。其實,大老爺不老,而且很有魅力,要不然那太師怎會獨獨看中他,選了去做原配丈夫呢!

大老爺是個典型的賢良人,在家從母,出嫁從妻,老來從女。但大老爺又不是個盲目的人,他也是有些手段的人。要不是這樣,若大的家怎能管理好呢!

大老爺聞聽珺嬈要換掉一個採購的,起初是不同意,因爲一個侍讀,這樣的理由不合理。侍讀是個什麼人,在大老爺的眼中就是個狐狸精,所以大老爺不同意。但是珺嬈是和她母親太師大人一樣的說一不二的人,她答應了珺媚,怎好自打臉面,所以她軟泡硬磨的,終究,大老爺還是敗下陣來。但是,大老爺對珺媚的印象卻更差了。這是王憐清所不知道的,但也是王憐清可以預料到的。樹大招風嘛!

珺媚在屋子裡打盹着,王憐清走了進來,並沒有去吵醒他。

走到牀前,看着珺媚甜甜的睡顏,王憐清也只能在心中嘆息着。

選擇了這樣的路本就沒有了回頭的機會了,不是嗎?

笑着努力活下去,未嘗不是一種特別的人生。

這樣想着的王憐清走到書桌前,攤開畫紙,開始了新的設計。

聽說過兩天就是皇帝的生日,甭管是多大的生日,反正整生日大過,散生日小過。當皇帝嘛!總是有諸多理由開個宮廷PARTY的!

送生日禮物成爲了太師頭大的病因。珍珠瑪瑙的吧!皇帝早看管了。雪蓮人蔘的,皇帝早用慣了。玉液瓊漿的,皇帝早就飲品過了。出新吧!哪那麼容易。

那麼什麼能讓人耳目一新呢?王憐清頭大呢!

看着自己手中的畫紙,王憐清有了主意。

“公主服?”聽着珺媚的講解,珺嬈思量着。

“是呀!這樣頭上帶着桂冠,腳下蹬着細跟的鞋子,朦朧的紗裙垂落下來,遠遠看來,漂亮的女子就像是從夢中國度走出來的公主一般。這樣是不是很有創意呢!”珺媚盡力地比劃着。

珺嬈還在思量着,究竟皇宮不比家中,說服皇帝穿公主服也是個難度。且不說其他的,單單成品還沒有看見,效果還不一定呢!

“這個是效果圖。”珺媚見珺嬈猶豫着,索性把成品圖拿出來。

“這個是誰畫的?”珺嬈一看圖便被吸引住了。因爲圖上了色,看起來實在漂亮呢!

“這個是我的創意,然後讓我要來的那個僕人畫的,沒想到他倒是有些天分。”珺媚堅持着王憐清的叮囑,把大帽子儘量往自己頭上戴,逼不得已才順帶提提自己。珺媚其實不解,但王憐清說了,做人還是低調點的好,所以珺媚照做了。

“原來如此。沒想到你還有這等心思。平日倒是小巧了你。”

珺媚羞澀地低着頭道:“我不像大小姐貴人事多,我閒着就想着如何爲小姐分憂,但是我的能力實在太有限了,只好把還能看的東西拿出來。若能博大小姐賞賜一眼,也算不辜負我的辛勞了。”

“小媚,你謙虛了。若人人都像你一樣,爲我着想,那該是我的福氣了。沒見個那些下人,沒事就愛嚼舌根,有空多琢磨些新花樣他們又沒有那個腦子。小媚,你說我該怎麼獎勵你。”

“我不要獎勵,人家會說我恃寵而驕的。我只要大小姐在心中時時想着我就好了。”

“嗯!真不愧是我貼心的小媚!”

眼珠子一轉,珺嬈邪惡地笑了。

“那我好好疼愛你如何?”說着,珺嬈就朝珺媚的身上壓了過去。

“大小姐呢……”

還沒有來得及出口的話被淹沒在脣齒間。

有人歡喜,自然有人憂愁。

因勢利導,珺妏的未來堪憂。

珺妏也發現了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了,因爲他已經太久沒有看見珺嬈了。開始巴結的人也漸漸遠去了。人散了,屋靜了。雖說,珺妏喜歡安靜,但是太靜了,就會生出寂寞與恐懼來,何況他不過十五的年紀。

珺妏的叔父來過了,說了珺妏幾句,不外乎是要他爭取討好珺嬈什麼的。珺妏從他的叔父進屋起說的話不超過五句,他本就不是個善言的人。

珺妏的身世說來也頗讓人同情,父母早死,叔父將他養大,但他這麼大個人寄人籬下的終究也不是個長遠的事,於是在珺妏十四歲的時候,他叔父託人將他買入了太師府上,做了珺嬈的侍讀。起先,珺妏以爲着侍讀拿錢多,還覺得這活不錯。但是,沒有多久,珺嬈看他秀色可餐便要下手。珺妏死活不依,後來府中的老媽媽對他一番道理後,珺妏算是徹底明白了,什麼侍讀,不過是個幌子,叔父將他賣入太師府,不過就是要他做個禁臠罷了。珺妏雖然討厭這個世界,但是,珺妏無力抗拒這個世界,他不想死去,他還想活着。珺妏始終不習慣做那樣的事情,他只喜歡溫暖的包子這些可以滿足自己胃口的食品。

叔父走了,珺妏大大的嘆了口氣。

珺妏不是傻子,也知道現在的自己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但是他在珺嬈寵愛他的時候倒是積攢了不少銀子什麼的。但是,就這些銀子又能捱到什麼時候。珺妏知道自己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不善交際,如何營生呢?

活着真的很難呀!珺妏不禁哀傷地想着。

近來,天氣轉涼了,去年的這個時候,屋子中早就堆放了許多珺嬈送來的綢緞成衣什麼的。今年呢!連伺候自己的小廝都跑得無影無蹤了。樹倒猢猻散!人總是如此勢力到讓人心寒!

旋落的葉一蕩一蕩地飄落了下來,珺妏用手接住了,看着那離枝的葉,心中感到無比的淒涼感傷。

滴嗒——

有溫熱的東西落在了葉子上滑落到了手心。

王憐清無聊地逛着院子,聽聞什麼小姐太太老爺的全部去祈福了,所以呢,她得乘着這個機會四處走動下。要知道封建社會,等級可是很分明的,許多地方該什麼人進入可是很嚴苛的。要更好的站住腳跟就要了解你所生存的地方,這個是常識問題。

看着漫天的紅綠景象是在品嚐一道視覺盛宴,看着美男入畫是體驗一種特別享受。看着美男落淚,那隻能說是意外的詫異了!

他怎麼了?王憐清不能知曉。

走過去,想是驚動了對方,那美男,或者說是美少年竟然轉過神來看着自己,眼角分明地掛着淚珠。

妖孽呀!一個清純的小正太!王憐清在心中尖叫。

不過,這個小正太怎麼那麼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王憐清琢磨着。

“你是何人?”小正太問着。

王憐清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小正太已經呼道:“原來,你就是他們說的那個9527呀!”

啊?!我這麼出名嘛!還真是不好意思!其實,我爲人還是很低調的。王憐清很厚臉皮的。

“那你又是誰。”

“我是侍讀珺妏。”

“原來你就是珺媚常和我提到的那個珺妏哦!”果然聞名不如見面。

嗯——侍讀?!

王憐清瞬間恍然了!

難怪那麼眼熟,不就是剛落入到這裡時見到那對淫男□□中的男主角嘛!這麼想着,王憐清又多看了珺妏一眼。

看了結果就是難以想象!這世界果然還是有很多自己想不通讓自己意外的東西哦!

“你怎麼到這裡來了?”珺妏問道。

王憐清也不害怕,胡謅着:“我迷路了。”

“聽說着你也來這府中很久了。怎麼會迷路呢?”珺妏當然不是笨蛋。

“你也看見我的衣服了,好多地方我都無法進入,難得的這個機會,我進來逛下,可好,就逛的迷路了。”

珺妏聽着點點頭,覺得王憐清說的頗在道理上。

“那我送你出去。別人看見你亂闖可就不好了。”珺妏淡淡地說着。

看不出這個小正太的心腸還挺好的。王憐清覺得幫着珺媚擠兌珺妏有些過意不去了。

“你住在這裡嗎?”但是這裡看起來是很美,其實很荒涼的說。王憐清仔細打量下四周。

不露痕跡地,珺妏輕聲嘆息着。

他還能在這裡是因爲他的侍讀這個身份,若是作爲僕人,珺妏估計自己早就過活不下去了。

“你過得不好嗎?”王憐清問着。他想,起碼珺妏不會過不下去纔是。

“不會。”將心比心,珺妏比那些個下等僕人實在好太多了。

但是好日子離自己可是越來越遙遠了。未來幾乎可以預見。

小正太似乎有心事呢!王憐清只能猜測到這一點。

“聽說珺媚穿了很多別出心裁的衣服,這些衣服在市面上可是很旺銷的。我想應該是你的功勞呀!”珺妏換了個話題。

王憐清還是很含蓄地笑了笑,“哎呀,表這樣說嘛!我只不過閒着無事,打發無聊!”這句話倒是老實呀!

現在珺媚在府中可是地位非凡,所以王憐清的地位也升了。誰也不敢得罪他呢!那些個下等僕人看見自己人高升了,自然覺得後臺硬了,有人撐腰了,說話也比平時大聲了許多,當然對王憐清的孝敬也就多了不少。王憐清還是有自己的尺度的,該讓的可以讓的,她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能讓的危險的,她是堅決不去做的,也絕對不會參與的。有些事就像深入到沼澤,一個不小心拔都拔不出來的。王憐清並不是害怕,只是討厭麻煩。

看着珺妏身上的衣服似乎還光鮮着卻絕對不是最新的,所以王憐清道:“你若覺得無聊可以來找我的。改天,我也給你設計一件衣服,絕對讓你意象不到哦!”

珺妏看着王憐清卻不由得羨慕起來,他羨慕王憐清的自在,羨慕王憐清的開心。

滴嗒——

“哎呀!你怎麼哭了。”王憐清也不明白,似乎自己並沒有說錯什麼呀!反省着再反省,也找不出個所以然來。

珺妏卻越哭越覺得傷心,可究竟爲什麼自己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也許,自己早就想這麼好好哭一場了,只是一直沒有這個機會。

終究止不住那淚,王憐清也放棄問那哭泣的原因了。其實在這個華麗的籠中,也許身在其中的人一直都僞裝着,終於有一天爆發了,就如同珺妏一般吧!王憐清猜測着。

拍拍珺妏的後背,王憐清只能以這種方式安慰別人,其實,王憐清擅長讓別人哄,而不擅長去哄人。

抽抽噎噎,珺妏終於止住了哭泣。

“好點嗎?”

珺妏尷尬地點了點頭。

王憐清要走了,等待着他的事還是有的。用她的話來說:別看我這樣,其實我還是很忙的!

“你要走了嗎?下次還來嗎?”珺妏有些渴望着。

王憐清看着他,覺得小正太好像被人遺棄的可憐狗狗,於是大力地點點頭。

走了,卻有回過頭來,王憐清親切道:“下次,你叫我王憐清就好。”

珺妏破涕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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